青君笑了笑,却并没有回答,转头又看向伯邑考道:“公子,我知公子此次是为救西伯侯而来,虽有千难万险,但只要细细谋划,好好安排,未必不成!青君女儿之身无法帮到公子,只有日夜祷告,祝公子与伯父早日父子团聚,同回家国!不过可惜那时青君可能就不易见到伯父,没有机会再聆听教益了!只是此事必不会太顺利,公子要做成这件事也要振作精神才行,老是这般不但于事无补,怕也有伤身体,要知神气郁结最伤身体!”
伯邑考谢道:“谢小姐,愿借小姐吉言,希望真有那么一天!”只觉与这小姐说话,有如沐春风之感。
青君微微颔首,又看向众人道:“今日家中病人太多,青君不能在此不能陪诸位,公子、各位叔伯慢聊,青君先告辞了!”说着向众人行了一礼。众人回了礼,商容道:“对了君儿,我刚才在莺儿也在这里,人家是来帮你忙的,要好好款待人家!”青君笑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们姐妹间要谢,可也不会像你们那样吃吃喝喝的哟!”商容一听,不禁一笑!
青君转身提起那药箱向门口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她回过头目光再次投向墨羽,突然问道:“墨剑客,这穿的这般稀少,就不觉得冷吗!”
此时墨羽低着头沉思刚才她口中所说的“三大剑客”,却没想到突然没来由的听到青君这样问到,一时不知所以,只得笑着道:“练武之人,都习得好内功,也不觉得寒冷!”说完,怔怔的看着青君。青君听完,脸上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缓缓离开。墨羽读不懂她脸上的含义,看着她的背影!漫天雪花飞扬中,青君整个人好像都笼罩在一层晕光之中恍如仙子,墨羽看着看着,陡然只觉心中竟变得难以平静。
青君走了,箕子看着她的背影道:“君儿这两年是越发漂亮了!”说完又朝商容道:“丞相,当是在朝中为其找一个好夫婿了!”比干黄飞虎也不住点头称是。商容却叹道:“我倒不想让她嫁于什么富贵之家。就像我等吧,虽身份显贵,可每日却有多少烦心事,若能找一个普通的人家平平静静安乐度日,才是福分!”箕子听着,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又对伯邑考道:“君儿说得对,此事只要我们好好谋划,一步一步去做,未必不成。公子要放宽心,不可有悲观之情!”
比干也道:“西岐这几年施行仁政,薄赋税,轻瑶役,崇俭风,公子仁善爱民之心,不下乃父,诸侯称赞,百姓敬仰,且现在由于王庭施政极苛,天下多有叛乱者,南路诸侯更是群起而反,唯西岐统领的西路诸侯却忠于臣节,未闻有一国叛乱者,这些都是公子之功。朝中不少人都赞扬不已呢!只要我们联络,必有正义之臣响应,共同为姬侯求情!”
黄飞虎也道:“公子统国这几年,西垂安定,数次羌人作乱,均被压服,维护社稷安定,这并非只有功于西岐,更是有大功于我殷商!即使功过相较,也足可功抵于过!王庭再羁押姬侯,实在于理不通!”
此时商容见伯邑考目中精光闪烁,满是喜悦期盼之色,也笑着温言道:“陛下刚从东夷战场上得胜而归,天心正悦,姬侯被囚已七年之久了,当年陛下的再恨现在也消得差不多了,我们于此时上奏,我想陛下会应允的,其实纵然不能说服陛下,我想也可先进言请旨先将西伯从羑里调回朝歌,不必再受那羁囚之苦!回到朝歌我们办法会更多的!公子放心,此事还是十拿九稳的!”
箕子一听,也颇为兴奋的言道:“对对对,到时邀我王侄微子联络群臣为公子和姬侯求情,大事定可成!”商容听到他的话,脸上笑容却微微收起,心道:“也不知道他肯不肯真心帮忙!”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伯邑考听着听着,只觉热血沸腾一般,激动的道:“若真有那一日,父亲得脱大难可返回故里,愚父子永感列位大人的恩德!”说着便要下拜,众人尽皆起身相扶。
此时所有人均是喜容满面,再不似刚才那般沉郁压抑之状!
这时商容又突然道:“对了公子,还有一事我心中不明,如今追梦关正处于战事之中,你是如何通过的?”商容说完,比干黄飞虎也一起看向伯邑考。伯邑考当下把在追梦关中,和在姜文焕大营中的情形的前前后后说了,最后伯邑考脸上有些为难地道:“丞相,我也知在南都军营之中不妥,只是当时已无其他路可走,才出此下策!”
商容道:“哦,这个无妨!”说完眉头皱起沉思着。黄飞虎看着商容道:“丞相,陛下眼看就要回朝了。回朝之后,不是亲征姜文焕,也会派出大军征讨,此事到底如何处置,我们要尽快想出主意啊!”比干又道:“王庭若真出动大军征讨,以姜文焕的军力怕是难以抵挡啊!”说着,想起昔日与九侯同殿为臣为共扶社稷之谊,不禁酸楚不已,说道:“要是能不动干戈化去这场战祸就好了!”商容悠悠地道:“难!难啊!”
商容比干几人正在为姜文焕的事沉思为难,这时伯邑考突然又道:“丞相,我尚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商容一听,立时收起脸上愁容,带着笑意温言道:“有什么不可言的,公子但讲无妨!”
伯邑考欲言又止,显得心下颇为为难,最后终于道:“我是想说那韩荣的事……如今他家小可还好?当日在汜水关外,我曾答应他要将他的家小送到西岐与他团聚,只有这样他才将实情给我说出!”
商容听懂了伯邑考的话,他看着伯邑考,目光闪烁似有些疑惑,又有些难以相信,道:“那韩荣要害你,公子还要这样救他!”
伯邑考也叹息一声,黯然道:“他也是被逼无奈,又何必一定要置于死地呢?”其实伯邑考虽然刚开始也恨他谋害自己,可时日一久却又觉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被妲己威胁,也就不会遭遇那么多事。再到后来,一想起这件事伯邑考倒生出愧意,觉得不是韩荣要害自己,而是自己连累了他。
商容微笑,看着伯邑考好像有些不可思议地道:“真没想到,世上还有公子这样的好人!”比干也赞许的看着伯邑考道:“公子真是至仁至善之人,若是将来无好报,那当真是老天无眼了!”箕子黄飞虎也连连称是。
商容又略微思索了一下,向黄飞虎看去,问道:“大将军,你看此事如何?”
黄飞虎主管军务,他想了想,道:“韩荣以病重为由向王庭递出的辞呈,若严按王庭规制殊非正常,留着他的家眷在朝歌确实不妥,其实王庭令各镇总兵家眷集于朝歌,原有牵制之意,既然韩荣已不再是总兵,也不算越了王庭的规制,我看可以依公子所言送往西岐吧!”
商容点点头,又略微思索了一下,对伯邑考道:“好好,既然公子替他说话,我马上差人将他们送往西岐就是!”伯邑考喜道:“谢丞相!”
商容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长舒一口气,说道:“此次天子大胜东夷,我与亚相都要忙于迎驾之事。此等大胜按王庭礼制要祭祀祖先,到时各路诸侯都要入朝歌,这样一来,王庭必要忙很长时间,公子在朝歌居住,如有什么事情可尽管来找我和亚相!只是此事怕非一日之功,公子要沉下心来,不可焦急,欲速则不达呀!”
伯邑考道:“是,邑考全听丞相的!”其实此时伯邑考已对自己的事颇有信心了!
此时比干喃喃地道:“陛下武功鼎盛,要是再多一点仁恕之心就好了!”说得颇为忘神,不知是说给众人听,也是自言自语,几人见他这模样,也都没接话。
商容又朝黄飞虎道:“黄将军,公子在朝歌的安全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自今日起,你要多派人马到金庭馆驿之中保护公子,绝不能再让任何歹人伤及公子!”商容的话说十分威严,已是命令的口气了。黄飞虎抱拳郑重地道:“丞相放心,我让周纪黄明从现在起就守在金庭馆驿,确保万无一失,觉不出任何差池!”语气铿锵坚定。此时两人都知道要害伯邑考的歹人是谁,已心照不宣了。
伯邑考听到两人的话,暗中竟长长舒出一口气,自出西岐以来妲己屡次设计加害自己,自己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直到此刻,由丞相和大将军出面亲自派人保护自己,才突觉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