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崇侯虎分开,比干黄飞虎也没把刚才的事当回事,只是伯邑考陡遇仇敌,心中有些难以平静。没一会儿一行人就逐渐到了丞相府附近。
临近丞相府,一股浓烈的药味袭来打破了伯邑考愤懑的思绪!伯邑考一惊,往周边望了望,突然发现街道上走动的百姓好像非常多,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再过一会儿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前,果见这些百姓都是从丞相府出来的,此刻丞相府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极多,从府内出来的人总是带着大包大包的东西出来,也不知道包了些什么,脸上还都带着些欣喜之色,而药味也更浓,原来都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伯邑考墨羽这看这情景不禁对望一眼,都觉得十分意外,他们原以为丞相府既是当今首辅的府第,一定是非常庄严肃穆的,哪能想到简直如集市一样。伯邑考十分不解,于是向比干问道:“亚相,丞相府中为何这么多人?丞相今天有事吗?”
比干听之顿时脸上微微一笑,刚才因碰见薛魁和崇侯虎积在眉间的愤郁之气顿时消散,说道:“哦,不是,这些人都是来求药的!”
“求药?到丞相府来求药?”伯邑考听到比干的话更加不解,墨羽也仔细听着比干的话!
比干又笑着道:“是啊,丞相是乐善好施之人,其女青君最擅医术,时常为百姓义诊,城中百姓生活贫困,多无钱医病,就到这里免费看病抓药!”
伯邑考一听,又看着这进进出出的百姓,顿觉一股极为舒适的暖意在心间流动,脸上也露出笑容道:“真是难得的善行义举,丞相真是仁善之人!”说着,竟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又心道如今殷商天下一片混乱,江湖日下国事日非,在这样的时刻殷商能有这样的丞相也真是社稷之福了!若不是朝中还有商容比干等几位忠贤之臣,只怕殷商天下早已倾覆!
丞相府家人一见比干黄飞虎前来,急忙出来迎接。几人在丞相府一名仆人的带领下,进了院子。一进入府中,只觉药气更浓,此刻院内正十分热闹,来来回回走动的人极多,有看病的百姓和还有许多侍女装扮,有在搬运药物的,有在熬药的,有在分类放置药物的,有在排队求诊的,有在饮药的,乱哄哄的一片热闹喧哗之样。
伯邑考墨羽两人一看这情景,顿感心情大为欣慰舒畅,没想到朝歌城中还有这样的好事,看来这朝歌城也没想到那般糟糕!
两人正想着,正打算继续往里走,这时突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走了过来,她一身黄裙围着一块粗布,但看衣饰似比其他侍女更华贵些。她走到几人面前,带着些惊奇和喜悦之色道:“咦,王叔,大将军,你们来了?”
她声音清脆,闻之令人醒神忘倦!伯邑考墨羽也不禁向她看去。
比干黄飞虎一见这少女也颇有些意外,比干也奇道:“莺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叫莺儿的少女微笑着,一边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一边道:“一入冬,得伤寒的人就多了,这几日来求药的人太多,青君姐是特意叫我来给大家看病散药啊!”比干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满院忙碌的场面,又看向莺儿叹着道:“唉!我看这满朝文武大臣也没几个及得上你们这两个女娃啊!”
莺儿一听,不禁抿着嘴格格一笑,道:“叔父这话可折煞莺儿了!其实我们女孩家能做得什么?咱们大商的社稷,百姓的生活,是要靠丞相、叔父、大将军,还有那么多忠臣良将的!”
伯邑考听着两人对话,初时他并未在意,可一听此话却突然觉心头一震,没想到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如此出语不凡,这时才仔细打量她,只见这女子容颜秀美,一双眼睛极为灵动有神,言谈举止自有一股清雅之气,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墨羽却觉这少女脸上虽然也是欢喜温和之感,可一双闪烁的眼睛总似隐藏着若有若无的悲意!
比干黄飞虎听到她的话,相互对望一眼不禁都仰头大笑起来。莺儿一看他们这模样,不禁也跟着笑了,又问道:“叔父,大将军,你们找丞相是有要事吧?”说着,一双晶莹的眼睛向向他们身后的伯邑考和墨羽,灵动的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
比干这才好似刚想起来一样,道:“哦,是有些事,莺儿,你先去散药吧,天冷了,别冻着自己啊!还有,有日子没见你父亲了,等过两天闲下来,我就去找他好好聊聊!”莺儿一听,也是一脸喜色,猛得点头道:“嗯!好!到时再请上箕子叔父,莺儿一定好好给你们做几个好菜!”比干一听,也大声笑了出来道:“好啊,那我们可有口福了!”
莺儿说完,拜别众人自去忙碌,比干突然察觉好像说的似有点久了,就对伯邑考道:“一说竟忘了,公子我们走吧!”伯邑考点点头,但依然看着莺儿身影道:“这孩子出语不俗,举止不凡,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比干答道:“哦,这是我侄女莺儿,其父便是国老祖伊,公子应当知道吧!”
伯邑考一听,才恍然大悟,祖伊是太学国老,主管全国教育和图书典籍的收藏,也是有名的学贯古今的博学之人,而且是殷商王族,当真是闻名天下无人不知。那这少女竟然是他的女儿,竟是王族少女这倒让伯邑考真没想到,说道:“原来祖伊国老之女,果然非同一般!”
几人在丞相府家人引领下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前庭十分热闹喧哗恍若集市,可这后院却是十分幽静,一池清水旁立着一座别致的凉厅,旁边还有假山,院内种满花草树木但都已凋谢,极是清雅也透出几分庄重之感。几名兵卒在庭院中警戒,众人穿过草地上彻成的石径,进入了屋内正堂。
只见厅内布置简单素雅,只有几个坐垫和桌案,旁边一个木架上堆了些竹简,桌案上放着一个香炉。正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画,正是殷商开国之相伊尹的画相,画上的伊尹威严慈穆,竟让整间屋子有了一种不一样的庄严之感。
而此刻屋内正有两人,一个武将模样的人在地上跪着,他浑身冒汗,显得紧张恐惧。而在他前面,一个老者,有六十多岁,身体微胖,头发黑白相间,衣着朴素面皮白净也未留须,一脸忠厚威严之相。此刻他面色十分严峻,正背着手显得有些焦虑的走来走去,偶尔瞪一下那跪在地上的人,目光十分锐利,尽是恼怒之色。
此人正是大商的丞相商容。
几人一进屋,就被这景状惊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比干向那地上的武将看了一眼,立时认出这是宫中卫士统领雷开,专门负责王宫的安全,却不知为何满头大汗的跪在这儿。比干走到商容面前,问道:“丞相,出什么事了!”
商容见比干黄飞虎进来,于是停住了脚步,先叹了一口气,又一脸愁容地道:“昨晚河洛图失窃了!”
商容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墨羽和伯邑考都感意外。
那河洛图名气极大,在小时姬昌就给他们讲过,传闻河洛图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两幅神图,分为河图洛书两部分。据说上古伏羲时在孟津县的黄河内浮出一条龙头马身的神物,背着一幅神图,上绘阴阳九宫图案,暗合五行生克之理,伏羲以此图演出阴阳八卦,后世称为河图;大禹时在洛河中浮出一只神龟,龟背上便驮着一幅神图,即为洛书,上绘天地山川图案,大禹以此图治水成功,将天下化为九州,经启九道。两幅图合在一起便被世人称为河洛图,为****两代宫廷至宝,代代传承,传闻得此图者便可得天下!且不说这河洛图是否真的有这么重大的干系,仅是这事情传出去,于国也大大不利!
比干一听也皱起了眉,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悠悠地道:“河洛图一直在宫中珍藏,怎么会丢了呢?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那贼……”说着,朝雷开望去。
雷开见比干正看自己,颤着声音禀报道道:“禀亚相!都是卑职之罪!护宫不利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昨夜末将正在值夜,突然得部将报告,说宫中发现刺客,卑职忙带人去抓,谁知那刺客居然身手极好,与我们打斗了几下就窜上房逃走了,卑职抓他不着,后来得部下说,这刺客是从多宝阁里出来的,末将忙带人进去检查,结果就发现……发现这河洛图丢失不见了!”
黄飞虎静静的听完他的话,想像着当时的情景,不禁用手摸着嘴上的两撇八字胡,思量着问道:“深宫之中守卫何等森严,怎么会让刺客进入,居然还让他跑了?”说着又看向雷开。
听到黄飞虎这一问,雷开竟也皱了眉,说道:“末将也觉得奇怪,那刺客不仅武功极高,且好似对宫中地形路径极为熟悉,尽是朝中宫中守卫较少处奔逃,而且轻纵功夫极好!末将堵截不住,就让他翻出宫墙逃走了!”黄飞虎一听,更加诧异,喃喃地道:“看来这贼子身份非同一般!”说着,目光投向比干!比干也是一脸沉思忧虑之色。
商容兀自踱来踱去,眉头紧锁悠悠地道:“河洛图是历代传承的至尊之物,这一丢非同小可,那窃贼难道要绝我殷商命脉吗?”说着想起殷商江河日下,不禁一脸忧虑重重叹了口气。他又转头对黄飞虎道:“黄将军,此事非同寻常,你赶紧派人,寻查那刺客和河洛图的下落,必要时可封锁城门,以防刺客潜逃!陛下过几日就回来了,一定要在陛下回来之前将图找回来,否则我们可都无法交待!”
黄飞虎躬身应命,又道:“这刺客已连杀数名官员,不过都是些奸佞之臣,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侠客,可这次又是想干什么呢?”听语气好像这刺客已在朝歌城中已做出了不少事!
商容深深叹了口气,道:“就算真是什么侠客,我等既为王庭的官员,又岂能任他胡为!”说着,又看向雷开,声音威严地道:“今后宫中一定要加强戒备,若再有失,本相也无法保全你!”他语气虽然严厉,但语气中颇有照护之意。雷开应命,战战兢兢但也心中庆幸,商容对自己似并无重罚之意,随即退下赶紧离开了。
雷开离开后,比干这时走到商容面前,指着伯邑考道:“丞相,这就是西伯侯长子,西岐的伯邑考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