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极其突然,待众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均是惊愕无比,韩荣惊得颤着声音向门外亲兵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其他舞女惊得大叫,四处乱逃,颜武见状立即抽出手中宝剑护在伯邑考身边,以防再有不测,王虎余化二人也抽出剑来,在门口守卫的亲兵应命一起涌进来。
墨羽见这些兵卒突然闯进来,心中一凛,立即纵身一跃,落到韩荣面前,韩荣惊得猛得向后摔倒,待刚想起来,只见墨羽巍峨耸立正持剑指着自己,冷笑着看着自己,观之竟如天神一般,而那在自己面前的紫电剑散发出的幽幽的紫色光芒,让其只觉心魂乱颤,恐惧异常,韩荣见状竟躺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冲进来的兵卒,还有王虎余化见总兵被人挟持住一时呆在当地,不敢乱动!就在满屋都在惊慌茫然,甚至剑拔驽张之时,伯邑考却直愣愣的看着那金枝。
她虽已死去,面容却显得极其安详,楚楚动人,刚才脸上那倨傲、狡黠、凶狠、冷酷、虚伪之色尽皆消去,分明一个秀丽温婉的好女儿的样子!
“难道只有死了人才能消除心中恶念毒计,害人之心?人与人之间才能无善恶之分?”伯邑考心中念道!
待众人都镇定下来,屋内也平静下来,颜武陡然大怒,剑指韩荣道:“韩荣,这是怎么回事?”他极怒之下竟直呼其名!
韩荣惊恐的看着墨羽,听到颜武的问话,颤着声音答道:“这……我……我也不知啊!”
颜武怒意未消,继续喝问道:“你不知?这舞班是你找来的,你怎会不知?说,是不是你安排好要刺杀大公子的?”韩荣一听,忙道:“不不不……我……我怎敢害大公子呢?这舞班也不是我找来的!”说着,才突然想到这舞班的事,对余化道:“余化,这舞班是你找来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韩荣的话,颜武猛地转过头怒目盯着余化,见韩荣将事情推给自己,余化顿时一惊,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恐惧着声音道:“不……将军,不是我啊……我只是在崇国打听到他们名声颇大,这才把他们请来为公子献艺,实不知道其中为什么会混有刺客!”说着突然拿起剑站起身来,跑到那已跪在地上的老板娘,将剑架在她脖颈上,咬着牙厉声道:“老婆子你说!这金枝是你们的人,是不是你安排她刺杀公子的?”
那老板娘早已吓得全身哆嗦,道:“不……我不知道啊……金枝……金枝是前几天刚进的舞班,我实不知道她的底细,更不知她为何要害公子!或许是……刚才公子的话,惹恼了她,她这才……”
众人都听出其意,却无一人认为真是因几句咀唔那金枝就敢当殿刺杀,再说就是敢,那身上的匕首又是从何而来?难道她跳舞身上还带着武器吗?这是事先预谋好的无疑!
颜武一听她的话,又厉声道:“你说前几天才进的你们舞班?你不是说她名动崇国吗?怎么会前几天才进的你们舞班?”那妇人一听,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小人为了做生意,信口胡说的!”
颜武听完她的话,又看看余化,看看韩荣,突然冷冷一笑,道:“好啊,你们这个推那个,那个推这个,难道只有这死了的刺客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活着的人就没有半点干系?”
此时韩荣看见面前的墨羽,已是越来越惧,听到颜武的话,他颤声答道:“大公子明鉴,公子是西岐储君,名扬四海,我韩荣有何胆量敢害大公子?今日之事确与我无关呐!”说着,眼睛一斜见伯邑考依然冷冷的看着自己,神色间毫不相信。韩荣见状,思索了一下,突然把心一横,喝令道:“来人,把余化和这老婆子推出去,都斩了!”
一声令下,几名亲兵立即上前按住那妇人和余化,那老妇人顿时吓昏了过去,余化也吓得面色惨白,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双膝一软瘫跪在地上,颤声道:“总兵大人,大公子,实不****的事啊,大人饶命,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声音极其凄惨。他情知韩荣是委罪于己好让他自己洗去嫌疑,求他也是无用,但知道伯邑考是极其善良之人,索性一个劲的求他,满脸惊恐之色头像捣蒜一样往地上猛磕!
此时伯邑考的心情已平静下来,他本就是极易心软之人,这时见到余化这等模样,同情怜悯之心竟又自然生出,且觉余化面相朴实,不像奸诈深险之人。伯邑考本也怀疑这刺客行刺很可能与韩荣等人有关,但此时见此等情形,突然又觉不像!见余化这可怜样子,知道自己再不给他求情,他立时就会没命,刚刚积起的愤恨之情顿又消解殆尽。他叹息一声道:“算了,我想余将军也只是受人利用,并非真凶。”
余化面露一听,这才大舒出一口气,感觉好像掉进水里呼吸将要停滞之时,突然又浮出水面得以喘息,对着继续磕头道:“谢公子,谢公子饶命之恩!”说着想起大难不死,眼中竟高兴得浸出泪来!
伯邑考出面求情,屋内气氛立时不再那么紧张了,墨羽冷冷的看着韩荣道:“韩总兵,刺客虽死,但必有同谋之人,请你务必把这件事查清楚,免得再生意外!”韩荣惊恐的点点头,道:“剑客放心,此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说完他恐惧的看着墨羽,只觉自己的生命此刻就像墨羽剑锋上的稻草一样,随时都可能折断!
墨羽看着惊恐的神色,一镇总兵威仪尽失,不禁冷笑一声,收起剑走下台回到伯邑考身边。韩荣这才重重的喘出一口气,心惊不已,想起刚才的情景,只觉至今还不敢相信!
宴会嘎然而止,韩荣让王虎将舞班所有人全部扣压,说要严加审问,让人打扫大厅,自己则到面前伯邑考不住的询问刚才是否受到惊吓,是否受伤,好似极其关心。
到了晚间,吃过饭,韩荣带着余化将伯邑考引到自己的住所,由于宴席上的事,韩荣显得更加殷勤。
韩荣住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伯邑考墨羽颜武三人进入小院子,只见虽然深秋时节,但院中花气芬芳,草木繁盛,几间房子也是飞檐微翘,红墙绿瓦,错落有致,构制十分精巧,整个院子像是一个大花园一样,毫无武将的粗犷豪迈之感,倒像是什么文人雅客的修心养性之所。伯邑考倒颇为意外,没想到这朝荣在这军营之中给自己构建了一处如此别致舒适的住处!
此刻韩荣满脸堆笑,说道:“公子,这是韩荣平日所居之处,汜水关住房简陋,只有末将住的这地方还有些样子,今日专门打扫出来招待大公子的!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啊!”伯邑考微微点点头,并未说话。墨羽则细观这院子,虽然十分雅致,但几栋房子一座连着一座,形制好似颇为复杂,不禁心中一凛走到伯邑考面前低声道:“公子,您住在这里我等不好照应,还是与我们住在一起吧!”
伯邑考尚未说话,谁知在一旁的韩荣一听,突然心生不悦,朝着墨羽说道:“不知墨剑客这是何意,难道还在怀疑韩某吗?”墨羽本来声音很低,见韩荣这般,索性自己也大起声来,笑道:“韩总兵切勿多心,只是我等受西岐万民所托护卫公子安全,事干重大,实不敢有半点差池!望将军见谅!”韩荣一听,待又要说,却陡然想起白天墨羽那巍然耸立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的模样,当下悻悻的不敢再与其说话,只得对伯邑考道:“公子,我会调重兵加强巡逻护卫公子安全,公子在这里一定万无一失啊!”
其实此时伯邑考并不大相信韩荣会害自己,但听墨羽既然这样说,也不便怫逆其意,就道:“谢韩将军好意,我就和他们住在一起吧!”韩荣见状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敢阻拦。
这时余化见状突然说道:“既如此,公子就随我去吧,韩总兵,我其实还打扫出一间房子,以备不时之需,虽简陋些,但已收拾干净,公子若不嫌弃,也可在那里安寝!”
韩荣一听,有些为难道:“这……公子身份尊贵,这样岂不是太怠慢了!”伯邑考道:“无妨,余副将,请带我们去吧!”此时伯邑考对这余化倒颇为信任!
于是余化领着伯邑考和墨羽颜武离开这院子前往新的住所,韩荣也跟着去查看。余化领着众人拐了几个弯,最后到了军营中一座大房子里,这本是汜水关储藏粮食的库房,现在余化已命人将房子内清空,放入一张木榻,一个桌案和一盏灯,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寝室!众人一起进去,见里面倒是颇为宽敞,墙皮很新,好像刚刚漆过,连漆都还未干,竟还有一些异味!
韩荣看了看屋内的环境,脸上又显出为难之色,道:“公子,我看这里实在太简陋,太委屈公子了,还是到我那里吧!”颜武一听,大笑道:“我看这里挺好,韩总兵不必费心了!”语气中颇有挑衅之意。伯邑考一听颜武言语渐又无礼,急忙喝止,又对韩荣点头谢道:“不必了,一晚而已,不叨扰总兵了!”韩荣见伯邑考坚持,也不再说!这时余化又道:“公子,知道公子要来,我特意在门的后面还加了一个门闩,公子晚上只要把门插住,就算有刺客也进不去,自然万无一失!”颜武一听,也觉这个主意颇好,赞道:“余副将考虑得周全!”余化忙道:“谢将军了!”说完神色突然叹气一声,感慨地道:“其实这些微劳又能算得了什么,今日白天要不是公子求情,说不定我就……”余化刚趁此机会再说两句感激的话,却陡然察觉韩荣也在此,刚到嘴边的话竟生生又咽了下去。
伯邑考与韩荣余化又寒喧了几句,两人便离开了。颜武一见他们离去,立即又领人到屋内各处极为仔细的检查,不仅将屋内各个角落都仔细查看了一遍,连房梁上都瞅了,又是敲墙壁,又是敲地板,生怕墙里面有什么夹缝或是地板下面有密道之类,见确无异常,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