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斗之后林风颇觉疲累,他走向陶四,准备跟他说几句话就回酒坊。却不想这时突觉背后风声飒然,一股剑寒之气陡然袭来!
林风凛然一惊,他应变极速,迅疾一闪而过,只见一柄剑几乎与他擦身而过。危急之下,林风竟急喘一口气,这剑来得毫无防备若自己再慢一分,只怕已是横尸当场!他惊愕之下稳住脚仔细一看,见又是桑虎。
桑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受辱,惧感稍减心中立时生出无限怨毒,想趁其不意一剑将其刺死以泄心中之恨,可没想到还是没刺中!可此时桑虎不知怎么的,竟好似没了惧色,瞪着林风眼睛变得血红!见这一剑没击中,立时又冲杀过来。此时桑虎像疯了似的,真如一只猛虎一样朝着林风乱刺乱砍,惊得林风不断躲闪,有好几剑竟险些刺到身上!而此时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桑虎这模样,竟都惊得说不出话!
林风也暗暗心惊,没想到这桑虎此刻竟疯狂至此!他惊愕之下,陡然又生出极大怒意!他突觉得眼前这桑虎根本就是一只兽,一只留在这世上只会害人的兽!
此刻这只兽正又向自己攻来,一刹那间,林风心下不再犹豫,陡然伸出拔出剑来。
墨羽本在旁边颇有兴致的看着,这时陡然见林风出剑,不禁大惊,大叫道:“风弟,不可!”
可此时还哪来得及,林风出剑何其之快!林风抽出剑,立时猛得一挥。剑光过处,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桑虎,竟突然立在哪里一动不动,像定住了似的。
众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起惊愕看着眼前的景像!这时那桑虎脖颈处陡然间鲜血直射,桑虎随即无声的倒下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再吭声,都怔怔的看着林风。林风手中持着带血的剑,急喘着气的看着桑虎的尸体,眼中依然怒气未消。墨羽吃惊的看着地上的桑虎,又看了看林风,心知这下林风可闯大祸了!
在一旁看着的桑虎手下的恶奴兵丁,此时几乎吓呆了,几人对望一眼,突然转身就要逃。林风猛然惊醒厉声喝道:“都站住!”他声如霹雳,这些人顿时都站住了,竟谁也不敢再往前迈一步,都回过头惊恐的看着他!
林风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一边将剑缓缓插回鞘中,一边道轻声道:“回去告诉尤浑,他侄子是我林风杀的,他要报仇,就到酒坊来找我,别牵连无辜!”这些人一听是林风,顿时面面相觑,这时才知道今日得罪的是什么人!他们虽然没见过林风,但三大剑客的名头,朝歌城内却是无人不知的,谁都没想到今日杀桑虎的竟然是他!
听到林风的话,这群恶奴顿时一涌逃出向王宫处奔去!这时百姓才都反应过来,顿时议论纷纷,虽然桑虎被杀他们十分解气,可却都不禁为林风担起心了!
林风却浑不在意,此刻只觉浑身乏力之极!这时陶四夫妇走上来道谢,他们都与林风十分熟悉。陶四担忧地道:“林风,这……”林风一见是他,向身边略扫视了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怎么回事啊!刚才你怎么不还手?”他们都是为微子做事,他知道这作坊里面藏着不少会使刀弄剑的人,真要动手收拾这几个人实在不在话下。
陶四一听不禁深叹一口气道:“司工大人嘱咐过我们,不要跟费仲尤浑一伙起冲突,不可暴露,所以刚才……”说到此看着身边的妻子看去,一脸歉然,其妻只是低着头抹泪,毫不言语。
林风一听,马上道:“那也要分什么事?这种事大丈夫岂能可忍?”声音中极为斥责。可陶四现在哪还为这件事去多想,他看着地上的桑虎担忧地道:“林剑客,这桑虎他……”
林风马上一昂头,道:“怕什么?反正已经杀了,我看尤浑能奈我何?”说着,提着剑带着众酒工,也不管桑虎的尸首还在地上,大步向酒坊走去!
林风不管,陶四却不敢置之不理,于是命人将桑虎抬到院内先用席包住安置,一收拾好,他立即向夏招府上禀报此事。林风跟墨羽一起往酒坊的方向回走,一路之上林风边走边说刚才真是痛快。墨羽见他这模样,心中却更加担忧起来,如此性子在这纷杂深险,到处都是阴谋诡计的朝歌中如何得了!回到酒坊,林风觉得浑身疲乏,此时仪狄已有事外出,他也不向秀儿提这件事就径直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墨羽心里快速思索着,就先到较近的比干府中报了信。
此时尤浑正在宫内忙着布置新的宫殿,就等着桑虎把漆器拉过来,好装点新造的宫室,却不想等了半天突见那群跟随桑虎一起出去的恶奴慌慌张张的回来。等尤浑听到他们的报告,立时一股怒气混杂着凄伤之感直撞顶梁,他没想到此时自己已贵为太宰,可自己的侄子竟然会被人当街打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极怒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当即点了几十名亲信爪牙,拿起剑骑上马朝酒坊而去。
此时酒坊内,仪狄已经从外面做完事回来,陈六立时将刚才的事情向他诉说了一边,而在一旁的秀儿已哭个不停。仪狄一听立时大惊,急忙进入林风的房间,想亲自问问林风怎么回事,可林风在房间中正呼呼大睡,竟怎么叫也不醒。秀儿满眼含泪看着仪狄,目光中说不尽的担忧之色。仪狄心觉不妙,思量了一下觉得现在也只要先去找微子商议一下该怎么办了。他想着,安慰了秀儿几句,准备出发到微子府中。
可仪狄刚准备要走,远远望见尤浑领着一群人正气势汹汹的进入酒坊的大门!
尤浑一进酒坊就站在院中央,右手拿着皮鞭两手插着腰,脸涨得通红!他环视一周,接着扯着嗓子大叫道:“林风,林风你在哪,快给我滚出来!”
四周酒工一见他这样子,都知道是因为林风杀了桑虎的事情,也知道这人招惹不起,都纷纷躲得远远的。尤浑大吼两声,见无人理会自己,更加气恼,立时破口大骂起来。
仪狄此时在屋内隔着帘子正看着院中的情形。此刻尤浑如悍妇撒泼一般极尽污言秽语咒骂!他身体本就极为肥胖,这样一来真如一只正在嘶叫的猪。仪狄观他这模样,心中突然暗暗叹息道:“这就是我大商内廷首辅吗?”
尤浑在院中央骂个不停,仪狄见状,知道自己也无法一直在这屋里待着,只得长呼出一口气,努力平静心情走出了门。
他走到尤浑面前,脸上强作微笑道:“卑职参见太宰大人,太宰大人怎么今日有空来视察我们这酒坊了?您不也事先告知一声,也好让卑职事先有个准备啊!”
尤浑一看是仪狄,顿时把脸一横,大声道:“少废话,你明知故问,林风呢?”尤浑虽然身为太宰,但心中明白这些内廷官员没几个服他的,就是平时见了仪狄也没有好脸色,更别说现在了。
仪狄依然装作毫不在意,陪笑道:“林风?唉呀,我刚从外边回来,不知道啊!不知那林风做错了什么事了,竟让您如此生气?大人您大人大量,念他年轻孟浪,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此时尤浑恨得咬牙,说道:“他杀了我侄子,我岂能饶他!他到底在哪儿?快让他出来!”说着,他瞪着仪狄,或是由于刚才骂得太累了,此时竟有些气喘吁吁!
仪狄见尤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突然听到背后林风道:“唉哟,我说大白天谁的嗓门这么大,原来是太宰大人!刚才听太宰大人在唤我,不知有何指教啊?”仪狄一惊,向后望去,见林风站在门口,伸着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尤浑一看林风竟一脸浑若无事,顿时更加生气,竟还有些凄伤之感,指着他道:“林风,你过来!我问你,我侄子桑虎是不是你杀的?
林风听之轻蔑的冷冷一笑,一边向前走一边故作惊讶地道:“什么?那恶霸是你侄子?您不是在跟我说笑吧!听闻太宰大人一向自律甚严,官声甚佳,怎么会管不好自己的侄子呢?”
此时尤浑被他一脸无事的表情已气得几乎快说不出话了,怒道:“林风,桑虎是我任命的专门负责采办宫廷所用之人,也是王庭的官员,你这般杀了他,犯得是死罪,不要在这装傻!”
林风听之却依然毫不在意,冷冷地道:“那桑虎在街上强抢人妻,欺压良善,我为维护王庭法度小惩于他,谁知他不知悔改,还要袭击于我,我为自卫而不得已,才错手杀了他,何罪之有啊?就是上了九间殿见了天子,我也不惧!”
这时在一旁的仪狄见林风一副倨傲浑不在意的模样,知道要他委曲求全认错已不可能,就笑着脸对尤浑道:“太宰大人,您不要动这么大的怒!此事如何处置还要从长计议!事出突然,一切尚未明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即刻去漆坊查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之后一定给您个交待!”
他此时只想尽快把这瘟神支走,还赶紧去找微子商议如何处理这件事。尤浑情知他在敷衍自己,怒道:“事情已明摆着的,还查什么?”这时,他又看向林风,只见他依然一脸倨傲不屑的模样,顿时又是生气却又夹杂着一丝痛苦和无奈,自己身为内廷首辅又得天子宠信,可谓权势熏天,可为什么就压不服他?
他心里越想越气,陡咬着牙怒道:“林风,你杀了我侄子,我现在就要你偿命!”说着,陡然伸出手要拔腰间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