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脚步,没有脚步声响起,仿佛踏在虚无飘渺的虚空,一个男子停住脚步,皱着眉看着脚下的土地。
是他的脚步打碎了这里千万年的寂静了吗,奇异声骤然响起,如心脏复苏的那种律动,只见砰砰声响起几下,一方规则打碎,天地轰然崩塌!
自己的脚步声无声地又打碎了这里的规则吗?
那个男子眼睛复杂地望着脚下,真实的土地破碎成无数碎片,无数碎片汇聚如流,漆黑如墨,流向头顶上的天空。
碧空如洗的一方天空,忽然变成亘古的黑暗。
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个男子立于虚空之中,眼望着黑暗如狱,静寂无声的天空,眼神却透露出了期待。
于是死寂当中突有一声雷声传来,如开天辟地那声巨响,轰然袭来,掠过他的耳旁,向着天地的四面八方而去。
那声开天辟地的巨响突破这方天地束缚,掠过阴阴森林,袭向岛上各个地方。
欲要扑向前方青色小鸟的小男孩,耳中被一声巨响所扰,收不住身子,往前方跌倒,荡起无数尘埃。
声音传遍岛上的各个地方,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突然心中一颤,手中的书一下子掉落到地上,他站起,目光望向湛海森林深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闪动,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把古剑……”
一声巨响,天地翻新,只是天地更加阴森恐怖,血红一片,无声当中有雨滴滴下,那个眼望着血色苍穹的男子,摸着脸上的水滴,放到眼中一看,手上满是血色,天空竟下起了血雨。
天地在哭泣吗?
血色苍茫,天地又是另一番景象,虚空洞开,脚下的虚空变成无尽的血色海洋。
血雨已经停下,天地静寂得让人发狂。就在这时,那男子脚下的血海突起漩涡,漩涡中心处突现一只巨大血手,遮天蔽日般地向那个男子捉去。
那男子淡然的眼神慢慢变得凌厉起来,突然间狂风大作的天地,一下子突然安静,只余轻风在徐徐地吹着,就如时间在徐徐轻风中慢慢流逝,万物都在慢悠悠的时间中慢慢消散,那只大手也不另外。
那只血色巨手还未到那男子的近前,就突然化作血水一滩,掉落到下面的血海中。
那男子此举或许是激怒了那无边的血海,无穷尽的血海中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刚平静下来的风势又发狂起来。海面上泛起无尽的狂涛,直达天空数十丈。而脚下的漩涡渐渐扩大,直到无尽血海的尽头。声势未至,隆隆巨响就把他那个人淹没。
看到自己被高达数十丈的血浪包围,那男子自语道:“如果他来了就好,以他不熄之火的能力,倒省了好多力气,倒是现在……”
他望向左肩上,左肩上有闪电般飞出一个黑点,飞至半空中,在一声清鸣当中,一缕炽热光芒,划破了血红的天际。
一轮明光凭空挂在空中,发出赤热难耐的光芒,宛如天空中烈日降临此地,炽热难当底下的滚滚血海都在沸腾,整个空间都发出哧哧之声,无边的血海瞬间蒸发一小半。感受到危险,无边的血海似乎忘了站在空中的男子,腾起无数巨浪有灵性般,尤如万般触手向着那轮烈日捉去,场面之阔,难以名状。
没有血海的威胁,那男子反而无事般悬在天空,静静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那轮明光越发宏大,闪发出地亮光更加明亮,似要突出这一方空间,整个空间在极高地温度当中扭曲,血海以肉眼般速度正在缩小,就连那腾起地万千触手在高温当中慢慢细化,还未接近那光团,就已经蒸发得不见踪影。
随着时间渐渐地流逝,血海在不甘的怒啸当,渐渐变成如湖那般大小,不大一会儿又如池塘那般大,不多时,最终就会如那万千触手蒸发得无影。
“你还未现形吗?”
那男子望着眼见快化成一滩水的血海,轻声说道,看他如此的轻松,显然空间中地高温难耐他分毫。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整个空间突然隆隆巨响,那滩血水突射出无数血光,血色弥漫遮住了所有的光辉,就连空中那轮明光,都被血色包笼住。
整个空间巨烈的颤动,犹如天地崩塌一般,万物化为虚无!
视之所见,都是血色一片,看不到其他之物,整个崩溃的空间欲要把他撕成粉碎般,可是他身体犹如虚无一般,根本就不受任何影响,就犹如千万间化石般,静看沧海桑田,星斗变幻。
心有所动,他才抬眼望向天空,周围血色一清,天地变幻,现出琅琅天空,风吹起,风中飘满了许多白色飞絮,柳丝飘飞,那男子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望向远处,一株烟柳下,似乎有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那模糊人影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任着轻风吹动,与周围的天地溶为一体,整个人显得随意,洒脱。
那男子看着那人影丝毫不见惊讶,显得非常平静,似乎早就预见此人会出现,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两个看起来有惊人的相似。
两个人就静静站在那里,没有一点言语,任着柳絮飘飞,时间仿佛无限延长,没有日夜变幻,只有柳丝在轻轻飘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不知何时不见有柳絮飘飞,柳丝停止了飘动,时间似乎静止下来,那人影偏过头,看向他,他面容模糊不清,看不清他的真面容,只余两只眼睛有神光在流转。
只是望了一眼,他双眼就充满了杀气,天地一片潇瑟,刚才充满诗才画意的场景,立刻有股肃杀之感,他整个人充满杀意,手中不知几时多了一把剑,剑身刻满了深奥异常的纹理。
不见有任何言语,他手持着那把剑,刺向那个男子,发出一抹寒光。那一刺稀松平常,表面看不见有任何玄奥之处,可是整个天地在那一刺中都在崩塌,剑光所过,空间都如镜子般破碎,现出里面永恒的黑暗。
看到剑光未到,就有如此声势,那男子终于动容,仿佛整个人都被剑光所慑,动弹不得,一动不动看着剑光朝他射去。
慢慢靠近,距离在慢慢缩小,那男子仿佛任命般,还是一动不动。就在那剑光离他不远处,突然毫无征兆地溃散,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消失在天地中。
那人影随着那剑光消失,也如镜子般破碎,慢慢变成碎片,只是他的眼光凌厉之色从不见任何减分毫。
“绝世风采,绝不会因岁月侵蚀而有所减少。”
男子看着那人影慢慢从头到脚化成碎片,直到整个空间又化为无数碎片,眼神竟露出感伤之色,轻轻地说道:“幸好经过悠长的岁月,那把剑所剩的力量不多,要不……”
不再言语,他转头望向碎片所汇之处,眼睛露出从前没有过复杂之色。
许是失去力量的支撑,所有的碎片都向着一处汇聚而去,现出一处古老的四方祭台。那座祭台周围爬满了藤蔓之物,看起来毫无奇异之处,一切都显得稀松平常,唯一有点奇异之处,就在于祭台的中心插着一把剑——
那把剑远看起来,似乎与刚才出现过那个人影手中的剑一模一样,剑身刻满了玄奥之极的纹理。
一切都回归原点,脚踏着稀松的土地,男子双眼紧盯着插在祭台中央的那把古剑,淡然的脸上神情变幻不定,终是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既然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没有可犹豫的。”
那男子坚定地迈出步伐,向着那座祭台走去,向着那把古剑走去。
阳光透叶而下,在古老的土地投下一个个斑点,偶尔会起风,树叶摇晃,斑点晃动,似乎在谱写大自然的乐章。这是湛海森林的外围,
经过一天的时间后,昨天的痕迹大部分早已消失。除了昨日的人外,不会再有人会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一切已消散于风中,唯有那棵古树依然峭楞楞地挺立在那里。
这对于它无关紧要,光阴还在流淌,岁月在它身上留有这痕迹这只不过是个曲目。在悠久的岁月里,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许多事,只是被时光给埋藏了,就像今后无数的岁月中,这里依然会有人涉足。
就如今天一样,有人又来到这里。
脚踩落叶的声响打破了这里的宁谧,一个小男孩踏足这里。只见他仔细地向四周看了看,转了又转四周,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呆了几分钟,自语了几句,小男孩就要转身向外走去。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耳中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断裂声,,他心中一阵悸动,惶恐地向着湛海森林深处望去。
一座祭台中央,一个男子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剑,只是那把剑中间已经断裂,另一部分还插在地面上。
那男子望着插在地面上的那部分断剑,脸上并没有出现失望的神情,反而淡然地说道:“果然如传说般,这把剑已经断裂,只是……”
那男子望向天空,久久不语,末了,才冒出这么一句:“一切就得看天意了。”
手往剑尖那部分一扫,那男子就走下祭台,慢慢向外走去,只余一座祭台一如过往的岁月一般静静竖立在这里,不同的是,插在祭台中央那把剑已经不见。
怔怔地望着湛海森林深处许久,不知怎的,小男孩脸上挂上淡淡的忧伤,又望了一眼那深处,才向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