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未婚妻了?那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那天,她打电话给他,电话里的女声,就是出自他未婚妻的吧?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攥紧了手掌转身往宿舍楼里走。
陆遥打电话给她,不接,发的短信,不看。
那一晚,温溪难得逃课了,晚自习竟然没有去上,躺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这样宿舍的姑娘觉得天上要下红雨了。
温溪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尖子生,年年国家奖学金拿的手软,只要有奖学金,就一定有温溪的名额,只是温溪逃晚自习,还是第一次。
并且逃课,竟然是为了在宿舍睡觉!
宿舍里的人都去上晚自习了,她这才从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过了一会儿,宿舍门又开了,舍友小丽拍了拍她说:“喂!温溪!陆遥来了,在楼下呢!刚才下楼遇见他了,他让我叫你下去!你赶紧起床下去!”
她回应了声:“哦,知道了,你去上课吧,我等会就去。”
等小丽走了,她却是一动不动,裹着被子,就是不起。
手机又响了,她就看着那屏幕跳动着陆遥的名字,就是不伸手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宿舍门不知道怎么开了,她的脸朝着床里面,陆遥破门而进,以为她生病了,急忙过来问:“小溪你怎么样?”
温溪一惊,他怎么跑进来了?
将被子裹得更紧,把头埋在被子里就是不见他,陆遥以为她真发烧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了,“听你同学说你今晚没去上自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出来,我带你去医院!”
“你走开!”
明明是冷言冷语的口气,却是因为蒙着被子,听上去而显得软软糯糯。
陆遥哪里会走开,伸手过来掀开她的被子,“丫头,出来!”
他强行将她的被子掀开,她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你做什么?”
他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果然很烫,“这么烫?!赶紧穿上衣服和我去医院!”
温溪脑子有些糊涂,却是记得他有未婚妻的事情,伸手一把推开他,“你起开!我不要你关心!”
陆遥觉得纳闷,“怎么了这是?我又哪里招惹你了?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
她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伸手推着他,“我没病!我好得很!”
陆遥见她不肯配合,直接把身边的羽绒服给她一套,然后扛着她就要出去,她对他又是踢又是打,一点也不配合,“你松手!陆遥我讨厌你!”
整个女生宿舍都震惊了。
温溪这是怎么了?
这男人又是谁?
刚到车里,温溪就要开车门下去,陆遥眼疾手快的按了中控,将车门锁死,小姑娘就红着眼死死的瞪着他。
“你放我下去!”
陆遥一把扣住她乱动的手,“不许胡闹!”
“我没胡闹!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先去医院再说!”
“我没病!”
陆遥一把扣住她,大掌抚上她滚烫的额头,“别闹了!”
呵了她一声,她身子一抖,不过也就安静了几秒钟,然后推着他说:“你凭什么吼我啊?!你算我什么人啊?!你走开!”
“你说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男人!”
“你谁男人啊?!你不是!”
陆遥没心思和她废话了,一手把她按在副驾驶上,一手打着方向盘,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护士给打了点滴,这会儿她手上刺了针,也胡闹不起来了,就是冷着一张脸,不理人。
陆遥渐渐发觉她不对劲,忽而问:“是不是我妈来找你了?”
她哼了一声,把脸别到别处,“和你妈没关系。”
“她让你离开我?”
“你烦不烦啊!你走吧!我待会自己会回学校!”
“走什么走,都说了我是你男人,你生病我就得在一边照顾!”
“你不是我男人!”
陆遥摸了摸下巴,“现在的确不算真的是,等以后,一定会是。”
他话中有话,她不争气的脸倏地一下子红了起来,却怒意十足的道:“你胡说什么!”
他一下子靠近过来,温热气息喷薄在她耳边,“我怎么胡说了,早晚都会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薄唇压着她的耳廓,声音沙哑,温溪咬着唇侧过头去,心头却是悸动,漠声道:“你都有未婚妻了还想扒着锅里的?”
陆遥一怔,随即又笑出声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秀气的小鼻子,“你就为这事儿和我闹呢?”
“谁和你闹了,你有未婚妻,就不要来找我!”
“我妈和你说的?”
“……”
“那算哪门子未婚妻啊?我没承认过,我谁也看不上,我就喜欢你,丫头,你都浪费我这么长时间了,你可不能甩了我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在笑,还一本正经的耍无赖,可是经年以后,谁会相信,这种话,会出自京城陆少之口?
那么死乞白赖,那么死缠烂打。
打完点滴,将近是深夜十一点钟了,外面的天儿很冷,冷风往骨子里钻,陆遥用大衣裹住温溪,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往车里走。
“要是我妈下次还来找你,你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温溪翻翻白眼,“你妈又没怎么我,就是拿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我,我现在想想,有点后悔把它给撕了。”
她坐在车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陆遥笑,身子凑近了过去,“我还比不上那一千万啊?”
她用手指点住他的额头,按毫不留情的按了下去,认真的道:“我觉得我当时就是犯傻了,我活了二十年了也没见过那么多钱,我干嘛不要?我就该收下然后甩了你,另寻新欢什么的……””
她说的是不要在这里,而不是不要,陆遥大抵明白,她没有拒绝,那一次,差点把她吓怕。
这一次,只要她说一声不,他绝不会侵犯。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水雾的眼睛,良久,才浅笑着说:“好。”
于是,除了温溪以外的人,再也没有人能够走进他心里,他心里有座城,唯一的城民,是一个名叫“温溪”的女孩子。
送温溪回宿舍的第二天,她要上楼去,他拉住她没放手,对她说:“丫头,搬来和我一起住,嗯?”
那不是询问,只是陈述,她脑子里乱乱的,初经人事,慌乱到极致,“你让我想想。”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不过二十岁,能有谁做到波澜不惊?
回了宿舍,舍友勾着她的肩膀打趣的问:“快点从实招来!昨晚是不是和我们陆公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还做了羞羞羞的事情?”
她耳朵根子红了个彻底,一把推开舍友,小声狡辩:“我没有!你们不要瞎说!”
“害羞啦?其实没什么啦,隔壁宿舍前几天不是有个女孩子,听说最近和男朋友开房去了,在宿舍洗澡的时候啊,滑倒了,直接流产!也真是可怜,听说她男朋友还不管她,要和她分手!”
“你别瞎说!你看人家陆公子对我们小溪多好,不会和那个臭男人一样忘恩负义的!是吧小溪?”
“我随口说说嘛!小溪你别放心上哦!据说那隔壁宿舍的女孩子很傻,倒追那男的,而且当时那男的都有女朋友了,还心甘情愿爬上那男的床,这不是自作自受吗?你就不一样了,你看陆公子对你多好,你那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人还经常来看你,带你出去玩儿!”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反复着白天舍友说的那件事――据说那隔壁宿舍的女孩子很傻,倒追那男的,而且当时那男的都有女朋友了,还心甘情愿爬上那男的床,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有男朋友了,那陆遥呢,他连未婚妻都有了,她不也是自作自受吗?
又想起那女孩怀孕了,她一想,昨晚好像陆遥没戴套,那她不会也怀孕吧?
反反复复的睡不着,心里害怕到极点,她可真够蠢的,陆遥随便几句话,她就心甘情愿了,烦躁的坐起来,穿上衣服,舍友睡得迷迷糊糊,见她似乎要出去的样子,揉着眼睛问:“小溪,这么晚你要去哪啊?”
她没回答,跑了出去。
到了药店,脚步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反反复复,最后墨迹的走进去,柜台店员问:“小姑娘,要什么药啊?”
温溪轻咬唇瓣,不好意思的支吾:“……避孕药。”
那中年店员一下子眼光就变了,拿了盒避孕药往她面前一扔,冷声冷气的说:“现在小女孩都这么不自爱,真是败坏风气啊。”
温溪难堪的一句话也没说,拿了药付了钱,把药揣在兜里就跑走了,买了瓶矿泉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吃了一颗。
她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外面的风很冷,她裹紧呢大衣,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她打了个电话给陆遥,那头很快接起,陆遥到的时候,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他下了车一见到她坐在那里瑟瑟发抖,立刻跑了过去,“怎么在这里?赶快和我上车。”
拉着她上了车,陆遥开始细心的询问:“怎么了?大晚上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一面问,一面握着她的手开始捂暖,“冷不冷?”
手那么冰,一点温度也没有。
温溪目光直直的,“如果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陆遥一怔,却是随即说道:“娶你。”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说的温溪一怔,“可是……你不是……”
他笑了笑,伸手摸着她的脸颊,笑意温暖,“小溪,我想给你这世上最好的。”
最好的,所有的所有,都要最好的。
最好的婚姻,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