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奉天
“咯吱……”功法阁的大门随声应开，一位身材枯瘦的灰衣老者着急忙慌的跨了进来，来人自然是天风长老。
望着盘膝而坐的张擎，他那暗淡浑浊的眼眸猛然爆射出两道耀眼的光芒。
“东南艮山，东北巽风，两种不同方位空间的吸引，老阴，看来老夫的猜测并没有错啊！”看着张擎，天风长老枯瘦的脸上显现出阵阵苦涩。
“只是不知道此子会被传送至哪一个方位空间？”
“呲呲……”在两人疑惑之际，张擎所坐之处的地板突然发出夺目的光芒。
“哗……”仅仅是一息的时间，张擎的身体已经彻底的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内。
从张擎盘膝坐于地面直到他消失，动静可谓是不小，可彭虎并未有任何发现，他仍旧是埋头苦读那厚重的功法典籍，每当遇到晦涩难懂之处，便有些抓耳挠腮起来。
功法阁的中年看护和天风长老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均充满了惋惜与哀叹。
剑云宗中，能够如此年轻便踏入先天武境的弟子都是天资卓绝之辈，可是在对于事物的认知，性格的迥异，每个人的路便迥然不同起来。
有时毅力是至关重要的，但是灵活变通也是踏上强者之路必不可少的条件。
“天老，你说，天卿推荐的那个小子会获得什么样的功法？”想起张擎身上盘旋着两大方位的气息，中年看护的呼吸就会骤然急促。
“我不知？但绝对不会比天卿的差？想起阁楼外张擎那可怕的感官，天风长老的心中便充满了希冀。
“什么？”听到老人的话语，中年看护顿时张口结舌起来。
三十年的时间，在天榜大比中，天卿一剑败敌，用这骄然的战绩告诉裂皇三界我剑云宗出现一位绝世天才，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我剑云宗又要出现一位惊世天才吗？
此刻，两人心中那平静的湖面已经被一片绿叶彻底打破，望着那回旋式的楼梯，两人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暗淡的空间内……
张擎盘膝而坐，他缓缓的张开双眼，那种萦绕在心头上的干燥瞬间消失。
望着浑浊无光的周围，张擎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此刻，我还是在功法阁内？”张擎猛地从地上站起，一切都显得茫然未知。
“没有光？没有风？甚至连微弱的气流也没有？”轻轻地挥动手臂，张擎喃喃自语道。
“没有回声？这里很大？是我的意识？还是我又昏厥被强行带离功法阁？”吃过一次亏，那件事情已经深深的刻印在张擎的心中。
感受着周围的静寂，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抬起脚，他茫然地向前走，前方的路一片漆黑，这一刻，可能就连张擎也不曾察觉到自身那微弱的变化。
就这样，他一直的在走，一直的在走，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
功法阁第一层，天风长老的手中紧握着墨黑圆盘，那圆盘的中央有着一个醒目的八卦阵图。
那圆盘被分为八个板块，屏气凝神，天风长老单手急速掐诀，一丝丝灰色的气流从他右手的指端溢出。
突然，圆盘中央的八卦阵图猛地亮起，在中年看护震惊的眼神中缓缓的旋转了起来。
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八个微妙的图腾依次的亮起。
望着天风长老那紧绷的脸色，中年看护的心脏急速的跳动了起来。
做为这功法阁的看护，他见过太多天才人物，就算是见到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世天才，他也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可如今首次看到天风长老阴阳八卦模天之像的运转，这位眼高于顶的中年看护有些忐忑起来，虽然他的功力，境界比起天风长老相差极大，可他的内心一直是骄傲的。
常年驻守在这里，他心中自然清楚功法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天风长老，你……”不知不觉中，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感觉到连喊对方的称呼也有了变化。
“住口……”正在运法的老人听到响彻而起的话语，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当奉天。”随着天风长老的施法，一个个闪耀着亮光的字诀从八卦图中幻化而出。
“呲呲……”一指之势，那耀眼的字诀轰然向着张擎先前盘坐的地板上冲去。
没有想象之中的巨响，更没有地板的碎裂，那耀眼的字诀在碰触地板的刹那，便已经消失不见，似乎被地板所吞噬，亦或者是一种融合。
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天风长老的脸色猛然间苍白了起来。
“仅有一丝气息吗？”喃喃之后，天风长老在不甘中决然的闭上了双眼。
三息过后，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左阴，右阳。”一声暴喝响彻之时，老人的左右眼分别爆射出黑白两道迥然不同的光芒。
“哗……”不出意料，两道黑白相交的光芒一如既往的沉没在地板之上。
“那气息竟无影无踪……”望着没有丝毫痕迹的地板，天风长老的话语之中尽显苦涩。
他的话音未落，圆盘上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熄灭。
“什么？不见他的踪迹？听到天风长老的话语，中年看护满脸的震惊之色。
“不错，此时东南艮山，东北巽风两大方位空间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气息。”老人心中虽说不解，可他还是沉声的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昏暗的空间内，张擎仍旧茫然的前行，尽管此时他脸上的汗水不断的顺着脖颈下淌，可他还是在不停地走着，走着。
“我要去哪里？我来这里要的是什么？”看着灰暗的上方，张擎一脸的茫然。
在他茫然疑惑之时，一盘极大的阴阳八卦图缓缓地在张擎的上方显现。
“那是？”看着突然出现的图像，张擎脸上疑惑之色更浓。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当奉天……”天风长老大声喃喃的字诀突然从那八卦图中显现而出。
“花草，妖兽，人，甚至是那些功力深厚的人修仙者均属于世间万物之内，可什么是天？”
“莫非是头上的虚空？亦或者是命？”疑惑间，张擎仍是茫然的前行。
“既然不知什么是天？又何须去奉天？”望着上方悬浮的阴阳八卦图，张擎的脚步渐渐的停了下来，他那迷茫的眼神中显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明悟。
“即便天为命，生于今世，又何须信命，那奉天又从何谈起？我张擎不奉天！”望着熠熠发光的八卦图，张擎的眼中闪烁着亮光。
看着漆黑的前方，他坚定的踏出了一步，虽然眼前一如既往的漆黑，前方依然是未知，可此刻他的心中不再忐忑，更不再疑虑。
“哗……”庞大的阴阳八卦图当即崩溃于虚空之中，那猛烈的声音传向四方，可张擎并未回头。
身为万物之一，他不信命！更不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