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锦王妃的磊公子。姑娘快快跪拜接迎啊。”语气略显焦灼。
“这是你们的公子,又不是我的公子,我为什么要跪拜。”君乔俏生生地反驳道。他就这么闯了进来,还打扰了自己吃饭。
面前这位男孩子也在打量着邑君乔。呆看了一会儿,笑着道:“这是选进来的小狐狸里最漂亮的一只。尤其那双眼睛。”说着,笑意更浓。
邑君乔虽然听他夸赞自己美貌,但看他那笑容,总觉得怪怪的。
他朝自己越走越近,君乔本能地感到不舒服,一双大眼警惕地瞪着他,而不再是刚才好奇地打量。
“难怪了,这么美的眼睛,凤凰才能有吧!”他突然一下凑到邑君乔的面上细看那双眼睛,才刚看了一眼,君乔就猛地往后抽身。
“今儿也晚了。明日再来找你玩儿吧。”男孩儿说完一阵风似的走开了,接着便是“叮叮咚咚”跳下木梯的声音。
磊公子走后,众宫娥才敢齐齐抬起头来,长吁一口气。
“为什么你们看起来都很怕他的样子?”邑君乔好奇道。
“磊公子本人是很开朗好心的孩子。只是……只是他的母妃是锦王妃,宫中谁人不知八大世家灭族后,魔君手下,掌权最多的就属锦王妃的母家雪狼族。自然也就没人敢和公子玩笑,谁知道一个敢带……”丑婆婆碎碎道。
屋里的宫娥一时都不愿接嘴。她们想起几年前,磊公子的贴身宫娥也就是和他玩闹时,指甲轻轻在公子的脸上划了一道细细的划痕,锦王妃发现后,竟然命人把那宫娥的魂抽出来,烈火灼烧千日,直到烧得干干净净……
身旁的宫娥在回忆的恐惧中不由咽了口唾沫。
“这样他岂不是很孤单?”邑君乔不知是在问旁人还是在问自己。丑婆婆重又拿起碗来喂她,也没有在意她这个喃喃自语的问题。
等邑君乔坐上小马车时,已是几日后了的事了。这几天里那位磊公子日日都来,虽然邑君乔思念邑君行,对他爱搭不理的,但看上去那个男孩儿的兴致并没有丝毫受到影响,甚至还教起邑君乔投壶和射箭这些从人界宫廷里学来的玩意儿。
旁边的丑婆婆目不转睛地看得心惊胆战,下来又把君乔的指甲剪磨得平平的。
上次到邑君桐的落玉殿时因为睡着了没有细看,这次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四月天的阳光和煦地溜过殿上的琉璃瓦,滑到君乔眼里的时候,有些刺眼,她虚着眼看了看一眼望不完的偌大殿堂,游魂儿似的被殿门的宫娥领着进去。丑婆子把她的小手松开,不再陪着她进去了。
殿外的香花异草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在它们被限制的空间里拼命生长,尤其有一树石榴,开得烈烈如焚,一条枝丫过于伸长,被看花的宫娥一刀剪下,如火的花枝陡然落地,殷殷得像一滩血,看得她触目惊心。君乔在后来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总会想到那枝被剪下的石榴花。原以为天高海阔,永远没有能束缚自己的东西,哪知道只是上天给她的空间大了些,一旦触及边缘,还是会被无情地铲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