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七个人走出刘伟顺的家。老刘转头往刘伟顺的家里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忽的大声道:“我看就是水鬼干的,也该吃中饭了,我们先回去吧,等会再说其他的事。”
我们几人一愣,心想现在时间才不过十点半,乡下人虽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一般在地里干活,都是到了晌午时分才会回家吃午饭,这个时间老刘说回家吃饭,显然有点不大合常理。老李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是老刘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又道:“你们都不知道啊,我们这里啊,没有早餐的习惯,午餐倒是很早,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现在正是吃午餐的时候了,走吧。”
我们都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老刘这又是唱哪一出,但是老刘刚回来不久,似乎对这个刘伟顺也颇有些怀疑,特别是刚才对刘伟顺所说的事情,似乎隐藏在其中的异数也颇为担忧,只是这刘伟顺毕竟是常人,那龙游山脚下,却是鬼神莫测之地,进到其中的人,都是横尸而出,这刘伟顺似乎和这些事,又没有多少关系了,总之,一切听起来,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呆在这里,也暂时不会找到什么答案。
老刘道:“走,回家去。”说完当先往他家走去。
我们面面相觑,也跟着老刘的脚步,往他家的方向走去。只是刚一抬起脚步,我下意识的微微转过头,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向刘伟顺家的大门,只见刘伟顺的头忽的从大门里面探了出来。
我心中闪过一个念想:这件事情,刘伟顺肯定知道些什么,并没有跟我们说。我急忙转过身,往刘伟顺家的大门看去,只是刘伟顺动作很快,迅速的消失了。
我想了想,正准备再次走进刘伟顺的家,这时,身后,老刘大声道:“小李,你干嘛呢,再不走,家里饭菜就没你的份了。”
老刘这是在催我,而且刚才刘伟顺在最后忽然很坚决的回避我们,显然这时候再想去向他询问什么,显然是不应该,而且我们外人刚来这里,要是被人家过于嫌弃,反而不利于调查工作的进行,就更别说弄清楚整个事情了。于是我转过身,快步跟上老王几人,往老刘的家里走去。
这个村子是建在一个小小的土坡上的,听老刘说,这是因为每年这里都会发大洪水,土坡下地平面较为平坦,而且与江面垂直距离不到两米,因此,每年发大水的时候,土坡下面的一半以上的土地都会被淹没,他们只好将家园建在这个大约五十米高的土坡上。
而这一个土坡靠近大河的北面一边较陡,而南面却较为平缓,因此上山的路就是从南面上来的。老刘的正好处在村口的一个两米高的土台上,所以从老刘家里一出大门基本上就是出了村口了。在老刘家大门外面,土台下面,是一条小路,绕过老刘家所在的土台,延伸进老刘家后面的村子,而这一条路过去的第一家,正是刚才我们询问过的刘伟顺家,只不过需要绕大半个圆圈,因此,在老刘家门口根本就看不见后面村子的情况。
这时,我们刚好走到老刘家的门口。老刘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我们,小声道:“你们跟我来。”说完,他不但没有进家门,反而带着我们沿着上山的公路,往山下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从公路右边的一条小路转了下去。
我们都知道老刘有另外的想法,我们也没有多问,也跟着走了下去。
这里是一片林子,看样子,应该还很大,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林子跟这里其他地方的林子不同,还微微带有一点原始特色,地面上盘根错节,犹如大地的一条条血脉一样;而在头顶上,却是巨大的树枝交叉,遮天蔽日,一根根巨大的气生根从树干树枝上生长,垂下来,插进地里,与地面上的盘根纠结在一起,更有一颗大树,树身弯曲成月牙形状,七根巨大的气生根从半空中弯曲的树干上垂直落下来,与下面的根须相连,像极了一把月牙琴。
走着走着,老王忽然停住脚步,向老刘问道:“老刘,这里是哪啊,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刘停住脚步,道:“你们也知道,我从小就离开了这里,因此对他们不是很熟悉,但是从刚才他都反应来看,明显有什么东西他不愿意说出来。我大哥是刚回来不久,但似乎对这里所发生的事,并不惊讶,衣服见怪不怪的样子,但是,据我母亲说,在我离家的几十年间,这个地方少有发生类似的事件,换句话说,这些事,是近几年才再次发生的。他和我不同,从小在这里长大,可以说,这样的事情见得也比较少,那么对于刚回来不久的他,对这里忽然发生的事件,怎么会无动于衷?显得非常自然?”
不得不说,老刘说的正是我们所想的,只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先把事情做出来了,让世人看到真相。况且,老刘和刘伟顺毕竟是堂兄弟,两人之间的亲密度究竟有多高,我们也不可妄加猜测,毕竟这种怀疑人家兄弟的事,不怎么好开口,现在老刘自己说出了自己心中和我们一样的忧虑,我们也就没有丝毫的顾虑了。我道:“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头从大门伸了出来,显然是在偷窥我们。这也就是你避开他调查的原因吧。”
老刘道:“没错,小时候,在这里的几年间,我和大哥的关系非常好,可以说经常穿一条裤子,后来,因为长大一点了,文化大革命了,就随着几个人一起去了城里,一路奔往北京这个圣地,后来,就随着一些战友,在北京的三里屯附近住下来,摆些小地摊,一晃就过去了将近四十年了,革命是成功了,但是有些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我刚才一直在想,我大哥的一言一行,似乎颇为熟悉,似乎其行为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说完,转头看向老王、老李和老陈三个老战友,道:“你们三个是否有这个印象?我们是不是在曾经办过的案子中,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和事?”
老王和老陈都摇摇头,道:“我们所办过的案子中,具体来说,与这个相似的还真没有,但是这肖姓最偏远的一支成为恶修罗的事,却是遇到过,只是其行事规律和现在这里发生的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