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禾看着场间这番美妙的景象微微皱眉。
修仙界早有传说,慧体天生合道,与自然天人合一,对世间生灵有着天然的亲和力。然而大概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体质有这般神奇。
她只是举手投足,便有无数飞鸟为之倾倒,便是与自然最亲近的灵族也做不到!
这贼老天,偏偏派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弟子来,为了我的命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不过这又怎样?有这么一个弟子,为那灵根丹舍去命也是值了。天道果然公平。
吕青禾这般想着,手上悄悄掐了决,漫天飞鸟受到影响,纷纷飞走。奇景至此不见,众人却仿佛流连忘返,都在回味着方才那种奇妙的感觉。
徐子晋略带疑惑的目光扫过场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他方才明明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法力波动。天墟派的人他都熟悉,如果是他们,自己绝对不可能认不出来,难道场间还有别的修士?
这般想着,不由多了几份警惕。
吹笛的师兄也醒了过来,明白自己刚才有些忘乎所以,赶紧向身后的师弟师妹道歉。
欣赏了刚才那般美丽的景色,他们又怎么会介意这种小事?只是纷纷在想那个仙女般的女孩是谁,若是有灵根一定要收入门派,若是没有灵根……那便是可惜了……
……
队伍继续前进,很快轮到了李重照,只是他也没有让那面古朴的青铜镜产生什么反应。但似乎他也不是很在意,退到一边之后便看着云汐。
先前那幕真的让他震撼了,他长这么大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那么美。百鸟绕身那一刻,仿佛她全身上下都在发着柔和的光芒,他被光芒包围,仿佛从云端坠入辽阔的草原,一呼一吸都是天地的清香。
云汐已经被吕青禾这个修仙者收入门下,自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想着万一哥哥被天墟派收了以后岂不是很难再见?
葱根般的手指轻触镜面,负责施法的师姐见是刚才那个女孩,也不禁心想这样的人都没灵根岂不是太没天理?
然而似乎就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镜面古井无波,仿佛一池冻水,未起丝毫涟漪。
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心里也明白,这面窥天镜从未出过错,那师姐只好轻声道:“没有灵根,不能入门。”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徐子晋看着镜面,不由一阵失望,随即又道自己是怎么了,就算方才见过那奇景也不至于这般心动,却是不知自己对云汐说话都和对别人不一样。
他倚着一株柳树,说道:“小妹妹,快从那边出去吧。”万年不变仿佛罩了冰霜的冷酷的脸上竟也出现一抹温柔的笑容,负责施法的师姐都难以置信地看了他几眼。
只是他毕竟是出了名的面瘫,那抹笑容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又回到了冷峻,他看着吃惊的师姐,不解问道:“灵之师姐,怎么了?”
叶灵之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摆手说道:“没怎么没怎么。”心里却暗道回去以后一定要通知本门所有弟子,万年冰山居然笑了!还是对一个女孩子!
轮到云潮,他摸了摸云汐那日塞给他的小石头,深吸一口气,右手缓缓触到镜面。
镜面很是冰凉,随后开始发热,叶灵之看着缓缓延伸出的灵根,不由一喜。
青色的树根在镜面上蔓延,很快触到边缘,随即又出现一条青色的,第三条颜色却不一样了,是黑色的,这还没完,在黑色触到边缘之后又从中央出现一条黑色。
四条树根盘根交错,以镜面中心为起点,蔓延着铺开,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上面会长出一棵树的错觉。
一日下来,这还是第一个四条灵根的,虽然不是同色,却已经比那些一条两条的好了太多。
“木灵根,二,水灵根,二。”叶灵之说道,后面的贺宜修赶紧记录下来。
可以进入天墟派,云潮自然是十分高兴,只是心想那丫头可不会高兴,回去又得安慰一番。忽又觉得手中摩挲的石头似乎热烈些,随即又想大概是错觉。
……
吕青禾死死盯着镜面,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四条灵根,即使知道窥天镜这种法器只是如实的把人体内的灵根映像反映在镜面上,除非有人施法干扰,否则绝不可能出错,他还是觉得一定是搞错了。
那日长安城外,在看到云汐的时候他就施法看过云汐的灵根,没想到云汐没有灵根,只是一具慧体。后来出于好奇,在将云潮抱上马车的时候,他顺手看了看云潮,同样没有灵根。
观看别人的灵根对他来说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哪怕闭着眼睛都不会看错,更不用借助窥天镜这样的法器,因此他极为肯定云潮没有灵根,甚至在刚才云潮测试之时他都没有看一眼。
然而云潮测出了灵根,还是四条!
他的法术决不可能出错,窥天镜也不可能出错?那么怎么回事?难道云潮出错了?
不可能!云潮只是半点法力都没有的凡人,身上还有一股难以去除的邪气,怎么可能有问题?
吕青禾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归结于那股邪气上,之前他试过,那股邪气已经跟云潮完全融为一体,无法强行驱除,他虽然没有告诉两人,却已经决定要带他们去浩然书院利用儒家浩然正气将邪气净化。
如今云潮被收入天墟派大大超出了他的计划之外,吕青禾不由暗想莫非我这借来的寿命连平生所长都失去了?这般想着,不由生出一股悲哀,还好找到了传人,不然真要遗憾终生。
……
将户籍登记好,云潮几人便回了钦天监,去时由于一直都是走的侧门,这几日也未出过门,因此不知道这是国师在的地方,如今经李重照一说,顿时感觉大不一样,连下车时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若是平时在云府,只怕都是跳着下车的,此时却是规规矩矩地走了下来……吕青禾见状不由好笑,说道:“不必如此,这里本就是我的地方,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云潮听着他这般说,放松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拘谨,心想还好照那位师姐说的只留三天了,不然还真得憋死……
想到此间,又想到三天后就要和云汐分开,现在那丫头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到走时只怕要把长安城都哭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