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树林间那些萤火虫都往云汐这边飞来。无数萤光汇聚成桥梁,一端是森林,一端是云汐。
云汐将那灯笼打开,一大群萤火虫便争先恐后地废了出来,环绕在她身边。
无数萤火虫从森林里从草丛里从溪水边飞起,飞到云汐身边。
月光很淡,穿过茂密的树叶之后更加暗淡,但是云汐身边绿光莹莹宛如白昼。忽明忽暗的萤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特别圣洁,仿佛居住在森林里的仙女。
这又是那日百鸟来朝的景象,只是换成了萤火虫,但是云汐依旧仙气逼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洛紫言在一边看着云汐,看着她的手碰到一点萤光,然后那点原本暗淡的绿光忽然大盛,随后飞走。
她不知道云汐为何没有灵根,但是想着如果她又灵根,定然是一个天才,因为她从没有见过与自然如此和谐的人。即便她是巫族的圣女也做不到这般。
将一只落在自己肩上的萤火虫送走,洛紫言走到云汐身旁,说道:“妹妹,我们该回去了。”
云汐原本出神地看着那些萤火虫,听到这话马上回过神来,见着自己身边环绕着这么多萤火虫也是十分诧异,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灯笼,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些萤火虫见着她看了一眼灯笼,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循着那道让自己痴迷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灯笼里钻去,有些没找到入口的便一头撞在灯笼壁上,掉落在地。
不到片刻那灯笼便被装满,地上撞晕的萤火虫铺了一地。
“它们怎么了?”云汐自己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吕青禾从未和她讲过,每次发生时她自己也是出于神游天外的状态,又怎么知道这些全是因自己而起?
洛紫言闻言笑道:“都是妹妹干的啊。”事实上她也是十分震撼,活了十几年也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举手投足甚至看一眼便能驱使这些小动物的人,相信她爷爷也从未见到过。
“可我没做什么啊。”云汐茫然说道。
“你只要站在这里就够了。”洛紫言上前挽住她的手,笑道。
两人走到神像旁时,吕青禾和洛长天还在神像下说话。巫族有族规,只有本族人可以进入神殿,因此他们只能在外面谈。
大概整片森林只有神像旁没有树木笼罩着,神像沐浴在银色月光之下,显得更加圣洁美丽,圣女手中那根神树枝更是接引着月光,发出淡淡的生命气息。
洛紫言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果然,洛长天面露讶色,随即似明白了什么,拱手笑道:“老头子收了个好徒弟啊。”
“你也不赖。”吕青禾笑道。
……
夜里,云汐和吕青禾在洛长天安排的房子里住下,那巫族人见是大祭司的朋友,对他们也是十分尊敬,送了些难得的菜肴进来。
洛紫言和洛长天在神殿里,神殿很宽大,却没有多少人,因此显得极为冷清。神殿供奉的也不是蚩尤和圣女,只见在那高台之上,重重丝幔之后,静静地长着一棵小树。那就是神殿供奉的东西,所谓神树的化身。
“爷爷,汐儿妹妹是什么体质,怎么那样神奇?”洛紫言一边修炼一边说着,手边那株紫色藤蔓显得尤其灵动。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就是号称天生合道的慧体,也是我们巫族传说中的灵巫之体。”洛长天面色凝重说道。
“那为何她不能修炼?天根慧体不是同生的吗?”洛紫言皱眉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老家伙的样子,只怕是要想办法给她找灵根丹的。”洛长天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可是八品丹药,哪里才有啊。”
“你可不知道老头子的神通,论算命占卜这些事,我巫族全族加起来也抵不过他一人。”洛长天呵呵笑道。
“那就好,汐儿妹妹不能修炼也是怪可惜的。”洛紫言开心说道。
洛长天不再说话,转过头看着高台上的神树,不知想着些什么。
房间里。
吕青禾拿着一卷巫族的书籍在看,云汐百无聊赖地看着桌上那一盆发光的植物,不时拿手拨弄一下。
“那是灯笼草,二品灵草,你要是喜欢我就在钦天监里种些。”吕青禾放下书说道。
云汐闻言抬起头,看着吕青禾说道:“那倒不用,我也就是一时喜欢,指不定哪天就厌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吕青禾打趣道。
“哥哥教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免得讨人嫌。”云汐说着,又想到白天答应洛紫言的事,便说道:“师父,你帮我在这弄个传送阵啊,我好跟紫言姐姐玩。”
“那老古董不肯,不然我早就布阵了。巫族向来与世隔绝,当年我也是机缘巧合和他成了朋友,只是为了不让这个世外桃源被人发现,老古董死活不肯在这里布下传送阵。”吕青禾眉头微挑,说道。
“咱们偷偷的嘛,紫言姐姐特别想去长安玩。”云汐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说道。
“那可不行,万一老古董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抓起来吊打一顿?”吕青禾严肃说道。
“那你把长安的坐标教我,我自己布。”云汐板着脸说道。
“给你你也布不了阵。”
“哼,今天我已经学会了,咱们走着瞧。”
吕青禾无奈,只好取了一张纸,写下几个符文,说道:“你就算布阵,也别布长久的,老古董在这方面向来十分严厉,以后若真有外族人从你的传送阵侵入巫族,我和他连朋友都没得做。”
云汐立马乖巧笑道:“知道,长久的我也没有材料啊,我就在地上画出来,传送几次就坏的那种。”说罢拿着坐标在一旁细细推演着,以免阵法出错。
第二日一早,云汐便拉着洛紫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说道:“姐姐,我师父不能布阵,不过我要来了坐标,看我的。”
说着便拿着朱砂笔在地上画了起来,画了半个时辰才算画好,最后将吕青禾给的坐标添上去,见得图案光芒一闪而没,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云汐也是十分兴奋,心说师父还说什么每个人的坐标都不一样,根本就是骗人,我用你的坐标不也是成功了?她哪里知道,吕青禾先前说的是单向传送的坐标体系?他给她的坐标却是设在钦天监内的一座传送阵的,这便算是双向传送,自然要用同一个人的坐标。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云汐一个初学者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两人站在阵法中央,云汐说道:“姐姐将法力灌进传送阵就行,不过可能不够,还是用灵石吧。”传送阵所需的法力极多,吕青禾是元婴期的修士,自然可以用法力驱动,洛紫言不过是筑基期的人,法力却有些不够了。
洛紫言将几块灵石放在阵法中,随后打出法力,灌进阵法,只见光芒亮起,两人的身影便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