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额娘,你别忘了,您把我弄到你儿子床上的用意何在,我不好过了,就算司马雨尘他登上了皇位,我父亲也不会让他好过,倾家的实力您是早早的评估过了的吧,否则又怎么会煞费苦心的在我身上下了这么久的功夫?”
倾若离努力的想要保全自己,尽管她明知成功的的概率极低。
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失去牵制父亲的功效,哪怕是少了一只胳膊,短了一条腿,亦或是瞎了一只眼……
慧贵妃笑容里是满满的嘲讽的意味:“威胁我,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本么?不过你放心,我又不是傻子,犯不着激怒你那位权高位重的父亲,毕竟,如你所言,雨辰登上皇位之后,还需要他的全力辅佐,我可以在你的身上划几道痕迹,让你自此以后长点记性,做什么事之前先想一想后果你是否能承当得起。”
倾若离觉得,身上的毫毛一根根的立了起来。
什么是划几道痕迹,用什么划?
“额娘,可不能便宜了这个吃里扒外的的贱人,我觉得,最好把她的脸划花了,免得她再去仗着自己的狐媚子相出去勾勾搭搭,坏了殿下的名声。”
不用回头,倾若离也清楚来者何人。
她一心期盼着司马雨尘和陆嫣然的出现,那样,事情总有缓和的余地,最起码,不会很糟,可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杏儿却来了。
落井下石,肤浅无知的女人。
慧贵妃似乎很受用杏儿的一番话:“你就是最聪明的,额娘喜欢,这个主意果真是好,来人,先把咱们的侧妃娘娘给我架起来,再在她面前摆一面铜镜,让她亲眼看着我怎么把她那一张倾城倾国的小脸弄得更漂亮。”
呼啦啦过来几个太监,不由分说的架起了倾若离的两条胳膊,让她动弹不得,而她的面前,正对着的就是她平常惯用的那面铜镜,清晰地倒映出了她一张惨白入纸的脸孔。
慧贵妃笑吟吟的走到她的近前,一副惯有的笑意盈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泛着刺目光芒的匕首,状似无意地把玩着,像是把玩什么无价之宝一般。
“在想什么,该不会是妄想着雨尘和嫣然来救你吧,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那两个只知道妄作好人的,已经让我给支到陆府去了,按常理推断,应该会在明天早上回来,耽误不了对你嘘寒问暖,你大可放心。”
倾若离的心,凉哇哇的一片。
原来如此,她还奇怪那两个人得了消息,不应该冷血的只作不见,以他们素日的品性,绝不会不管不问,任慧贵妃对自己为所欲为,原来,他们非但并不知情,还刻意的给支了出去。
已经,在没有别的什么希望可言了,今夜,注定了要备受煎熬。
那把匕首已经逼近她的肌肤,触感冰凉,她绝望地合上了双眼。
可是,那冰凉的感觉并没有深入,而是,从她的鼻尖游走到另一侧,画出一个弧度来。
倾若离在心里哀叹着,照这么着,不用慧贵妃动手,自己也要给吓的瘫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制造死亡的人事先制造了太多的恐怖。
“额娘,怎么不动手。”急着要看好戏的杏儿在一边催促,像是被折磨着的人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
“我只是在研究从哪下手能把疤痕留的深一些!”
贵妃手里的匕首依旧没有离开倾若离的脸,也没有看杏儿一眼,很专心的继续“研究”着。
“我觉得,最好在按挨鼻子的地方划下去,一直到耳朵旁边,效果好。”
杏儿也凑了过来,指手画脚的,热心的不行。
倾若离几乎要虚脱了,整个身体一动也动不得,中午和晚饭都没吃进去多少,如今,这么连番的又惊又吓,已经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可是,面前的两个人依旧不肯放过她,乐此不疲的研究着她的脸。
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干呕了两声之后,一口浊物喷了出来,而她也没忘了找好方位,很准确无误的弄了杏儿一个大花脸,而一边的慧贵妃,只是沾染了一点点。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声,是气急败坏的杏儿一个巴掌扇过来的声音,力道之大,可想而知,伴随着杏儿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这个恶心人的贱人,活够了么。”
若不是身边有太监架着,倾若离在这一煽之下,必定会栽倒在地。
左脸上火辣辣的一片,痛得让她险些掉下泪来,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右半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可即便如此,杏儿依然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也不顾自己一脸的秽物,转而向慧贵妃伸出手去:“额娘,我来收拾她,一定让您满意。把匕首给我。”
慧贵妃一愣,转而笑了笑,真的依言把匕首放到了她的手里。
“额娘,这么做,您会后悔的。”
倾若离却忽然开了口,一扫方才一脸的惊惧之色,唇角,一抹嘲讽的意味……
杏儿蔑视道:“怎么了姐姐,不想继续装坚强了,那么就学的聪明点,不要来硬的,你又不是不清楚额娘不吃这一套的,说点软话,做出痛哭流涕的样子来,兴许我在下手的时候就能轻一些也未可知。”
一面说着,已经走到了倾若离的近前,嘴角洋溢森寒的笑意,明晃晃的匕首直向着她的一侧脸上袭来。
在开始觉得恶心时,倾若离忽的生出一个想法,她想要打一个赌,一个有着五分胜券的赌,可是,此刻看来,她已经输了。
恐惧还是让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的一处,寒凉的感觉那般的强烈,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应该是,明明她已经下手了可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应该有的锥心刺骨……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难道,她做出这么吃里扒外的事来,你还打算留着她。”
似乎,寒凉的感觉不见了,接着耳边传来杏儿的叫嚣声,让倾若离不由得一楞,随即,明白了什么。
慧贵妃正握着杏儿的一只手,那只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匕首。
“下去洗一洗,堂堂的皇子侧妃,这幅样子成何体统,而且,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沾了血光很不吉利,这么没轻没重的。”
杏儿显然因为无缘无故受的这一番训斥,心里好大的不痛快,嘴上却不敢流露分毫:“是我想的不够周全,额娘莫怪,我这就下去清理。”
倾若离冷眼望着杏儿气鼓鼓的离开,转而望向惠妃,却不发一言。
慧贵妃的脸上,难得的没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的笑容,转身安安稳稳的坐定,上下打量着她。
白的纸一样的脸孔,倔强的一如当初初见时,清瘦的身子裹在过于宽松的衣袍里,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说说你的下文吧,有什么是让我后悔的事。”
“如果我猜的没错,域儿他……”只说出半句,倾若离嘎然而止,眼眸里,平静无波。
“域儿他的确福薄,那又怎样。”意外的,提及这个敏感话题,慧贵妃也没有要屏退下人的意思,似乎自信满满,认定了倾若离不会把那件事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去。
倾若离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她比任何人都不愿意陆嫣然受到世人的奚落,隐在暗处的域儿成为别人的笑柄。
“让他们出去吧,我又跑不了。”
慧贵妃淡淡的一笑,挥手示意下人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