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殿下”的黑衣人眸光凛冽,语气坚决,不给人一点回旋的余地。
“其实,我不想和你们回去,是因为,我根本也不相信你们。自古官官尚且相护,你们同为北齐人,肯替我一个外邦人做主么,我不信。”
久久澈透的眸光里,点点晶莹。
这件事,她不能妥协,和他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方才那青衫人的一句“殿下”,以及这些兵士一丝不苟的形容做派,这个人的身份她已经猜了个大概。他应该就是拓跋啸天的第三个儿子,拓跋玄。
只有皇帝的儿子才可以称做殿下,而据说拓拔啸天的几个儿子里真正在沙场上历练过的只有玄王一个。
据说这位玄王爷十五岁就开始统兵,驰骋沙场,战无不胜,处事更是雷厉风行,狠辣绝情,很符合面前这个人的特征。
如果让这样的一个人知道自己骗了他,那么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不过他应该是在带兵抵御乘虚而入的南诏,难道是那边战事已经结束了?
那拓拔玄似乎也颇感意外她的一番言辞,犀利的眸光如若是一柄利剑,要把她洞穿一般,却不置可否。
青衫儒士想说什么,终是没敢出声,只是略带忧色望了望久久。
场面一时静寂的有些尴尬起来。
“殿下,那边着火了!”一个侍卫指点着远处道。
百米开外,浓烟四起,火苗子窜出老高,蒸腾的热气连这里也感受得到。
那般瞬间而起的火势,显然是人为的。
久久的目光紧紧的盯住那边,本能的反应,无以名状的痛意在心底蔓生,空气里弥漫的尸体焦糊的气味更是让她恶心不已,
“你既是燕都人,可知道是哪一家的府邸。”青衫人侧目向她询问,显然他们对这里的情形并不熟悉。
“那是慕容府,新帝登基就先杀了府上所有人,所以即便起火了,也没什么的。”久久止不住的干呕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呕的淌下了眼泪,殊不知,根本就是因为一时心痛难耐。
拓拔玄终于是有些动容:“慕容府,竟然是慕容府―陆翊,你多带几个人送她回去安置,一定要完完好好的把人带回来给我,我去瞧瞧状况。”一面说着,点手唤了两名侍卫,策马而去。
久久见他离开,心下才稍稍的安定了些,又扫视了一下那被唤作陆翊的男子:“有劳将军了,我家住在城西。”
陆翊还犹自发着呆,听她说话,才回了神,温文一笑:“哪里,姑娘客气。”
马匹有限,久久便和陆翊同乘一骑。
一路缓行,她便暗自盘算,这么多人的监管之下,要怎么才可以顺利脱身呢?
前边,闪出一家棺材铺来,身后的陆翊开口道:“给老人选两幅棺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