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脊之上,两团青影直直的坠落,对着拓拔玄身处的方位,左右开攻,动作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本以为他会有所忌惮,可是只见他清浅一笑,一脸的无所畏惧,手里使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剑之时,那剑锋处已经穿插了两条青蛇。
久久一时间变了脸色,不是不知道拓拔玄厉害,也不是没见识过他的厉害,可是,真的看他施展身手,还是要比预料之中的让她震惊不已。
“你还真是有点手段,我记得这应该是夜寒漠的东西,被你养在王府里这么久我竟然都没有发觉,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拓拔玄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直视着久久苍白了的一张脸:“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吧,我见招拆招。”
她不是没有别的手段,而是她有点不愿意对面前这个人出手,说不清楚缘故,只是觉得,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有一点遗憾。
可是,有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可供你选择的余地。
他是她的仇人之子,而她,也早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个人,似乎只有一个有继续生存的权利。
退后了两步,久久扬眉:“王爷何必一定逼我,您有必须杀我的理由么?我是三番两次的给您添堵,可是,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伎俩而已,王爷犯得着和我一般见识么?”
“当然有,首先一条,放走夜寒漠你就罪无可赦,再有,你行为诡异,出手狠辣,一定不是没有来头的。虽然我搞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但你于我而言,是无时不在的威胁,杀了你才是最好的法子,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又有一个苏辙着了你的道了。不过你放心,念在你救过他的份上,我会厚葬你的。”拓拔玄的笑意更冷。
久久咬了咬牙,有的时候,狠不下心是不行的,今天,只能拼了:“只可惜,你太高看自己了,你杀不了我。”一面说着,她的一只手已经探向了腰间。
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苏辙慌张的语声:“王爷,宫里来人,宣您即刻入宫,说是,皇上得了急症。”
拓拔玄微一愣神,随即把剑掷到地上,飞快的出了屋子:“怎么回事,赶紧备马进宫。”
久久擦拭去额头细碎的汗珠,无力的瘫坐到椅子上,一颗心犹自狂跳不已。
苏辙意外的没有离开,打量着一室狼藉,带着几分震惊:“王妃,王爷他真的要杀您?”
“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心思?”
“我以为,他不会这么早下手,否则,我会提前知会你一声。”
久久嗤笑:“早下手晚下手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样,现在来装好人,知道他有这份心思也不来提醒我,你眼里除了他哪有别人。”
苏辙叹了口气:“我说的是心里话,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伤害你不闻不问的,今天的事我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情。”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你希望谁去死。”
“只能是你。”苏辙没有犹豫的答道。
久久气结,随手抄起桌子上拓拔玄刚刚喝茶的杯子,对着他就砸了过去:“你这也他妈的叫赤诚相待。”
苏辙也不见恼,侧身探手接过杯子:“干嘛拿我抓邪气,是他容不得你又不是我。”
拓拔啸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虽然人还清醒,却连睁一下眼都显得很吃力,宫里有头有脸的几位娘娘都在,皇子们也悉数到场,一时间,养心殿里人满为患。
满头大汗的御医从里间出来,向着皇后肖慕婉躬身施了礼:“回娘娘话,陛下的症状,我们一致认为是中了毒。”
“中毒?怎么会。”肖慕婉腾的一下从位子上弹起来:“你们可是查验好了,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御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脸成了猪肝色,磕头如捣蒜:“御医院里,几个资深御医都在,是我们大家一致的出来的结论,不会有错。”
肖慕婉长吸了口气,缓缓坐回到位子上:“你也不用怕,据实回话就好,不会迁怒到你们头上。”
“应该是木婉华配置青蒿沫制成的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一般来讲,用量适度,绝不会给人察觉,用药半月,即可停,发作却是在停药半月以后,这也是这种毒的高明之处。不过陛下此番毒发,是因为药量骤增的结果,因为之前中的毒时日不很长,而这一次发现的又及时,所以危险不会有,却着实要调养上一阵子才能恢复如初。”
“调派御人手,挨个宫给我细细的搜,若在哪里有了什么发现,第一个回话给我,对了,皇上最近多留在哪里?”
马上有人回道:“当然是辰妃娘娘那里了,皇上最近都没离开过。”
辰妃宠冠后宫,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实,皇后有此一问,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公平,并非刻意针对莫初晴,真的是怎样的一番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就先去搜搜景怡宫。”
拓拔玄一直冷眼旁观,眉头紧锁,这件事,明显的是有人蓄意陷害,恐怕就是针对的莫初晴,但是,若说她没有一点嫌疑,也不切实际,最大的可能是她下毒在先,而有人落井下石在后。
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最得宠,那一个就是众矢之的,而现在,莫初晴就理所当然的是众人眼中的钉子,拔之而后快。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人从景颐宫那里找到了那两样东西,奉到了皇后的面前,而且,还连带着带过来了两个粗使丫头做人证。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一侧端然稳坐,一脸清淡的莫初晴的身上,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幸灾乐祸,冷眼旁观的态度的。
“辰妃,你可有什么话说?”肖慕婉道。
“毒不是我下的。”莫初晴只轻轻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就沉声不语。
“铁证如山,你竟然还不承认,一定是你记恨陛下灭你满门,所以才痛下杀手,对不对。”肖慕婉咄咄逼人。
莫初晴却不见异色,语气不温不火:“我说了,我没有下毒,娘娘只说我记恨陛下,可不知我还感念陛下对我的一番眷顾。一定是有人恨我独宠后宫,才会栽赃陷害的,姐姐应该仔细盘查才是,不应该揪住我一个人不放。否则,倒会给人疑心堂堂的一国之母,也是个只会捻酸争醋的俗人罢了。”
一席话说得肖慕婉一张脸瞬间变色……
庄妃的笑容有些个诡异,虽然这个辰妃的存在与她而言无足轻重,可是也总让她不舒服:“人证物证具在,难道还会有假。”
“正因为人证物证具在,才会有假,否则,任是什么人下了毒,也不会傻的留了证据让人拿捏,不是么?”莫初晴的笑意比她更冷上一分。
拓拔玄才出去了一下,此刻稳坐喝着茶,缓缓开了口:“辰妃娘娘的话也不无道理,母后还是着人彻查一下后宫,也免得让有的人说是您刻意针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