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远山看见母亲把门用力地管好,锁上,转过身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眉头紧锁,一脸憔悴和无助。远山知道母亲跟他一样,也是惊怒交加。
她拉着兄弟两人的手,一脸严肃地说:“现在你们的父亲有难,我要找人来救他,你们两个在家里等着,什么人来也不要开门,知道吗?蜡烛不要点,困了就睡觉,如果有人问,也不要出声,除了我,谁来也不要搭理他。我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回来,这块怀表给你们看时间,现在是7点,到了九点我还没回来,你们先睡觉。”
“好的,妈妈,我们知道了,你赶紧去找人来救爸爸吧。”远山眨巴的大眼睛看着母亲,非常懂事地回答说。远山的弟弟也连连点头,满脸担忧地看着妈妈,紧紧地拉着他母亲的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远山的妈妈心更痛了,这个一直都坚强又智慧女人,眼眶里已经充满了泪水,但是她还是努力地睁大着眼睛,不让泪水滑落,丈夫遭受冤屈,身陷险境,她就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她必须要坚强。她给兄弟两人弄了些吃的,然后就打着手电出门了。
月光如水,这个女人的身体显得特别的单薄,前路一片未知,她抬头看着星斗漫天的夜空,咬咬牙毅然踏上了求助的道路。小小的手电只能驱散前方一小片黑暗,但是她只有往前,没有退路。
远山看着母亲消失夜幕中,转身拉着弟弟躲到了被窝里,那时候的他们认为,被窝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兄弟两人平时九点多就睡着了,但是今天他们怎么也睡不着,时间分分秒秒地流走,看着父亲在战斗中立功后被奖励的那块怀表,远山看到时针已经指到11点了。
这块表是父亲一直珍藏的宝贝,平时两兄弟想看一眼都不容易,今天母亲把它拿了出来,给他们看时间用,但是兄弟两人没有一点欣喜。摸着已经被自己捂得发热的表带,看着那光滑的金属表面散发着特殊的光芒,远山只是焦急地看着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月亮从东边走到了中天,还是没有母亲的身影。
兄弟两人开始害怕,弟弟轻声地问远山说:“哥,我们要出去找妈妈吗?她怎么还没回来?”
“不要,我们帮不了忙,别给妈妈添乱!”
“可是,我怕,妈妈会不会也被坏人抓去啊。”
“胡说,不要说丧气话,妈妈会没事的!”
两兄弟正在低声说这话,突然外面想起了唰唰唰的脚步声,好像有几个人一起朝着他们的房子过来了,两兄弟心头一紧,把小脑袋凑到窗户的小缝隙,往外面一看,有三个人,肩膀都绑着红带子,正是白天抓走他们爸爸的人里面几个比较凶的。两兄弟心砰砰砰地加速跳了起来,他们赶紧躲到厨房里面去。远山跟弟弟说:“别说话,不要怕。”
兄弟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浑身颤抖,仿佛风浪之中的一叶孤舟。
门外的人用力地敲起了门,啪啪啪…….,有人大喊道:“远山在吗?开一下门。”
夜风呼呼,没有任何回答,只有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面的蟋蟀在不知忧愁地鸣叫着,自成曲调。
“远山在吗?你们的爸爸妈妈要见你们,出来一下?”又一个声音响起,门还被推了一下。
弟弟远河忍不住看了看哥哥远山,嘴巴张了开来,就想要回答,他多想马上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啊。幸好远山及时制止了他,捂着他的嘴巴,把手指头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大门上的门栓,双手都出汗了。门外的人一个声音说话了:“这两兔崽子难道不在?这门都反锁了,我看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的老娘给转移了!”
“不会吧,我们在附近放哨的人说,除了那个女的,没有小孩离开过!会不会睡着了?要不打开门看看?“
远山和弟弟听到他们说要进来,吓得脸色发白,紧急年底抱在一起,不知道如何是好。
“领导说了,女的找人给姓邹的报信去了,我们只抓到了女的,报信的人没有抓住,不知道从那条路走的,这两个兔崽子一定要抓回去,这是毒苗,要除掉!不管怎样,都要进去搜一下!”
“好的,老马,你来破门!”
两兄弟听到母亲也被抓了,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发出了淅淅的抽泣声,外面的人听到了抽鼻子的声音,喊了起来:“果然在,还知道不敢出声,老马,快破门!”
兄弟感知到了危险已经无限逼近了,远山连忙使了个眼色,让远河往厨房的小窗户往外钻出去。远河一骨碌就钻了出去,远山也在后面紧跟着爬了出去,这个窗户两兄弟玩游戏的时候就不少爬,此刻爬起来可算是轻车熟路了。
两兄弟刚爬出窗户,大门就劈理一声,被一个姓马的用斧头给劈开了。姓马的瘦高个看到窗户一动,立即大喊:“不好,两个狡猾的小鬼从窗户逃了出去,赶紧去追!”
三个男人都冲了出去,往厨房的窗户外面追了过来。远山拉着远河拼命奔跑,望着外面的黄土高原跑了出去。
脚下的泥土沟壑飞速地往后退去,远山不顾膝盖被擦破了几处,也不顾弟弟的鞋一跑掉了,哭个不停,他只顾死死拉着远河用尽力气往前跑,只有前方,才是安全的。
远山想着只要走进那到处是窑洞的黄土高坡,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但是只有十岁和八岁的两个小孩子,又怎么跑得过一群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呢?没5钟,前面的路已经被那个姓马的包抄了,他目露凶光,军绿色的裤子也摔了破洞,他恶狠狠地狂笑着,气喘嘘嘘地说:“小兔崽子,跑啊,还挺能跑的,害的老子都摔了一脚,裤子都摔破了,这个要你赔的,知道么?”
后面一个胖胖的带着眼睛的白净青年人说:”你们还敢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三个大人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兄弟两人紧紧围住,不管他们如何挣扎,如何哭喊踢打,三两下就都给抓了起来,还用绳子把他们的手给绑了起来,两兄弟绝望地哭着,哭声响彻田野,可是月亮无声,大地无声,只有三个狂徒在哈哈大笑。
三人拉着两兄弟骂骂咧咧地往村里面走过去,两兄弟也哭累了,都停了下来,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干了,夏日的夜也格外的清冷,膝盖的血口子滴滴血在流,远山感觉到钻心的痛,但是他的手已经被绑住,想去抓一下都不行。远山一脸的哀伤,但是他什么也改变不了。远山抬头看了看,转过前面的小山丘,再走一里地,就到村里了。
他正在暗自愤恨,前面转弯地方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蒙着脸,每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匕首。那三个人一看,被吓了一条,把手里的棍子举了起来,严阵以待。把那个白净眼镜男说:“你们是谁,想要抢人吗?造反吗?抓住了可是要枪毙的!“
那两个蒙面人不说话,直接就握着匕首扑了过来。瘦子老马一看不妙,把手里的大刀架在了远山的脖子上,大喊道:“别过来,过来就砍死他!“
两个蒙面人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蒙面人说话了:“我们是来报仇的,杀了这两个小孩对我们而言,一点都无所谓。“
这下,那三个人都开始害怕了,别看他们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的,这时候也开始胆怯了。三个人都抬头往村子的方向望了过去,大喊:有人造反了,赶紧来人啊!老马把远山一下子推开了去,拿着木棍装作准备开打的样子。
两个蒙面人冷哼一声,一起发动,再次扑了过来,三个红肩膀带子人跟两个蒙面人战作一团,1分钟不到,三个红肩膀人全身挂彩,老马被刺中心脏,两外两个被抹了脖子,血流不止,睁着眼睛,死也没有瞑目。
远山和远河两个哪里看到过这个阵势,被吓得浑身僵硬,两腿发软,坐在了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蒙面人回头看着两兄弟,走了过来,把脸上的黑布拉了下来,笑着说:“李领导的孩子,怎么这么孬种,不要怕,我杀的是敌人!“
“梁伯伯?是你?哇…….”远山看到了竟然是熟人,这个人就是远山父亲在部队的时候的警卫长,梁鲁尔!他再也抑制不住,哇哇地哭了起来!肩膀激烈地抖动着!
另外一个人也拉下了面具,远河高兴地喊道:“建文哥哥,你也来了?怪不得我听声音有点耳熟呢!“
“哈哈哈,我随我爸爸本来被这这些坏人给赶走了,但是我们偷偷地摸了回来,就是担心他们这些心黑脸皮厚的家伙会对你们不利,果然被我们发现了,我们在到村里的时候,听到动静就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