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龙不是对王晓东见外,也不是讨厌王晓东的关怀,只是有关妈妈的事情,特别是不光彩的事情,肖天龙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除了梅红艳,任何人都不应该了解这件事情,王晓东也不例外。
这个周末,肖天龙迫不及待地回了家。可是到了家他才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他忘记了孙德庆就住在这里,自己想要和妈妈沟通的话必须找到机会。
还好,虽然孙德庆周末也会休息,但是他却不愿意在家闲着,吃过早饭就出去溜达了。
肖天龙看着他的背影,很怀疑地问妈妈:“这个男人去哪里了?为什么周末也不陪你啊?”
妈妈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一个大男人不愿意成天待在家里,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都习惯了。”
肖天龙继续问:“他总是这样?”
妈妈点点头,说道:“是啊,他就愿意溜达。有的时候晚上吃过晚饭,他也会出去走走。”
“去哪里啊?”肖天龙对孙德庆已经完全不放心了。他怀疑这个男人出去绝对不是散步那么简单,也许还是去公园了,看能不能遇到更好的人选。
肖天龙自己清楚啊,虽然妈妈长得还算不错,但是毕竟没有什么钱,不能给孙德庆提供多大的帮助,也许孙德庆已经开始有了外心了。
“我不清楚。”妈妈说道,然后又看着肖天龙,很奇怪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关心你孙叔叔啊?你好像不是很信任他的样子。”
肖天龙眨了眨眼睛,在思考着该怎么和妈妈开口。但是他的时间有限,不知道孙德庆就什么时候回来了,自己很难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详细地讲给妈妈听,妈妈就会一直被蒙蔽,一直看不清楚这个男人,义无反顾地付出,结果被欺骗得很惨。
“来,妈妈,你别忙着做家务了,不要总是那么累。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你总是伺候我,现在我上学了,你却要伺候这个男人。你真是好傻啊,家务活应该两个人去做,你没必要都一个人承担。”肖天龙夺下了妈妈手里的抹布,然后扔在了一边,拉着妈妈坐在沙发上。
妈妈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高兴地看着肖天龙,问道:“你今天怎么好像有些不正常呢?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不要拐弯抹角的。我知道你对孙德庆有敌意,但是我不允许你这样。我以前也没怎么说过你,你怎么开心就怎么样,但是这件事情,你不能为所欲为。我和你孙叔叔相处得挺好的,而且他也和我提出来登记结婚了。以后我和你孙叔叔就是真正的两口子,你都得改口叫他爸爸,你就算不适应不喜欢这个人,也要快点调整一下了。”
肖天龙被吓到了,他压根就没想到妈妈的这段感情进展这么快,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他不认为这就代表孙德庆对妈妈的诚意,反而更加觉得孙德庆别有用心。
“妈妈,你不是答应了吧?”肖天龙提心吊胆地问道。
妈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肖天龙一眼,说道:“为什么不同意呢?虽然我们都是有过婚史的人,但也不代表我们对婚姻不重视啊。生活在一起本来就应该结婚的,不然这算什么样子?我可不是那么前卫的人,搭伙儿过日子的事情我做不来,我也不想做。”
看到妈妈已经表态了,也急切地想和孙德庆成为一家人,肖天龙着急了。他严肃地对妈妈说:“你绝对不可以和孙德庆结婚。他这个人绝对靠不住,人品不行,你和他结婚,就是害了自己害了全家。”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有点生气了,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没有谱的事情就不要乱说。你不喜欢你孙叔叔,但你也要对自己的话负责吧?你这样诋毁你孙叔叔,你觉得好吗?人家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吧?”
“妈妈,他是没伤害我,但是我担心他伤害你。我和你讲啊,我已经托人打听这个孙德庆的底细了。妈妈,我可以保证,我这个消息绝对是真实的,没有一点虚构。那个人和孙德庆是多少年的老同志了,对于孙德庆的为人处世、家庭背景是相当的了解,你要相信我。不过,妈妈,你还是要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要坚强,不要让自己太伤心,不值得的。”肖天龙很担心地叮嘱道。
妈妈有点不安,又有点不耐烦,说道:“好了,你别在这里和我绕圈子了,我都被你绕进去了。你打听到什么情况,你如实和我说就是,不用担心我。我也是这个年纪的人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呢?什么事情承受不了呢?你真是小看人啊。再说了,你孙叔叔还能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吗?难道杀过人,放过火?”
肖天龙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妈妈来说,如果知道了孙德庆人品不好,要比知道孙德庆是个杀人犯还受打击。女人都是这样的,更在乎的是这个男人的人品,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妈妈虽然是中年女人了,但也没有例外。
肖天龙很详细地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孙德庆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妈妈一直安静地听着,表情却一点都不平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讶的状态,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
肖天龙讲完了,担忧地看着妈妈。
妈妈半天不说话。肖天龙连忙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着急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你和我说句话啊,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让我多担心啊。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承担的。而且,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么糟糕,你还没有和孙德庆登记结婚,你现在和他说清楚,然后就和他分手,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样就不会有太多的损失了。”
妈妈终于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她挣脱肖天龙的手,眼神呆滞地站起了身子,踉跄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肖天龙连忙也起身跟在后面,并且着急地呼唤着:“妈妈,你要做什么?”
妈妈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站住了就脚步,转过身子将肖天龙拦在了房间的外面。她苦笑着说道:“天龙,妈妈没事。谢谢你对妈妈这么负责,告诉妈妈这么多真相,但是妈妈一时间还是没办法消化这所有的信息,觉得心很累。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你不要来打扰我。”
“妈妈。”肖天龙不放心地看着妈妈。
妈妈摆摆手,很坚决地走进了房间,将肖天龙关在了门外。
“妈妈,你不要这个样子,你让我进去。你有什么不开心要和我说,你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了?”肖天龙有点着急地开始敲门。
可是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肖天龙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孙德庆和妈妈的感情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妈妈到底能不能挺过来。
妈妈在里面没有开门,肖天龙也无可奈何。他心里很担心,但只能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地打发时间。他希望妈妈可以想明白,然后主动地打开房门,和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一起商量以后的事情。
时间很难熬,肖天龙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旁边的挂钟,时间就像停止了似的,半天也不走一步。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孙德庆从外面回来了,在门口换了鞋子,看到肖天龙面色不好地坐在沙发上,很明显地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妈妈呢?”
孙德庆一边说,一边向房间的方向走,走到门前,推了推房门,却没有推开,很明显是有人在里面锁上了。
孙德庆停滞了片刻,然后转过身,看着肖天龙,很尴尬地笑笑:“你这孩子,又和妈妈吵架了啊?哎,你们母子两个人都是不错的人,为什么就是相处不来?其实只要好好沟通,根本就没有什么难以解开的矛盾,都说血浓于水呢,我多羡慕你们这样的关系啊。”
肖天龙听不下去了,腾地站起了身,冷笑着说道:“你不要再说风凉话了,我和我妈妈没吵架。是我妈妈伤心了,想一个人静一静。至于我妈妈为什么伤心,你应该比谁最清楚。”
孙德庆吃了一惊,很委屈地说道:“我不知道啊,我早上出去的时候,你妈妈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她和谁生气了啊?”
肖天龙看着孙德庆无辜的样子,就觉得气得不行。他指着孙德庆的鼻子,质问道:“你不要装了。我问你,你为什么欺骗我妈妈?”
孙德庆脸色有点变白,很害怕地看着表情狰狞的肖天龙,辩解道:“我没有啊,我和你妈妈是自己认识走到一起的,我怎么可能欺骗你妈妈呢?我对你妈妈好不好,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哼。”肖天龙冷笑起来,说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老婆是怎么死的?你家哪里来的房子?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要我说吗?你和我妈妈在一起到底是什么目的?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可能让你得逞的。我妈妈和别的女人也不一样,你欺骗我妈妈,你就该死!”
想到妈妈因为这件事情失魂落魄的样子,肖天龙只觉得怒气冲天,绕过茶几走过来,就要对孙德庆挥拳头。
在这个关键时刻,妈妈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肖天龙和孙德庆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妈妈一手扶着房门,脸色苍白,表情僵硬地站在那里。
“天龙,你不许打他,就算他是个骗子,你应该也要做出有素质的样子,我们不能和他这种人计较。”妈妈说得很艰难,眼里有强忍住的泪水。
肖天龙顿时心如刀绞。他从未看过妈妈这个样子,特别是在遭受欺骗的时候,竟然还选择隐忍,这和平时的妈妈并不一样。就算是爸爸在世的时候,得罪了妈妈,妈妈也会不依不饶的。
这种改变,让肖天龙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