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又得去阎王那报道,一大早冬冬来到许诺家门口,虽然有密码,但她还是先按了门铃,按了三下之后,还不见来开门,想来是不在家,冬冬偷着乐,真不想那家伙在家,省得自己那么不自在,正当她低头按密码时,大门啪的开了,希望又落空,眼前睡眼惺忪的家伙一手撑着大门一手挠着头:“我说,我给你密码了吗?用得着非得把我吵醒吗?你故意的是不是?”
一连串问得冬冬呆在那里,脑子里只记得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门又啪地关上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进去还是不让进呢?冬冬想着各种可能性,她是真不希望进去啊,可是,可是三万的债啊!三万哪!
这种折磨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冬冬在想要尽快还上钱,然后另寻出路,这大爷真不好伺候啊!
挣扎完了,还是开门进去,先给阎王做早餐,燕麦牛奶,煎蛋,也只会这么多了。做好了远远地朝许诺的房间叫唤,仿佛那里有怪兽,不敢靠近。
许诺已经梳洗过,又重回容光焕发,衬衫西裤,优雅地坐在餐桌边上,恼怒地看着桌上的早餐。
“我等会出去买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冬冬怯怯在问。
“你为什么来做保姆?”主毫无征兆,就那么无厘头地问个跟此情此景相关到几万光年外的话题上去了。
“你让我来的!”冬冬犹豫再三,踢回去。
“你没有自尊吗?”这又是哪出。
“什么意思?我哪儿做得不好吗?”这阎王蛇精病作了吗?
“大学四年财会专业,却来做文秘专业的工作,让你来我家当保姆你就来当保姆,你是天真呢,还是另有目的?”许诺句句紧逼。
“什么意思?许总,是公司招我进来的,到你家打扫也是您让我来的呀?”
“也是,连自尊都不要了,还会在乎其他的吗?”好像自问自答,却不知这话对对方却是万箭穿心了。
冬冬已经泪流满面,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语都无法接受吧,冬冬不明白许诺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却还让她来他家,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为了门铃?不去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只会自取其辱。她扔下围裙,飞也似的夺门而出。
一口气跑到小区的一处角落里,冬冬强咽哭声,却忍不住委曲的泪水狂流。好半天,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慢吞吞地走向公交站,可是这一路上,她的心情仍起伏不定,脑袋的涨疼,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委曲。
回到家她就捂着被子睡上了,睡醒了又哭,哭了又睡,这是她有生以来受过的最大委曲了。不知过了多久,响起敲门声,昏睡中的冬冬听不真切,以为是别人家,可是越来越响了,真是烦人,强顶着要炸裂的脑代爬下床来开门。
“我看你今天没请假也没来上班,就想过来看看你怎么回事。”门外是笑得春风般的老郑。
“啊,几点了啊?”冬冬有气无力地转头看了一下钟,才一点钟,不对,怎么这么黑,天哪凌晨一点,这是睡了多久啊,“啊,不好意思,老郑,我睡过头了。”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老郑关切地问。
“不是,我...我...”却我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样子,红肿的眼睛,凌乱的头发,神情疲备,脸色潮红。
“你睡了多久?”老郑严肃地问。
“不记得了。”这迷胡蛋。
“晚饭吃了吗?”老郑焦急起来。
“还没,呵呵!”不光是晚饭,午饭也没吃呢,怎么不觉得饿。
老郑伸手来摸她额头,“你发烧了,走,去医院。”不容分说,老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又问过她钥匙,扶着她走出来,这个点打车是不容易了,但冬冬这会差不多神志不清了,老郑扶她走到附近一处停车场,把她塞进一辆车里,她在车里又睡起来了,反正不记得怎么到的医院,怎么看的医生,只听说高烧近40度,在急诊室临时病房打点滴,老郑安顿好她,跟她说出去一下就不见了。也是,他们才认识多久,老郑已经为她做很多了,她想起了哥哥,好想他陪在身边,生病的时候,人总是特别孤独和无助。眼泪又不请自来,这样悲伤的日子,形单影只,还在医院度过,也是没人比她惨了吧。
“怎么又流泪了?”老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打包好的吃食。
冬冬心里一暖,“我想我哥哥了。”
“那今天我就是你哥哥。”老郑一本正经,跟平时判若两人。
“你都好当我叔叔了。”冬冬冲口而出,却又惊觉说错了话。
“大你十岁而已,用得着把我说得这么老吗?”老郑一副不爽的样子,但又马上笑了,他就是这么个什么都一笑而过的性格,“给你买了小馄吞。”
这会儿不太饿,她没有吃,老郑也没强求。
大大小小的四瓶水,挂了两个多小时,老郑拿了份报纸陪在她身边,她觉得过意不去,但却不想让他走,她怕那份孤寂,只要有个人在,哪怕不说一句话,她也会觉得有安全感。
走出急诊室的时候,快要凌晨五点了,医生再三叮嘱,烧没退利索,要连续挂水三天。老郑把车里的空调打到最热,虽是春末夏初,可驾住更深露,这份细心,让冬冬感动,又哽咽上了。
他直把冬冬放到床上,问她饿不饿,不知是这几瓶点滴的原因还是什么,冬冬真是饿了,可是,这个点怎么好意思让老郑为难,只说不饿。老郑看着睡下的冬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天已经开始放亮,他拿上冬冬家钥匙,外面应该有零星的早点铺开张了。
冬冬假睡,老郑送来白粥的时候,她才真心感到不好意思,老郑一晚都睡呢,“老郑,真是麻烦你了,我已经不发烧了。谢谢你!你快回去吧,天都亮了。”
“没事,不回了,在你家沙发上睡一会就好。反正还得挂两天水啊,我中午还得陪你去。”说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睡在了凌夏睡的地方。
本来,哥哥不在家,不好留别的男人在家里(左邻右舍全是长舌,不分男女),但,怎么忍心赶走这个刚帮了自己的人呢。
第二次挂水的两个多小时,老郑仍旧买了本杂志,专讲笑话的,看到好笑的就跟冬冬一起看,很快四瓶水就挂完了。老郑依旧送她回是去,她也不再别扭,这样的经历,让他俩的信任更进一步。
第三天冬冬打电话去跟小秋说请假的事,小秋却有些为难:“你自己打电话给黄助吧!”
算了,不能强人所难对吧。
电话那头:“你好,总经理办,请问找哪位?”
“娟姐姐,我是冬冬。”
“你好,我稍后回电话给您,再见!”一副官腔,这女人真是会演戏。
一会儿冬冬手机又响起。
“我说凌冬冬,你这么干什么呢?我们总经理办的要请假得跟项助请啊,你不知道啊,你知道那老处女在许总面前说了你多少坏话吗?是不是不想干了啊!”
“我...我是不想做了,娟姐姐,我想辞职。”冬冬慢吞吞地说。
“你这是干什么呀,病糊涂了?上周我看你还劲头十足的呢!”
“我觉得许总和项助都不喜欢我,我呆在那儿也没什么意思。”
“姑奶奶,你是白富美啊还是有富二代男友?你知道我们公司多难进吗,这才几天就打退堂鼓啊?”黄娟直替她惋惜。
“娟姐姐,我真的是有原因的,我真的呆不下去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生病了,等病好了,我就回来办离职手续。麻烦你了。”说着就挂了电话,想起两天前许诺对她的语言暴力,她不禁伤心。
接下来的几天,冬冬真的没有去上班,但也没有去办离职,她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想看到许诺他们。
感冒已经好得没差不多了,她白天也来酒吧帮忙,老郑把她的一日三餐全都包办了,还规定晚上9点前回去休息,但是每晚午夜那晚牛肉面却是必不可少的。哪怕冬冬睡着了,也会把她拉起来,老郑说,吃夜宵是世界上最好妙的事。
左邻右舍的闲话自然不少,有些看见冬冬,直接就问是不是男朋友啊什么的,冬冬只好说是哥哥的朋友,是哥哥叫来照顾她的。左邻右舍热情地表示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邻里要互助之类的。一哄
而散后又私下窃窃地说这姑娘,哥哥一走就带男人回来之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