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捧在手里,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办公室门口,一道寒冷的利光朝这边扫过来,伴随着深沉冰冷的声音:“办公室不准收花,你不知道有人对花粉过敏吗?扔了!”
空气骤冷,站着一袭令人无法忽视的欣长身影,冰冷如雕刻般的五官,英俊,沉静,俊美如俦。
市场部的员工只道来顾氏集团还从未见过总裁,今日褚夏衣来了,总裁也破天荒的驾临了小小市场部。
一个个赶紧坐回自己座位上,噤若寒蝉。
褚夏衣有片刻呆滞,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还不扔了!”
他一副帝王般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得仿若不可一世。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他送的。
她是疯了才会以为这个男人会跟自己道歉。
“你们有谁对花粉过敏吗?”她问着一个个“埋头苦干”的同事们。
“对,对,我过敏。”
“我也过敏。”
如果大老板都发话了,她们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的话,就白在堂堂顾氏的市场部干了。
褚夏衣有些无语,水润的大眼睛像蒙了一层雾般,朝声色凌人的男人看过去。
“公司有不准收花的制度吗?我和男朋友闹别扭了,他送我一束花表达歉意怎么了?相信顾总不会这么残忍,连员工的这点权利都剥夺吧?”
他自带凝固空气功能,英挺的身形朝她走过去。
长指看似随意的捏起卡片,睿眸越眯越深……
“撕拉”一声,硕大的一束黄玫瑰扔向了垃圾桶。
褚夏衣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男人。
“秀恩爱之前,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感受!”他俊眉微挑,一副理所当然。
靠!
褚夏衣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他随意将她的话扔掉的时候,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乔公子,这是您要调查的资料。”
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优雅矜贵,长指纤纤接过助理递来的资料。
看罢,长眸眯起,“褚夏衣,褚正和李子画的女儿,褚氏的千金,却默默在顾氏集团工作了三年……”
越看,他深邃的眸子便越眯越深。
三年前,心灰意冷的他跑到凤凰山,却意外的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她全身是血,哭得差点断了气般,向他求救。
她求他:救他男朋友。
那一眼,他看到的场景至今难忘。
男人的头被巨石砸中,头盖骨破了一个大洞,汨汨留着血,已然失去了知觉。
俊美无俦的脸上布满血迹,面呈死色,一双大手,却死命的将女人护在怀里。
他用长指摩挲着资料卡上褚夏衣的照片,那么清纯美好的笑着,仿若还在他眼前摇晃,摇晃,与记忆中的人重叠……
远程集团,中国前十进入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在北城,因为雄厚的资金和远至国外的客户流,而奠定了稳固的地位。
顾氏如果能让远程集团在合作企划上盖章,将有高达十亿的盈利。
坐在远程集团执行董事办公室的男子,长腿交叠,手指捏着那份合同,视线落在交接人那一块的时候,黑眸眯了一下。
那熟悉的名字落入他的眼,一瞬间,便再无法沉静。
上天给予的缘分就是这么巧。
因为她,远去英国的军校。
三年后,回国,不出一个星期,却再次遇到“她”。
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脸上端,男人喉结滚动,晦暗的眸子分不清喜怒,浅色的西装彰显男人的干净独到和尊贵。
而此刻,在free酒店的姜绯已经等候多时,白皙的脸上因为喝多了几杯酒而微显酡红。
“元先生,我可是连喝了四杯酒了啊,您还不签的话,是不是不给顾氏面子?”
“姜小姐,实在不是我不愿意签。”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乔小公子的电话,声明让顾氏原来的负责人来才肯签这个合同。
“原来的负责人?为什么啊?”姜绯漂亮的脸上还拼命伪装出微笑的表情。
“我们只是按上头的安排办事,姜小姐,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元朗得体的起身告辞。
清脆玻璃杯砸在地上的声音,姜绯无力坐下来。
她还等着拿着盖章签字去顾绍臣面前换取片刻的自由,可是这该死的褚夏衣!
为什么总是她褚夏衣。
整六点。
褚夏衣收拾东西下班。
她现在是拿着闲人的工资,做着忙人的活,好在她也不是看中钱才在顾氏集团上班,而是为了某个人。
但是现在,好像也没有为了某个人的必要了。
唇边扯起讽刺的笑,三年,女人有几个三年?
她再不要在一个顾靖庭身上浪费时间了。
刚迈出办公室的步子却猛地停住,连苦笑都僵在了脸上。
眼前,欣长身影倚门立着,白衬衫的领子有些褶皱,却丝毫不影响男人的俊魅尊贵。
顾靖庭脸色沉沉,不太好看,特别是看到她匆匆下班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站住。”语气明显不好。
她站定,谁叫他是老板,是太子爷呢。
“下班啦,顾总,我都快二十五岁了,下班也该约会去了。”
她故作轻笑的娇媚,落在男人眼里,却生生成了挑衅。
青筋陡起的大掌扯住她的手臂,整个人被他带得飞了起来。
经过长长得大厅,还没下班的同事见状,一个个嘴巴张成了O型。
将她摔进办公室,顾靖庭长腿一勾,门稳妥的关上。
他欣长坚硬的身体欺身而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身体与墙壁之间,褚夏衣抬起水雾弥漫的大眼。
这一刻,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危险。
“约会?和谁?”
“胆子真大,我说过放你离开吗?”
“不放过你又想怎样?一直当你床伴吗?顾靖庭,你要结婚了,你有未婚妻了,拜托你注意点形象好么?”
她真是受够了他的自大。
姜绯打电话跟他哭诉,和远程的合作被她搞砸了,听着她的声声哭泣和控诉,他俊眸一瞬间讳莫如深。
“褚夏衣,你真特么能耐了,这么快连远程的老男人都被你收买了,你到底使了什么招数?”
他以为,提出让褚夏衣出面才肯签字的是远程的老董事长乔远山。
如果顾靖庭知道那个人是乔慕川的话,估计他是不会让褚夏衣出面的。
因为,他会后悔。
“穿上!”
他递过来一件轻薄的黑色抹胸礼服给她。
“这是什么?”
拿着衣服朝那张王八蛋男人的脸上扔过去,“我不穿。”
顾靖庭闭眼,随手扯下砸在自己头上薄如纱翼的衣服,其实他内心里也不是真想要她穿着去。
只是想看看她穿这件衣服,会有怎样的风情。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是恶俗了点。
“我算是了解你了,顾靖庭,”她笑,冷意盎然,心底瞬间筑起了一层冰,“姜绯搞不定的,你就让我去搞定,所以,就牺牲我去,你真他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