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淡淡的晨光穿过窗帘的间隙,虚拟的电子闹钟浮现空中,上面显示:2099年11月15日,星期六,7:00。
“啊!”
叶阳白马惊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曲的面容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电子钟,神情舒缓了下来,“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他按着额头,睡衣被冷汗浇透,“真是个糟糕的梦,为什么会梦到那种东西?”
和常人一样,叶阳白马越是试图去回忆梦境,就越不清楚梦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甚至就连之前为什么恐惧都成了疑问,只有挥之不去的恐惧如幽灵般盘踞在脑海之中。
踉跄着下了床,一夜过去,密封的房间中多了股味道,将空调设成换气,伴随着窗外的风叶转动声,带着股熟味的闷热空气渐渐被吸了出去。脱掉湿哒哒的睡衣走进浴室,清冷的空气让浑噩的大脑清醒了点,看着镜子中乱糟糟的自己,叶阳白马摸了摸自己的狰狞的后背。
“恐惧吗?”
倡导新能源,新生活的NEWENERGY能源公司是Z国排名前五位的新能源开发商,表面上是人畜无害的能源公司,暗中却是垄断了Z国三分之一新能源提供的霸主。政界,军界的大佬都要对叶阳家出来的人客客气气。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Z国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叶阳家不过是真正叶阳家的旁系,据传主系叶阳家是从千年前就传承了下来的古老家族,在正史上很少提及,在为数不多的野史中隐隐约约有所记载其事迹,刘邦背后有叶阳的影子,忽必烈入侵中原时有叶阳的影子……
在漫长到不可追及的岁月中,枝繁叶茂的叶阳家早已蔓延到Z国的各个角落,作为根基的叶杨主系更是在千年的岁月中积淀了难以想象的力量,至于这份力量到底是什么,身为旁系的叶阳白马没有知道的权利。
而这样优越的家庭背景给予叶阳白马的不是快乐而是凄惨。
叶阳诺雪,叶阳白马的生母,同时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12岁起就用尽手段希望摆脱旁系的低贱身份进入到叶阳家主系之中,可耗尽了青春却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十八岁那年,她只能在家庭的安排下嫁给了同样是旁系却有着新能源天才之称叶阳重德,也就是叶阳白马的生父。失去机会的叶阳诺雪本想借助丈夫之手重新挤入叶阳家主系,不想叶阳重德是个十足的科研疯子,对家族,对权利,甚至妻子都不闻不问,要不是他急着抱孙子的老子设计叶阳重德强-奸了叶阳诺雪,他连这门婚事都懒得搭理。
婚后,叶阳诺雪先后生下叶阳天启和叶阳白马两兄弟。
丈夫的不争气使叶阳诺雪将希望转移到两兄弟身上,从小就灌输最精英的教育,为了让叶阳主系能注意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更是强迫叶阳白马修炼剑道,叶阳白马学习钢琴,为两兄弟制定的目标也很简单:世界第一。
两兄弟童年的苦难很难用言语来描述,能说的是叶阳白气九岁时获得了世界剑道锦标赛的冠军。
相比之下,作为弟弟的叶阳白马却是在十二岁那年才获得了第一个世界级的荣誉,尽管在这之前他所获得的国内荣誉早已多到需要扔进火炉了。
小儿子的不成器,让叶阳诺雪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将母爱的伟大体现到了淋漓尽致,叶阳白马背后的狰狞伤疤就是在那段时间中最温柔的爱的表现。
如今20岁叶阳天启早已从世界首府康德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进入了NEWENERGY担任要职。而16岁还在混高中的叶阳白马就被扔到了兰都这样的小城市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
被排挤出叶阳家的权利中心叶阳白马也没表示过什么,甚至在他内心某处还期望着这样的结局。
本以为至少三年不用和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有所瓜葛,没想到一封来自叶阳诺雪的邮件改变了这一切,内容就两个字:相亲。
叶阳家家规:男女十六岁必许以婚配。
上千年前传承下来的规矩,正因是旁系,正因是叶阳诺雪,叶阳白马才没有拒绝的权利。同邮件一起的还有一张机票,联合公司最新研制的莱格那茨SI04超音速飞机。仅需一小时就可以到达位于与兰都有五州之隔的叶阳白马的老家洛都。顺便一提,被誉为铁道飞机的新干线则需要3小时。
出了浴室,叶阳白马随便从冰箱里翻了点能吃的就算对付了早餐,换了套比较像样的衣服,也不准备行礼,点开量子信息界面。
“我要出去一下,最晚明天晚上回来,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了,祝您一路顺风!”
“我走了!”
出门前随手带走了垃圾扔到了楼道的垃圾桶,出了公寓,11月的寒风将树叶吹黄吹落,呼出的白气也是带着丝丝凉意,叶阳白马紧了紧围脖,钻进了事先预约好的出租车。
拭去了昨晚的浓艳,恢复往常的兰都回到了小城市应有的姿态,特别是叶阳白马所在离市中心较远的“贫民区”。狭小的街道像是要拼命似的挤到了一起,抱着酒瓶躺在马路边的醉鬼在寒风的轻抚中在梦中与情-人欢快,邋遢的乞丐躲在阴暗处盖着老旧的报纸和纸板以获得些许温暖。
两年了,就一直没有变过的情景,叶阳白马也在短短的两年中从刚开始的鸡皮疙瘩到现在的泰然处之成长了许多。
车内的暖气以及舒缓的音乐,叶阳白马的困意也是袭了上来。
……
“客人,机场到了!”
从摇晃中醒转,窗外是机场的大厅了。
“不好意思!”
叶阳白马迷迷糊糊地付了钱走下出租车。
兰都国际机场。
挂着国际的名号,意外得没有一架国际航班,就连国内航班的架次也是少得可怜,据说是为了应付指标修建的面子工程。
和两年前没有些许变化。
空荡荡的大厅内保安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取票台内工作人员也是稀稀拉拉,虚拟屏幕上轮流翻滚着为数不多的几家航班,幸亏有全息影像作为布景,才使人避免了与坟场的联想。
轻车熟路地来到贵宾通道,一位穿着深蓝色制服,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的甜美空姐迎了出来。
“请问是叶阳白马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