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千若羽正对月弹唱。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这是多么深情的承诺,多么美好的情意,可是却被迫分离,只能流传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秋月化成诗成玫瑰,酒若不醉人人自醉
冷暖或是非,是白还是灰
今夜飘雪早已轮回
曾经的孔雀东南飞,相传是五里一徘徊
然而我与你,竟也要分飞
消融积雪随风尽消退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缠缠绵绵漠漠依依的相对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寻寻觅觅淡淡忧愁的回味
他们的爱也曾经那么美好,爱得轰轰烈烈,爱得忘却一切。他们的深情可比焦仲卿与刘兰芝,就连结局也一样,孔雀东南飞。
月下相遇的一刻,痴心醉,顷刻间,地久天长。繁华尽,胭脂碎,始终不过梦一场。
秋月化成诗成玫瑰,酒若不醉人人自醉
冷暖或是非,是白还是灰
今夜飘雪早已轮回
曾经的孔雀东南飞,相传是五里一徘徊
然而我与你,竟也要分飞
消融积雪随风尽消退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缠缠绵绵漠漠依依的相对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寻寻觅觅淡淡忧愁的回味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缠缠绵绵漠漠依依的相对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寻寻觅觅淡淡忧愁的回味
曲已尽,歌已绝,眼角溢出的泪水却无法停止。千若羽擦了擦泪湿的脸庞,眼神坚定地说道:“玄烨,你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最恨的人,如果政权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就把它放到你的脚下,这样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地恨你。”
“哇!好多人,好热闹啊!”习欣妍看着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的街道,乐得到处乱窜,恬静的笑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灿烂。君少卿急急地叫住她,嘱咐道:“你别到处跑,人多,当心看路。”
“知道了。”
“你爱上格格了?”卓之恒询问的话里没有丝毫疑惑,因为认识君少卿这么多年了,从未见他对谁这么温柔过,是从双眸里透出来的温柔。君少卿淡淡一笑,回道:“爱算不上,喜欢吧!所以并不觉得太痛。”
“什么意思?”
“格格心里有一个已亡人,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她一日放不开过去,都不会把心空出来给我。”
“问世间情为何物,你们呀,一个个都沉溺在感情的漩涡里。”卓之恒感慨良多地叹着气,君少卿褪下双眸里的忧伤,轻笑道:“爱到深处你不懂,王爷说的。”
“这么巧,我哥也是这么说。”
两人相视一笑,习欣妍兴致冲冲地跑回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在磨蹭什么?前面放烟火呢,我们过去看看吧!”
砰——砰——
漫天的烟火飞舞,照亮了夜空,映出一片七彩奔腾的璀璨。
“好漂亮啊!”习欣妍尽情欢呼着,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楼台上遥望,挥手喊道:“福全哥哥!”
沉浸在回忆中的福全哪里听得到她的叫喊,目光愣愣地定格在盛放的烟火上,那一年的烟火也是这般璀璨,那一刻的笑颜令他迷醉。
“福全哥哥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夜不醉人人自醉,愁绪万千,躲不过一个‘情’字,王爷大概是想洛妃娘娘了。”
“雅姐姐吗?”习欣妍满怀忧伤地低喃着,接着问道:“他们的事我听过一些,他们是怎么相遇的?他们的故事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那是皇上和王爷出巡扬州时的事,扬州每逢三月三鬼节都会举行庙会,并且选出合适的闺中女子跳驱鬼舞,可是那次跳驱鬼舞的姑娘突然跳不了了,镇民临时找不到人代替,刚好遇到洛妃娘娘舞跳得不错,于是就由她替上了,那年的驱鬼舞跳得很精彩。”君少卿怜悯地凝望着福全,当年那个飘然的舞影确实令人陶醉,洛舒雅的绝代风华,见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
“福全哥哥就是这样喜欢上雅姐姐的?”
“嗯,王爷和皇上都为洛小姐倾心,可是洛小姐只爱皇上,后来洛小姐入宫为妃,王爷也没什么,一直默默地祝福着她和皇上,直到洛妃娘娘仙逝,王爷因爱成恨,就和皇上反目成仇了,这么多年来,王爷从未正眼看过其他女子,我偶尔在他房门前经过,都会看到他拿着洛妃娘娘的面具发呆。”
听着洛舒雅和福全的故事,卓之恒不禁想起了同样痴情的哥哥,叹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洛妃娘娘是幸福的,最苦的往往是留下来的人。”
安静地流转在街头,千若羽非常无奈地和福全并肩走着,随口问道:“王爷好像不大喜欢若羽?”
“千老板过虑了。”福全不看她一眼,论气质她们截然不同,一个热情奔放,一个冷如冰霜,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她们的背影太像了,所以刚才才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出了人潮。两人沉默了一段路后,福全才再度说话:“千老板学识卓卓,气质不凡,不像是风尘中人,为何……”
“为何会堕入风尘,是吗?”
福全有点好奇,又有点期盼地看着眼前的人,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千若羽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对王爷而言,蝶舞云裳是烟花之地、风尘场所,可是对若羽而言不是。”
“以色侍人,以身换钱,难道这还不是风尘吗?”福全眼里满是不屑,他的这种不屑激怒了千若羽:“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我蝶舞云裳的姑娘个个才艺双全,可不只有容貌而已,至于以身换钱,王爷可就侮辱了我们的姑娘了,我们的姑娘卖的是艺,而不是身,她们的钱都是用汗水换回来的,她们之中有人为了练琴,弄得十指血迹斑斑,有的人为了练舞,弄得脚肿腰疼,有的人为了长学识,挑灯苦读,她们琴棋书画样样在行,可不是天天坐在那里骚首弄姿就能行的。”
面对千若羽愤怒中带有哀伤的眼神,福全突然有点无措,匆忙撇开头:“以她们的才学能去的地方有很多,没必要做艺妓。”
千若羽发现自己太激动了,也扭开头,稍稍平息下来才继续说道:“王爷以为所有人都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吗?这世上苦命的人太多,尤其是女人。”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波涛汹涌的思绪找不到着落的地方,直至走到一棵大榕树下,两人都驻脚不前,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月光下,那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彩衣少女正忘情地在烟火丛中起舞,烟火、星星、月亮,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陪衬,她的舞影宛如彩蝶,她的笑声犹如天籁,那是深深映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心上,挥之不去的悸动。
“喂,我的舞好看吗?”
这是洛舒雅停下来后的第一句话,福全和玄烨还沉醉在飘渺的倩影中,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