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心真把它们招来!”孤城聿桀淡淡地望着水瀑溅起的水花,在月光照拂之下金银交错。
“我才不怕,你在这里!”
这话好像说得有些……
墨痴偏头偷偷他,却见他也正凝着她,古泽般地深潭中点点火光,似有无限意境波动。
她刚那不经脑子的话,他好像很爱听?
墨痴不明所以,他忽然递了那剑过来。
“这地方清韵灵气,有利于你那套心法练习。如果你的资质够,二十天之内能接本王一招,那本王就将泻力散的解药给你……”
二十天,还只是接一招!她有那么差劲?
墨痴腹诽,拿眼睛瞪他。
以为她是不愿意,孤城聿桀又加了一句,“先前定下的期限,我可以再延迟十五日。”
“真的?”
若是再加上一个月,还有那身神力,她对付那狐妖绝对不在话下……
回来时,已是后半夜。
许是累过度了,墨痴辗转,怎么也无法安睡。
脑海中尽是那个人的影子……
或冷或怒,或狠或笑,无数遍地碾磨着她的神经。
他带她去那秘密之地,还有他与她的约定……
若照凉日她们说得,苏月依若真是与他情投意合的女子,那在他心里,怎么也该有些分量才对,为何她要对苏月依不利,他却并不极力阻止,反而还教她功夫,甚至信了她的话,一再给她期限……
这与她来说,应该是好事。
可她心底只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无法得解。
她也是个懒性子,不到性命攸关,断非会做深思的。
不如,明天再见直接问他……
转念又想,他那种人……即使问了他也不会说吧?
次日少午,她还在迷沌,忽听门外一声女子娇声嚷着,“那畜生在那里,还不快去把它抓了!”
墨痴急着跑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雪貂在高高地雕梁房顶上,上蹿下跳,时飞和几个侍卫已经上了去,追得它上蹿下跳,瓦片飞跌。
“小四!”
它虽腿脚灵敏,但才下过雨的瓦檐滑腻,众侍卫都有功夫,追得它无处可躲,一个不慎,从檐边跌落下来。
墨痴扑过去将它险险接住,自己则实实地摔了一跤。
头顶传来苏月依地冷笑,“小四?姐姐倒会起名字,怪不得这小畜生会和王爷犯难,原来是沾了忌讳!”
小兽满身地戾气还没散,低唔着冲苏月依直叫,她有些惊怕,盯着雪貂,眉眼里有恨意闪过……
墨痴不想理她,抱着雪貂便往屋里走,却被侍卫拦了下,“王妃,这小兽惹了大祸,还请王妃能把它交给属下们处置。”
大祸?
“王爷自昨儿个下半夜回来就烧着了,现如今都神志不清了,姐姐竟还不知道!”捻星冷声讥笑。
一旁时飞的眼神里也是微怒,不无责备。
墨痴怔愣,也顾不得和她们辩解什么,匆匆便往孤城聿桀的院落跑去。
时飞心微提,连忙去追……她手里还抱着那要命地小兽呢!
初春,宁园里已是片片苍翠,却不见争春之花。
墨痴沿着僻径一路急跑,急急推门,隔着晃晃珠帘,只看到一身着深蓝色裙衫的妙龄女子正在榻边守着,神色微倦。
四目相对,娇丽容颜,墨痴竟觉得有些熟悉,也顾不得想,急急到了榻前去看他,果正昏睡着。
额上敷着帕子,脸不见红润,唇色略白。
“你就是我们的新王妃?”她不起身,单手托着腮,巧笑倩兮地打量她,后又噗嗤一声笑,“倒是真难为我们王爷了。”
墨痴反应过来,心下窘迫,偏对方一副笑脸,她也不好说什么,垂头自顾盯着孤城聿桀看,“他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她语气略带揶揄,眉目流转,一颦一笑,无不散发韵人风情。
她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久久不移开,墨痴觉得心思好像都被她看透了似的。
正有些惊慌之际,便听到身后苏月依急躁地催促,“时护卫还愣着做什么?你当心王妃手里那畜生真要了王爷的命!”
不知雪貂做了什么,看时飞上前,墨痴只本能地将怀里的小兽抱紧,不让他们伤害它。
“有日子没见,时护卫倒忘了谁才是咱们的主人了?”
那女子轻轻开口,起了身来,看着榻上的孤城聿桀,“这小兽既是王妃的,那便理应由王妃处置。若是王妃徇私,那咱们便只等四爷醒了发落。”
“你……”苏月依语塞,面色微窘。
时飞似对这女子有所忌惮,也不再坚持。
待她们离开,她美眸微垂,瞥一眼墨痴怀中的雪貂,“四爷体质特殊,你这小兽的毛,对他来说是致命之毒,不能留。”
看她眼神狠冽,墨痴心下不由一凛……
“王妃若是真心为我们王爷着想,还请把这小交给我!”她伸手,那语气却毋庸置疑。
雪貂低唔,双方敌意明显。
看她指尖晃晃银色,墨痴有些惧意,“你别伤害它,我现在就把它带走,离这儿远远地!”
“你是主子,照理说你的话我也不得不听……”
她美眸微蹙,转而又道,“不如这样,若是这小兽能躲得过我这针,我就放了它,如何?”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银针已经朝雪貂射了过来……来不及细想,侧身替雪貂挡了去。
卑鄙!后脊处一疼,墨痴低咒,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
雪貂低唔,看她疼得呲牙咧嘴,怒意起,似要向对面的人发动攻击,墨痴急忙把它按下,“它已经躲过你的针了,可以放过它了吧?”
没想到她竟会舍身助这小兽,峒溪有些微诧,还未开口,只听一声低咒自里厢内传来,“蠢女人!”
墨痴心下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他半撑着身子,正在看她。
“你醒了?”问出后,又直觉是废话一句。
几步上前,又念及什么,连忙把怀里的雪貂放在地上,急着过去看他。
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看她咧开的嘴,孤城聿桀眉头不由一锁,示意他身边的榻,“趴下。”
墨痴愣愣,转身看身后,峒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去,还带走了她的雪貂。
孤城聿桀已伸手,将她摁下,一把便撕了她身上的衣服……
惊叫前,背上酸涨的痛,墨痴才明白过来他是要为她取针。
感觉到他的指腹压摩着她背上的肌肤,脸上蓦地爬过一丝红晕,心里有些别扭……
就不会温柔一点嘛,帮人也帮得这么酷!
那针共有三枚,扎入都极深。他用技巧给她拔出,雪白的肌上立时有鲜红的血珠子往外冒,她尽管咬唇忍着,孤城聿桀却仍然听到有极细地嘶声从她的齿缝间溢出……
“我的雪貂,你可不可以绕过它?”
“我知道你这次烧都是因它而起,但它说到底也是无辜的。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见到它。求你放过它这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