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妆为了缓和气氛,或者是维持现下这表面上欢乐的气氛,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云凰眨眼,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嗯?”
尺妆边说边去一旁的柜子里给云凰挑衣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像我这么善良的姑娘,怎么会忍心看着你在宫里这么闷闷不乐而视而不见呢?所以,我决定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云凰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了的天色,狐疑道,“现在?你确定?”
尺妆把她认为最好看的那件衣服丢给云凰,坚定地点头,“对,我们去吹吹风,醒醒脑。”
云凰抓过衣服,自己穿上,“也好。”
尺妆听见云凰终于答应,心底窃喜了一下。
因为她总算圆满地完成了锦廉玺交代的任务。
御花园的一片小湖边,锦廉玺让小基子遣退了刚才放花灯入河的所有太监宫女。
小基子那次对锦廉玺下药未成,却反被装醉的锦廉玺几句话给收服,或者威胁。所以至今仍然觉得颜面无存,在锦廉玺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他就真的一个人一直站在锦廉玺身边,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锦廉玺嘴里叼着一支新摘的大红玫瑰,正忙着捣鼓手中的那张宣纸,想要自己亲手把那张写有字的的宣纸贴上面前的花灯。
所以当他发现小基子没有走的时候,只是几次朝他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无奈小基子根本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自己的鞋尖,和小湖里的花灯折射出来的亮光。
甚至于当锦廉玺转身看着他,瞪着他,他也没发现。
脚尖一阵钝痛,小基子呜呼哀哉的叫起来,原来是锦廉玺跺了他一脚!
小基子这才看见锦廉玺那已经发怒的眼神,参悟了半天,他才懂起,赶紧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但是经过小基子这么一闹,锦廉玺手中的工序就被耽搁了。
而尺妆,早已带着云凰来到了这片点满花灯的小湖边。
只是,按照约定的时间,此刻锦廉玺应该端着他自己做的那盏花灯从湖对面走过来了啊,可是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呢?
云凰看见湖中那些花灯,又惊又喜。转身向尺妆投去询问的目光,可尺妆一心在没有出现的锦廉玺身上,也没搭理云凰。
不过很快尺妆就想通了一个问题,既然人她都已经带来了,而且锦廉玺都已经把这些花灯放进水中了,那他人肯定也在附近。
所以,她尺妆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有多远走多远,面的破坏了人家的闲情逸致。
看见云凰完全被河中的那些花灯所吸引,尺妆弯了弯嘴角,就悄悄跑开了。
而锦廉玺这边,他弄来弄去,终于把把那张他亲笔写的宣纸贴上了花灯。拿起火折子,赶紧又开始点灯芯。
可是锦廉玺之前那里做过这些动手的活儿,加上夜里风大,锦廉玺挣扎了半天,那火折子也没点燃。
等到火折子点燃了,他正小心翼翼地去点那灯芯的时候,火又没了!
锦廉玺沉思了一下,再次在背风处点燃了火折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火折子伸向灯芯。
火依然灭了。
锦廉玺无比沮丧,沮丧无比。
他把那火折子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儿踩了数遍,才泄了气。
湖对面,云凰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虽然以前也在电视里看过放花灯的场景,可是当这些花灯真的原原本本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种置身其中的感觉,绝对不是任何美好的言语就可以形容得出来的。
而这时候,一个白净斯文的男子从树影背后绕了出来。
看似闲庭信步,在夜里。
是云子青。
云凰完全被眼前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在水中漂浮流动的花灯完全吸引住了,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来了人。
同样,正在湖对岸捣鼓那个巨型花灯的锦廉玺正满肚子火,更是没有发现湖对岸多了一个云凰,更多了另外一个男人。
“…还我命来……”云子青悄悄潜到云凰身后,突然一下捉住她的肩,把声音整的阴森森地。
云凰正聚精会神地蹲在湖边看花灯,着实被这突然出现的云子青吓了一大跳!
“青哥哥,怎么是你……”云凰看了看湖里那些花灯,又看了看云子青,语气里面有错愕、失望。
云子青宠溺地刮了一下云凰的秀鼻,故作生气,“怎么?不可以是我?”
云凰不自然地转过身,擦了擦鼻子,“当然可以……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子青并没有直接回答云凰的问话,而是看着湖里的花灯反问,“这些花灯,不美吗?”
云凰忙点头,“花灯当然美,只是……”
云子青抱住云凰的肩,将她裹在自己怀中,“来,我们到那边的大树下去坐着看,你穿的如此单薄,小心着凉,我会心疼的。”
云凰虽然心里知道云子青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可是此时此刻,她作为一个女人,看着湖里的那些他精心准备的花灯,心软了,就随着他的步伐走向那棵大树。
锦廉玺掏出第七个火折子,决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呲地一声,火折子燃了,锦廉玺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往那花灯的灯芯凑过去。
他的样子,极其认真,又充满了害怕。
不知道云凰看见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为了博她欢心,居然这样不厌其烦地做这些事情,她会作何感触。
“皇上,终于找到你了!臣有急事禀奏!”
锦廉玺手上那个燃着的火折子,就被习洛带过来的那一阵风给吹灭了!
锦廉玺颓败地坐到地上,幽怨地望着习洛,“何事……”
习洛急不可耐,赶紧说道,“宁国的太子和公主都已经到了皇宫,而且据说,兮兮公主此刻正在你的寝殿找你!”
锦廉玺快速地站起身,神色之间全是震惊,转眼又变成不耐烦,“朕刚刚是想说,何事比朕正在做的事更重要。”
习洛语塞,默默退到一边,吞了吞口水。
锦廉玺往湖对岸看了看,那是他与尺妆约定好的地方,尺妆已经答应保证把他的女人带到那儿。
可是,对岸两个鬼影子也没有。
罢了。
“回久和殿。今晚别想睡觉了。”锦廉玺一脚踢翻那个还没点灯芯的花灯,然后转身离去。
习洛挠了挠头,不知道锦廉玺刚刚说的那个“今晚别想睡觉了”是说的的他还是说的皇上他自己。
不过,如果说的是皇上他自己,那么皇上不睡觉,臣子哪有睡觉的道理……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今晚,他反正是睡不成了。
夜色中,花灯亮,朦胧而美好。
“青哥哥,谢谢你。”云凰抬头,望着云子青的下巴,声音温柔如水。
云子青低下头,揉了揉云凰的头发,“谢什么?傻丫头,跟我还说这些?恩?”
云凰低头浅笑,实际上则是为了躲避云子青那暧昧的目光,她拉开云子青的披风,“青哥哥,你大伤初愈,还是你自己好好挡风吧,我没事儿。”
云子青不依,仍然把云凰拉进怀中,把她裹在自己的披风里。
云凰也只有顺从地笑了。
“青哥哥,对不起,皇上就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当时他肯定是无心的……他……”
云凰吞吞吐吐,寻找一些合适的词语。
云子青用手指按住云凰的唇,“姜儿,纵然是他伤了我,那也和你没关系,他不值得你为他说对不起,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