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最好放尊敬些!否则本王……”锦渊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带着椅子越到锦廉玺面前,目光森森,满满的怒意。
“否则?否则怎样?皇叔,你最好快些,朕可不想在你这王府多呆,晦气!”
锦渊想起以往种种,怒极,手掌使力,一把木椅碎得四分五裂,他本人却遥遥欲坠。
锦青鸾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师父,不要……”
锦渊听见锦青鸾低声的劝慰,已经凝结到头顶的怒气转瞬消去不少,他长长地顺了一口气,示意锦青鸾扶他离开。
锦青鸾看了锦廉玺一眼,才扶着锦渊离开。
锦渊书房内。
“鸾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进宫之前,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惹是生非吗?”锦渊的语气里有责备,也有叹息。
“师父,青鸾也是迫不得已。我都进宫这些年了,可太后一直没有承认我的公主身份,只是把我放在她身边,做了她跟前一个首侍女官……”一贯以弱不禁风、温柔如水的形象示人的锦青鸾,此刻眼中全是无奈地恨意。
锦渊一掌眯眼,“鸾儿,你本就是假冒公主,一时半会儿得不到承认,千万不要心浮气躁……”
“师父,这些我都懂。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太后处处想要谋害皇帝,而且经常在皇帝的饮食中公然投毒……那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锦青鸾打断锦渊的话,眼中是浓厚的疑惑。
锦渊听到锦青鸾的问话,饶有兴趣地笑,“亲生儿子……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而已。”
锦青鸾猛地抬起头,看着一脸笃定的锦渊,“师父,你……”
锦渊安抚性地拍了拍锦青鸾的肩,“鸾儿,为师的断腿之仇、被终生软禁之辱,就全靠你一人了。那个公主之名,不要也罢……如能有朝一日,成为太后苏婠那样的掌权人……”
锦渊深深地凝着锦青鸾错愕地眉眼,继续说道,“太后要你和皇帝一起出来,想必是试探你的忠心。但是,你要想成为第二个苏婠,你就必须先是皇后……”
“师父……”锦青鸾听完锦渊的话,心里有澎湃而起的激动,也有对未来的恐惧。
“所以首先,取得锦廉玺的好感,拉拢姜儿的心。在宝紫郡的万佛山上,有一种包治百病的药草、宝紫草。但是路途艰险、匪盗层层。当然,这就是你向他二人示好的机会……”锦渊自顾自地说下去,并不理会锦青鸾的反应,因为他知道,锦青鸾的权贵心,可以支撑她去做任何事情。
隔日,锦廉玺就带着昏睡的云凰、锦青鸾、习洛几人赶往宝紫郡。
在颠簸的马车上,锦廉玺抱起云凰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右手在她后颈上轻轻一捏,一根银针就冒了出来。
锦廉玺拔出那根银针,在云凰的人中轻轻扎了一下。
不一会儿,云凰便苏醒过来。
她望了望四周,从锦廉玺腿上起开,坐直了身,一言不发。
锦廉玺有些奇怪,便忍不住开了口,“难道你不应该问问朕,这是在哪里?”
云凰摇头,却反问锦廉玺,“皇上,你可知道我师父锦渊是用毒高手?”
锦廉玺更加疑惑,难道,这女人,已经发现了,他是利用她的昏迷,借口求药而达到出宫的目的?
“皇上,你桌上的那碗莲子羹,有毒。”云凰掀开布帘,望着马车外秀丽的山川风景,若无其事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锦廉玺黯然,他当然知道,那莲子羹里面有毒。他的母后,隔山差五便送给他一碗毒药……他能活到现在,真真算是天意。
这次他用银针让云凰昏倒,让宫中太医都无从诊治。由此,顺理成章,深爱云贵妃的痴情皇帝当然要出宫求医。而出宫,是为了他的另一个目的。
可是,既然知道有毒……“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下那碗莲子羹,难不成你已经爱朕爱到愿意舍弃生命的地步?”
锦廉玺这种揶揄、嘲笑的口气让云凰很不爽,她朝锦廉玺翻了个白眼、摔下布帘,重重地坐到他身边。
却又突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垂着脑袋。
“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吧!”像是又重新鼓起勇气,云凰郑重地拍了一下锦廉玺的肩膀,真诚地盯着他的侧脸。
云凰发觉了锦廉玺的眼神儿,不由得小小脸红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就应该直接、真诚、绝不遮遮掩掩!并不是说身体上的男人啊!”
锦廉玺手一伸,“这样说,离得更近,更真诚。”
云凰额边无数条黑线直冒,这个人,兽性大发还找这么高尚的借口!难道她还不了解他?笑话……
不过,这样说就这样说吧。也许这样说更好,这样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也许说起话来更加畅快。她真的憋坏了,好想和锦廉玺好好说一次话。
锦廉玺见云凰半天没动静,大手在云凰的挺翘上重重拍了几下,“怎么?你男人不开口,你这个男人的对话就无法开始?”
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她现在到底是爱着锦廉玺的梨姜、还是恨着锦廉玺的云凰。
不过细细想来,自她进宫以后,锦廉玺给她吃香的喝辣的,从没亏待过她……她对他的那点恨,貌似早就被梨姜残存的浓烈的爱给比下去了……
她只是觉得,她应该恨他。因为他毕竟废了自己的师父……还有云子青。
其实云凰也常常矛盾,毕竟她不是真的梨姜,那又不是她师父……
“皇上,有个女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云凰正在畅想之中,精卫首领习洛的声音镇定地从马车外传进来。
锦廉玺闻言,觉得有些扫兴,语气里有微微的怒意,“赶走。”
云凰从锦廉玺身上挪下来,抢先奔去掀开了车帘。
在他们马车前面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鲜丽的女子,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容颜,但云凰在看见她的第一眼,绝对是震撼的。
那个女子仰着头,骄傲的不得了的眼神直直地望着马车,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红唇,红装,白肤。
浓艳!张扬!
“锦廉玺,你给我滚出来!”女子提起裙角,双脚在空中一阵奔走,最后落在习洛面前。
习洛挡住了她的路,“大胆!我们爷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叫的!”
那女子抽出手中的长剑,不由分说地往习洛刺去。习洛的武功虽然深不见底,但还没有得到锦廉玺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步步后退,以此躲避那嚣张的女子。
云凰看得呆了,其一,这女的居然知道锦廉玺的名字,还追到了这荒郊野岭!
其二,这女的居然敢直呼锦廉玺的名字!她还记得那次她在情急之下喊了锦廉玺的名字,他可是结结实实地赏了她一巴掌!
云凰正欲回身,身体被一股强力拉住,一起带下了马车。
是锦廉玺抱着她下了马车。
锦廉玺朝习洛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