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猴子迈动四肢,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向秦衣靠近,那姿势,简直就是在树林里散步,很显然,它根本就没有把秦衣当成一个对手,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玩具。
“看枪!”秦衣大喝一声,持着银枪猛力向前突刺。
他并没有看到血猴子是如何将秦玄风给重伤在地的,所以也无法充分而真切的认识到血猴子的恐怖之处。
秦衣不会用枪,严格来说,他不会使用任何的兵器,只是看这长枪的构造,看枪尖有锋芒,所以自主的选择了突刺。
“刺中了!”秦衣兴奋的长大了嘴巴,面对他的突刺,血猴子竟然毫不闪躲,还是慢吞吞的走着,他这一枪必然会将血猴子给刺一个穿堂。
不过很快,秦衣的表情就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十拿九稳的一枪却刺了个空,血猴子的身影出现在他枪尖的右前方,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去死!”秦衣又惊又怒,大喝一声!
这次他没有再去突刺,而是把银枪当成棍子使,身子高高的跳起,将银枪抡过头顶,然后力劈华山,重砸而下。
咚!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传出,银枪在地面上留下一记深深的印痕后脱手飞出,秦衣一屁股跌落在地,双臂震得无比酸麻。
这一次,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似乎并不是在攻击,而是在发泄,他已经预想到了血猴子的恐怖之处,任何攻击都不可能伤的到它,难怪连师祖都会败下阵来。
可这又怎么可能?这只血猴子难道是鬼吗?
果然,这一击又是空了,还因为巨大的反震之力,让银枪脱手飞出,自己也被震的双臂酸麻,五脏翻腾。
“完了,这孩子还是太嫩,根本发挥不出银枪的威力。”看到这一幕,秦玄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就算秦衣将银枪使的出神入化,又有什么用呢?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啊。
还没等秦衣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血猴子已经走到了他身边,那锋利的爪子又是按在了秦衣的胸膛上。
呼哧,呼哧。
近距离看着血猴子的尖嘴獠牙,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儿,秦衣浑身都在颤抖,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的绷着。
胸口处传来的压迫感,让秦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秦衣不想死,他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可怎样才能不死?怎样才能绝处逢生?秦衣想破了脑袋也无计可施。
血猴子那丑陋的脑袋和秦衣越来越逼近了,秦衣甚至能闻到血猴子的胃里传来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血猴子张开了它那张并不算大,却令人绝望的嘴,谁还能救秦衣?
吸溜。
紧闭着双眼的秦衣感觉到了一股温润的潮湿在他脸上划过,带着些许粘稠,预想的被猴子一口咬断咽喉的命运却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那血猴子恶作剧似的伸出舌头,在秦衣脸上舔了一舔。
呼!呼!呼!
拳头裹挟着破风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那是秦衣疯狂挥舞的拳头。
血猴子到底是想戏弄秦衣,还是在进行美餐前的小节目,秦衣并不知道。
但是,在血猴子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秦衣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的断裂了!
在无限逼近死亡的瞬间,牢牢印刻在秦衣灵魂深处的求生欲望,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本能的抗争。
奇迹发生了,这接连的几拳轰出,似乎也是超出了血猴子的预料,让它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砰砰!
秦衣这几拳无一例外,全都狠狠的砸在了血猴子的脑袋上,最后一拳,更是直接将血猴子掀翻在地,狼狈的翻滚出两丈多远的距离。
将血猴子掀翻在地的同时,秦衣一个标准的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身子慢慢的弯曲、前倾,半蹲在地上,握紧拳头的双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老身看中的继承者,你这区区一缕怨念所化的孽畜,也敢染指?”秦衣缓缓的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在他对面全神戒备的血猴子,他的瞳孔完全是一片惨白,声音当中充满了犀利而阴森的霸气。
吱!
血猴子怪叫一声,身形一动,主动朝秦衣扑了过来,仍旧是一团血雾接连闪动之间,就已经冲到了秦衣的近前,锋利的爪子尽数伸出,那恶狠狠的样子,像是一定要将秦衣撕得粉碎。
面对来势汹汹的血猴子,秦衣嘴角慢慢的扬起一抹冷笑,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右手,然后猛地探出,五指瞬间合拢,手背青筋暴现。
吱吱!吱吱!
血猴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身子悬在半空,四肢疯狂挥舞,拼命的挣扎着,它的咽喉,竟然是被秦衣牢牢的扼在手中,任凭血猴子如何挣扎,也是绝对无法挣脱。
“血僵魔帝,你以为你的一缕怨念逃窜而出,就可以继续为祸世间了吗?你好好看看,老身可还活着呢,你能长生不死,老身亦能万古不朽,咱们生生世世,没完!”秦衣冷冷的说道,右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那血猴子挣扎的动静则是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没有了生机。
叮!
一滴血从血猴子的身上滴落下来,一落地便是消融进了泥土之中了无踪迹。
“血僵魔帝,你在老身面前变戏法呢?给老身死来!”就在那滴血消融的一瞬间,秦衣暴喝一声,一拳砸进了身下的土地,一整截小臂都没入地下,然后缓缓的抽出,手掌慢慢的伸开,在秦衣的手心,正是先前落下的那滴血。
“多年不见,这份见面礼,老身就笑纳了。”秦衣一边说着,将血猴子的尸体丢在地上,右手伸进怀里,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坠,和左手掌心的那滴血按在一起。
血滴很快便是融进了玉坠里,让原本晶莹翡翠的玉坠,多了一团鲜艳的红色,那团红色渐渐的在玉坠内凝固成型,化作一张俊逸的脸庞,一头浓密的红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和潇洒,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瞳孔里似乎藏着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令人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其中,无法自拔。
待玉坠和那滴血完全的融为一体,秦衣才又将玉坠收进怀中。
“老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是这么在乎这张脸……”这道声音好像是鄙夷,好像是戏虐,又好像是感慨,渐渐的消散在天地之间。
噗通!
秦衣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嗤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箭,他那惨白的瞳孔却是恢复正常的颜色了,只是眼神还有些涣散。
“我不想死!”秦衣低声呢喃道,涣散的视线逐渐的聚焦在一起,具备了几丝神采。
“猴子?”刚刚地倒在地的秦衣猛地一个激灵,像触电一般跳了起来,因为,他的眼神刚好是和丢在地上的血猴子的尸体近距离的对视着。
“死了?”秦衣先是一脸戒备的退出好远的距离,谨慎的盯着血猴子的尸体看了好大一会儿,看到没什么动静,似乎是死绝了,这才大着胆子轻手轻脚的走到血猴子的尸体旁,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回头一看,血猴子动也没动,就再回去试探一番,如此试了有四五次,直到秦衣将血猴子的尸体翻了个个,才确定这孽畜的确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