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早早地在古橙咖啡厅等候,沐子暖来时见到刘可,她看看手表,自己没有迟到,显然刘可已经等候多时。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沐子暖开口说。她总觉得刘可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有想不起她到底在哪里见过。
刘可喜欢画浓妆,她娇艳的红唇在咖啡杯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唇印,对男人来说可能比较有诱惑力,可对于沐子暖来说,她还是不太喜欢刘可,不是因为她是景言的妻子,反正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吧!她觉得刘可也不喜欢她。
两人静坐着,沐子暖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刘可轻笑,她的口味还是老样子,没有变。
刘可先开了口,“想必你也知道,言跟我交往没多久,听说你们交往了近七年……”刘可没有说下去,而是停在哪里,像是在嘲笑沐子暖被交往了近七年的男人给甩了,是件多年丢人的事。
“景太太,有什么话就直说,如果你对我和你先生的事感兴趣,建议你可以让他说给你听。”沐子暖脸上表现出一丝温怒。
“哼!你还真以为你能孤高自傲到哪去呢,告诉你,景言之所以甩了你,是因为你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刘可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她知道沐子暖最受不了这一点。
“因为你有一个杀人犯父亲!”
“因为你有一个杀人犯父亲!”
“因为你有一个杀人犯父亲!”
沐子暖的身体不收控制的颤抖,那是一个她不愿回首的雨夜。
“你来干什么?”沐兴国对着不速之客说道。
“呵!我来干什么?你老婆呢?我们老大看上了,还不了钱,就让你老婆去给我们老大玩玩。”男人脸上一脸的肥肉,叼着烟头,带着地痞流氓的气质。
“钱我会想办法还的,我老婆最好不要打她的注意。”沐兴国眼里充满怒火。
“怎么,敢跟我横,你老婆呢?在哪里?”
那时沐子暖母亲怀孕八个月了,因为劳累身体不太好。
“哎呦,还是个孕妇,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好这口。”男人看着床上的女人,果然是美人,不然他们家老大也不会因为女人都怀孕了也要。
因为男人起的色心,沐子暖的母亲在抗争的过程中动了胎气。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其它男人染指,都会情绪不受控制的。
那时候十三岁的沐子暖不知道为什么,爷爷赌钱欠下的债非要父亲和母亲来偿还,刚学政治的沐子暖以为既然爷爷是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当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头上的鲜血流了满地,她看到父亲的神色变了,手里拿着锤子不住地颤抖。
他把染有血的锤子扔到了地上,抱着母亲就往医院跑。
家里围了很多人,地上男人一伙的人用手在男人的鼻子下试了试有没有呼吸,“死了!死人了!”一声惊叫惹得众人聒噪喧闹。
此刻的沐子暖突然害怕起来,她紧跟着父亲,可是却跟不上他。
母亲说再过一个多月,她就有弟弟了,她心里期待着弟弟的出生。
雨,不断,一直下。
离家不远的医院,灯还发出昏暗的光。
父亲呆呆地坐在门口,沐子暖乖乖地坐在父亲的身边,安静,不语。
大约两三个小时,医生叹着气,摇着头说,“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孩子本来就胎位不正,大人也营养不良,又因为受刺激大出血……”
医生摇头叹了口气,“节哀吧!”
她始终不肯相信,明明中午还教育她好好读书的母亲,就这样带着未出生的弟弟离开人世,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我妈妈没有死,没有死……”她哭倒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兴许是哭累了,她不知道何时靠在父亲身边睡着了。
父亲,最疼爱她的人,她一生唯独见过父亲那一次为母亲意外杀了人时,脸上露出错愕,不安,紧张,狼狈。
第二天,父亲被警察带走。
她哭喊着,“我爸爸不是杀人凶手,是那个大叔自己想要欺负我妈妈才会那样的……不要抓我爸爸,警察叔叔,不要抓我爸爸,求求你们……”
她看着父亲被抓走,父亲没有反抗,静静的,她喜欢父亲处事沉稳的样子,让她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暖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学习,等爸爸出来在跟你一起去看海。”
沐子暖不知不觉早已经泪流满面,咖啡都变凉了,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舌尖的苦涩慢慢地蔓延,直抵心脏。
刘可像是终于达到了目的,心里暗笑,“像你这种杀人犯的女儿,谁会娶你,做梦吧你!”
沐子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扬手给刘可一巴掌,“住口,你不知道内幕,就不要乱说,别以为有景言给你撑腰,我就怕你,与其打探别人的隐私,不如先去读读《道德经》吧!”
沐子暖转身离开,只留刘可在原地愣在那里。
沐子暖,你居然打我,我会让你还回来的,你等着。
本来我们以为被时间掩埋的伤痛经过时间的洗礼就能够忘掉,可是当被翻出来时,还是扯痛她的心脏,痛得让她难以呼吸。
顾希澈打电话给沐子暖,无人接听。
他眼底略过一丝担忧,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出了门。
沐子暖站在路灯下,蹲着,紧紧地抱住自己,听着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在顾希澈准备要摔了手机时,沐子暖接了电话,“你说要娶我,是不是真的?”她声音低哑,语气里带哭腔。
顾希澈听到沐子暖的话,先是一愣,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他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子暖,告诉我,你在哪里?”顾希澈话里有几分急切和紧张。
“回答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沐子暖歇斯底里的问道,声音渐渐低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子暖,我顾希澈这辈子都不会说玩笑话敷衍你的,说娶你,是真心的。”顾希澈语气坚定说对着电话说,希望沐子暖能够体会他的真心。
顾希澈总有这么神奇的魔力,不需要浮华的词藻,不需要山盟海誓的誓言,只有他轻轻的一句肯定的话,就能让人轻而易举的信任。
“我在古橙咖啡厅转角的马路上。”说完,沐子暖挂断电话,眼神注视远方,任凭马路上的车辆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