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道徒
茅山位于东海郡华阳的东南方向,山脉南北走势,北低南高,犹如苍龙横卧江南。山上云雾缥缈,层峦叠嶂,绿树蔽山,青竹繁茂,怪石林立,洞穴深幽。从先秦就被修道士看重,常有修士在山中隐居静修。后来,修士中出类拔萃者,承先辈弘基,立下道统,传承百年,成就上清道茅山宗。
上清道至今已有十代,其中创派祖师王褒、初代宗师魏夫人、三代宗师许谧、四代宗师许翽、七代宗师陆修静、八代宗师孙游岳、九代宗师陶弘景均于高龄仙化,计有七人破碎虚空。虽然上清道每代内门弟子不过3人,外门弟子不过百人,与楼观道广受门徒、天师道家族兴旺相差甚远,更比不过天下寺庙千万的佛门,然而自七代宗师陆修静起,已隐约为天下第一派,凌驾中原诸门派之上,传至九代宗师陶弘景时,连一向气焰嚣张的魔门静斋也退避三舍,不敢相抗。上清道茅山宗一直走精品路线,孙游岳81岁收陶弘景、陶弘景79岁收王远知,而今王远知77岁遇石磊,茅山宗收徒严苛,加之上清道士不喜江湖,以至于在江湖声名不显,反倒在朝廷,因历代宗师出身官宦又长于炼丹符箓,颇受上层礼遇,更有数位皇帝拜在门下,为记名弟子,声势显赫。
王远知带石磊入的山门,记名弟子归于山脚道观,4名外门弟子随他上积金峰元符观。观内存有历代宗师印符,乃是修道妙地。九代宗师陶弘景就是在观旁龙池得道破碎的。王远知踏进阔别半年的元符观,一景一物方知自己恋家已久,一路上匆匆赶路,未尝没有此因素在内。
外门首席弟子素晴瑀在观外迎接,向宗主行礼后,即安置归来的外门弟子。王远知不耐烦处理外务,打过招呼后,便到山泉沐浴,洗去俗世烟尘。
王远知穿好道袍,稳坐宗主座位,等待素晴瑀燃烟,召唤茅山外门弟子167人,内门长老1人开宗门大会。他准备在大会上宣布石磊的事情。
日暮西垂之时,茅山宗168弟子齐至,内门长老桓闿也姗姗来迟。
桓闿,茅山宗十代长老,自幼跟随九代宗师陶弘景,是陶家的家生仆人,连外门弟子都不是,但是他心性纯挚,于花甲之年得道,陶弘景见到他得道,大为吃惊。然而,得道后的桓闿以生六十年,长居山中,不知世事为由拒绝破碎,仍然留在世间,准备领悟世间真理再仙化离世。陶弘景破碎后,王远知成为宗师的第一件事,就是举桓闿为内门长老,平日对他非常尊重。
人员齐备,王远知先是简略说明在长安的道场****,朝廷对宗门的态度种种,百多道士面色平静,视若无物。王远知又说起石磊来历,认真详细,最后通告准备收其为内门弟子。诸道士又是欣慰又是黯然。欣慰上清道可得此子,实在是祖师福佑;黯然自己有幸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大大变小了。上清道收徒严苛,有宗师一生未得佳徒,只能在外门弟子中择善者进为内门弟子,继承道统。本代宗师王远知年已77,外门中颇多弟子奢望能获宗主青眼,得入内门。没想到,宗主去了一趟长安城,竟等到石磊这个异物。
王远知刚宣布完石磊将为内门弟子,便听桓闿道:“师弟,此子天命从我。”王远知虽心有不舍,但一路上已经看开许多,遂洒然道:“正应如此。”
于是,石磊入半仙桓闿门墙,成为上清道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