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走路、长牙
桓闿从山遗能听懂人言后,就每日三诵道教的基础读物道德经。山遗前世毕竟上过十来学,像道德经这样的经典读物自然是读过,但作为普通的现代学生也只是读过而已,比较出名的句子当然知道其基本解释,其他的就茫然了。所幸,桓闿还算比较称职的启蒙,整篇诵读过,还会详细讲解半段。就这样五千言八十一章的道德经陪伴山遗度过了原本寂寞的六个月。
桓闿每日讲解诵读的时间,加起来不过三四个时辰。其他的时间,桓闿自己也要读书静修。原本安排照顾山遗的外门弟子成玄英在入住茅屋的第一晚,就陷入竹简卷筒的魔障里,不可自拔。桓闿生性不管事,山遗也不愿计较,加上山遗对成玄英对知识的渴求还很感动。在他眼里,成玄英就是生在大山渴望上学的希望小学孩子的形象。
这样,山遗每日独处的时间有十多个小时,扣去可以睡觉消磨的八九个小时,还有八九个小时。山遗渐渐发现自己很寂寞。前一两个月还能从每日的吃喝中寻求快感,可是随着自己吸取的天精地气日益精纯,他已经习惯了,就好像精粮吃多了容易厌食一样,他厌食,确切地说,他对吃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以至于他常常捱到饿极,才想起吸取风精。至于饮水,自他喝下宗主的山泉后,他的确一度觉得水的滋味还好很有趣,成玄英在这件事上也不含糊,只要他想就能喝到有点甜的山泉,但是他还是慢慢厌倦了。毕竟每天只吃喝二事,他怎么能不厌倦。
静极思动,山遗对诵经越发上心,五千字在脑海反复流动,已经可以倒背如流。这里的倒背如流,可不是夸张,是真的正过来反过来诵读的效果。山遗第一次倒读道德经的时候,还觉得很无聊,但是真的这样诵读后,却发现,本来一段段记忆的文字,在倒读的过程中拆成一个个单字。其中,道家的微言大义令人沉醉。山遗知道为什么会有学究书蠹了,当研究一件事物很长时间收获很大的时候,就会发现其中别有洞天,每每深入有一丝新发现,都愉快非常。
其实,在他人看来,山遗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是学会了走路。可能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生活抱有恐惧,山遗上山的时候努力到坐起,蠕爬,就没有可以追求尽快走路。可是身体在足够精气的滋润下还是结实起来,有一次,山遗本来想坐起来,却一股劲上来竟站了起来。桓闿,当时正好在旁边,兴奋的忘了还要诵经,招呼他走路。对自己的师傅总要给点面子吧。山遗象征性地走了几步,就又坐下了。可耻的是王远知,几天后不请自来,要他表演走路,一次就算了,隔三差五就来看看“猴戏”,师傅助纣为虐,居然在一旁微笑,让人磨牙,呃,牙床。说起长牙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叼**可以刺激牙床长牙,他对母乳一直很排斥,所以来到新世界已经快一年了还是一颗牙齿也没有冒头。
最让人黑线的是自家师傅。有天早晨,他觉得不对劲,睁开眼,就看见师傅把苍白秀美的食指伸进自己的毫无防备的口中,来回捣弄,按的牙床很不舒服。他气得不行,连忙吐了出来,可怜他还不会说话,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师傅,用目光控诉他的罪行。师傅不以为意,甩甩食指,吟道,“徒儿仍无齿,师傅欲断魂。”
还作诗?!不过是打油诗的水准。他在心里暗自吐槽。却听师傅翻来覆去就读着这么一句,突然一声,“无齿徒儿”,自顾自笑了起来。
原本生气的他满脸黑线。
好冷的笑话啊,居然能把自己逗笑。
山遗暗下决心,长大后一定要叛出师门,这样的师傅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