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在这里算是将着一干僧人都骂道了,那领头的僧人一张黄脸气的通红,当下就厉声吩咐道,“去请大师兄来。”
这就是准备搬救兵了。
“了然秃驴,你这样无耻不无耻,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人,啧啧,这就是你家佛祖教你的普度众生之道?”赵荣琛在上面听到,扮了个鬼脸说道,“有本事跟我单挑啊。”
了然站在石头下,闷着声不回答,显然两人不时第一次交手了。
“啧啧,既然这样,那我就,”赵荣琛说着,做出了往下跳的动作,就在着大和尚们严正以待准备捉住他时,他却脚尖一点的从他们没有注意的另外一边逃走了。
“有种你给我站住!”了然在后面气的大叫道,没想到那边的人却是更不要脸的大声嘲笑,“大和尚,我有没有种是说不定,但你没种是必须的,你还是自己回去检讨一下吧~”
赵荣琛这一跑却是极其迅速,远处只留下他一连串放肆的笑声。
这人也太,太,凌巧春站在旁边目睹了一切,脑子中唯一想到的就是“疯子”这个形容词。
佛家那么多么神圣的地方,他竟然敢过来捣乱,明明颇有些年纪了,行事却跟着个孩童似得。
等着赵荣琛跑了,另外一群从寺庙里赶来的人才赶到,他们劳师动众却扑了个空,别提多郁闷了,尤其是等着扭头一看路上还有人,顿时觉得脸都丢到脚底板下了。一个知客僧出来,对着赵氏打了稽首,有些惭愧的说,“阿弥陀佛,让二位施主见笑了。”
“大师不必多礼,此等狂徒行凶,是他自己自己的问题,与大师们的道行却是无关的。”赵氏是这座寺庙忠实的拥簇着,自然不会把那么个狂徒放在心上,反而与着大师们一起口头上讨伐那人的荒诞。
“唉,实不相瞒,”知客僧见着赵氏这么体谅,也放松了不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一边陪着他们慢慢的往上走,一边却是说起那人的来头,“这人来我们寺庙捣乱多时了,其实并不是我们拿不住他,只是拿住了却也将他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把他赶跑就是。”
“啊,难道不应该送入官府吗?”赵氏诧异的问道。
“他是赵家的公子,听说打出生起,这里就不正常,”知客僧指了指脑袋,然后摇头叹气,“所以哪个大人敢发落他?就是送去衙门也会被县老爷客客气气的送回赵府,所以只能将就了。”
“赵府,”赵氏姓赵,但是却并非本地豪族出身,当下就愣住了,“可是皇后娘娘的那个赵家?”
“可不是。”知客僧撇了撇嘴,摇头叹着气不再多说话。
凌巧春在旁边停着,也是惊讶万分,太平县虽然山穷水尽,姑娘却都俊秀脱俗,所以历年选秀都有不少被雀屏点中,尤其是本朝为了抑制外戚,特意从良家女中选皇后,所以六朝中已经有两位皇后是出自本县。
要不是因为这是皇后的家乡,也不至于被拔擢为一等赤县了。
和尚跟赵氏说的皇后,确切的来将应该是皇太后,她是先帝的皇后,据说貌美过人,又十分聪慧娴雅,所以就在选秀中被选为了皇后。不过遗憾的是,这位皇后做了十多年皇后就在皇帝前面死了,他们夫妻十分恩爱,所以三年之后皇帝也因为哀伤过度而过世。
这样一来就存在个问题,皇后并无子嗣,而皇帝与着其它嫔妃也一无所出,所以皇位就没有了继承人。后来在朝臣的商议中,从宗室里选了个年方三岁的小孩儿登基,贵妃苏氏晋封为皇太后,垂帘听政。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七年,皇帝都已经年满二十,在这二十年中,皇太后苏氏的身影频频出现在国家各种事务中,大部分老百姓都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皇后,不过朝廷对于皇后的奉上倒是从来都没有少过,皇后没有儿子,但是皇后的兄弟姐妹却众多,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是人才济济,在着朝堂上很有一番势力。
如今这赵荣琛就是皇后的亲弟弟的儿子,皇后家兄妹五人,皇后是庶出,与她一母同胞的就只有一个幼弟。但遗憾的是这个弟弟的身体也不大好,跟着皇后差不多时间过世,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其中这个孤儿,就是赵荣琛。
按照原本的状况,赵荣琛本来应该有很好的仕途才对,但可惜据说他从小脑子就不正常,不爱读诗书,不好武艺,整日里浑浑噩噩就喜欢做恶作剧,并且随着年纪越长越大就疯的越厉害。
“他特别讨厌佛教,之前就是因为在着京城,偷偷的吃了皇觉寺供奉的舍利,又来又试图偷国安寺的佛骨时被人抓到,才无奈送到了老家。”知客僧苦着脸说,“他来到咱们这里,京中那几座名寺是松了口气,可是咱们可就遭殃了。今天他只是在天王脚下撒了泡尿,这已经算是好的了,你没见着前几天他拿了油漆正殿上泼,那才是不像话呢。”
说话间她们已经入了山门,凌巧春探头进去看,果然瞧着正殿的大门被围着,里头工匠进进出出,显然是在修缮。
“你们要上香,就暂且只能在偏殿了,不过后殿并未受到波及,去那里也一样。”知客僧指点着,赵氏赶忙道谢,然后跟着凌巧春商量,“我看着后殿清静些,咱们去那里吧。”
凌巧春对此却觉得无所谓,当下便任由婆婆做主,与着婆婆一起在后殿的菩萨面前参拜,然后又捐了香油钱,点了长明灯。
等办完正事,赵氏又忽然张口说道,“天色不早,咱们回去也是赶不及吃午饭,不如在这里吃一顿素斋吧。这里素斋的味道极好,我早就想带你尝尝了。”
“全凭娘做主。”凌巧春虽然对着赵氏说的这话有些不信,但也不好反驳,当下点头同意,赵氏看上去颇为高兴,找了小师傅来,要他安排一间干净的精舍,送一桌席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