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巧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头的呼唤太过强烈的缘故,当着她咬牙切齿的这么想时,只觉得身上忽然一种,刚才还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忽然趴下了,然后下一秒,一张男人的脸从着他肩膀上伸出来。
两人离得极近,四目相对之下,凌巧春都可以看得清他眼中愕然的自己。
这个人正是进寺庙时,在庙里头遇到的那个赵荣琛。
“瞧,我说这寺庙不干净吧。”他坐在那个男人身上,丝毫不顾底下的凌巧春被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拍拍的将着那男人的脸打的砰砰作响,脸上一副嫌弃的样子。
这个时间,任何一个正常人过来都不会有这种表情,但可惜赵荣琛身上,似乎发什么都很正常。
他在那里将着那人脸打肿了之后,这才跳下床,将着他抓下来掼在了地上,然后准备离开。
“救,救救我!”凌巧春见着他竟然就要这样走了,终于挣扎着叫了出来。
她玉体横陈的躺在这里,对着哪个心怀不轨的男人都是一盘菜,按照道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惧怕男人才对,可是如今却不得不向赵荣琛求救。
这个人行事不能以常理来度之,所以他肯定不会像着正常男人那样占自己的便宜。
“你要我救你?”赵荣琛转过身来,好奇的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道,凌巧春顾不得羞涩,连连点头道,“是。”
“我跟你不熟,”他撇了撇嘴,然后嫌弃的打量了下衣衫不整的凌巧春,“我不习惯跟不熟的人睡觉。”
“我,”他话语是如此的嫌弃,凌巧春一时说不出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莫名的失落,当下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其实也不止用这种方法。”
“可是我也不喜欢碰到其他人,”赵荣琛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这种神转折的逻辑方式,凌巧春彻底的失去了交谈的能力。
她一个不能动弹的女人,他一个将着壮男敲昏毫不费力的男人,自己能占他什么便宜。
“我娘告诉过我,女人要我陪她们睡觉的话,就是想要占我便宜,所以我千万不能答应。”赵荣琛摇头晃脑的说道,认真的样子让着凌巧春终于相信,他脑子的确不正常。
“不是,水”凌巧春这个时候什么面皮都顾不上了,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她也不知道他还会衍生出什么意思,当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只要有冷水就够了。”
“哦,”她还担心赵荣琛不明白她的样子,没想到赵荣琛听了却是恍然大悟,“你刚才喝了那杯搀了春药的茶水,的确冷水一泼就能解开,不过,”
他话语一转,然后问她,“我凭什么帮你?”
“凭什么?”凌巧春愣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傻傻的反问道,“你,你不是大侠么?”
“谁说我是大侠了,你看我哪里长的像是那种衰人?”赵荣琛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踢了踢脚下的人,“我是专门来给那帮秃头找麻烦的,呵呵呵呵,没想到让我看到他们在寺庙里做这种事情,所以我打算把这个人剥光了挂在庙门门口,然后再用红漆在他们门口将这件事写出来。对了,作为女主角,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可以特别开恩将你那段换成你喜欢的颜色。”
凌巧春听着这话,心跳都几乎停止了。她原本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赵荣琛却要将着这事情公布天下,这样一来那男人固然颜面尽失,可她却不敢想象自己以后出门要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她抱着微弱的希望,指望赵荣琛只是在开玩笑。
两人只有一面之缘,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来历。
“你的姓名啊,”赵荣琛愣了下,然后伸出手掐算了片刻,然后滔滔不绝的说道,“你叫凌巧春,蒲州历城人,六岁随父母来到本县,家中以卖油为生,有子女四人,你上头有个大哥凌伯秋,三弟凌仲夏,小妹凌惠冬。唔,你娘不怎么喜欢你,九岁就将你卖给金家做童养媳,你丈夫大你十二岁,二十六岁身亡,如今婆家还有个小舅子。你小舅子觊觎你,你婆婆不打算成全,她伙同一个拉纤的打算将你卖给这个人糟蹋了,认为你到时候残花败柳了,便能让你小叔子打消念头。不过我告诉你她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你不管有没有被人睡,你那个……”
“住口!”凌巧春拼尽所有的力气大吼了一声,止住了他的显摆,“你跟踪我?你暗地里调查我?你,”
“我干嘛花时间跟踪你?”赵荣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然后撇撇嘴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虽然掐指一算就能算到,我哪里需要费工夫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你们这些人真奇怪,每次听到我说时,都大叫我调查你们……”
“自作多情!”他最后十分刻薄的给出了这四个字。
凌巧春躺在那里,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想要看出他说谎的证据。可是她直到眼睛眨酸了,也没有看出他有半分畏惧。
难道他真的只是掐指一算?
天底下真的有这种人?
他是算命先生?
“喂,你看够没有?我告诉你啊,你再这么看下去,就符合我娘说的那种对我心怀不轨的女人了哦。”赵荣琛看着凌巧春,一点都不脸红的出声提醒她。
“给我一桶水,”凌巧春闭了闭眼,然后攥紧了拳头,“我愿意拿一切去换。”
“可你一无所有啊。”赵荣琛又掐了几下,很不满,“你这人命不大好,后面也没什么泼天富贵,我想拿你的下半辈子换都换划不来。”
“我讨厌穷鬼。”赵荣琛最后嫌弃的总结,“跟穷鬼做交易总是赔得多。”
“是人总会有点用处,”凌巧春听着他这话,咬紧了牙关,过了很久才把下半句话说出来,“只要你救我过了这个坎儿,我任由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