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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告密者

卡内蒂

告密者不想对可能会伤害别人感情的事保密。他赶快行动并抢在了别的告密者之前。这有时是个严酷的比赛,虽然他们并非全从一个地点出发,但他还是感觉到他们已多么接近,于是他以巨大的跳跃超过他们。他十分迅速地说出它并且它是个秘密。人们千万不要知道他知道它,他要求感激,而这感激就在于缄口不言。“这我仅仅告诉您。这仅仅跟您有关。”告密者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职位将受到危害。因为他走动得那么快——他很赶快——,途中这危害一直在增强。等他到达时,此事已确定无疑。“您将被开除。”遭受者脸色发白。“什么时候?”他问道,并且“为什么?他们没有告诉我。”“他们在保守秘密。他们要到最后一刻才会告诉您。我得警告您。您可不要出卖我。”接着他详细地演说了如果出卖他会多么糟糕,于是牺牲者还没来得及全面估计出自己面对的危害就已同情告密者这个最好的朋友。

告密者不放过任何在愤怒下说出的侮辱,并留心让它到达被侮辱者那儿。他不那么喜欢告密表扬,但为了证明他何等地心怀好意,他偶尔也强迫自己去做这个。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赶快行动,甚至临场还犹豫不定。这表扬像是令人厌恶的毒剂放在了他的舌头上。在还未吐出之前,他认为自己就要窒息而死。最终他把它说了出来,但说得异常贞洁,好像他在为对方的赤身裸体而害羞。

除此之外,他无所羞愧,无所厌恶。“您必须抗议!您必须做点什么!您不能默默地忍受这件事!”他很愿意给遭受者出主意,因为这样需时更久。他的主意是如此这般,以致增加了牺牲者的恐惧。他的目标终究只是要得到人们的信任,没有信任他就不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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