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挺,那麦冬打算告到官府么?”符氏听了丈夫的话之后稍稍平静了一些。
“要是他打算告到官府就不会过来找我了!”麦国挺还在打哑谜,这给了符氏思考的余地。
“这么说,他不打算告到官府了,那妃二也就免了皮肉之苦了。”符氏对麦冬不把这件事告到官府为妃二庆幸。
“谁说人家不告到官府,妃二的皮肉之苦就免了,村里不是还有私刑么?”麦国挺毕竟见多识广,他知道,不把麦妃二的事情告到官府只是麦冬的一厢情愿,村里有规定,偷盗者还是要被惩罚的。
“你是说,村长还会召集人处理妃二偷鸡的事情,有这个必要么?我们主动赔麦冬家鸡钱还不行么?”
“没有那么简单,村里的规定哪个敢违反,那叫杀一儆百,只是可怜妃二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国挺,要不你去找找村长,求他手下留情,孩子还小,他会受不了的。”符氏的想法看似天真,但她为的是自己的孩子。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让我去求村长呢!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虽然我们家妃二没有偷鸡,这个你我都知道,但别人已经认定就是麦妃二偷的了,你叫我去求村长,这不是要我让村长促长歪风邪气么?算了,该赔多少我带着妃二去赔,然后告诉妃二准备多吃点苦头,俗语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强当让妃二经受锻炼吧!回头我会跟他说清楚的。”麦国挺的思维方式跟一般人不一样,但一般人遇到类似的事情又会如何处理呢?
“唉!国挺,你说说,他们那些富人为什么就见不得我们穷人过平安的日子呢?这是什么世道啊?再说,妃二那圣旨口到底是不是真的,谁能说清楚呢!”符氏感叹世道,她开始怀疑麦妃二的圣旨口了。
“小声点,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全村的人都认为妃二有圣旨口,人家屡次的陷害也许就是冲着妃二的圣旨口来的。”
“可这样的陷害也真的太缺德了,可怜妃二小小年纪就要吃那么多的苦!”符氏不竟声泪俱下。
“想开点吧!俗话说,三穷三富不到老,谁也说不清楚往后的日子会怎样,说不定我们家的妃二真的有圣旨口,等他当上了皇帝,你我不就享福了么?”麦国挺这个时候也不忘宽慰妻子。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怎么会是开玩笑呢?我说的可是真的,俗语又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要身体好,就一切都好了,天下有多少的穷人不是照样一天天的往下过日子么?我们的家境算是不错的了。”麦国挺继续宽慰妻子。
“话虽这么说,可妃二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怎么忍心那些人如此这般的摧残他呢!”说着说着,符氏的眼泪又下来了,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想开点吧!这点苦妃二受得起的,不用为他当心。”话虽这样说,麦国挺心里也不好受,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夜深了,乌石村也渐渐安静下来,只听到村里不冷不热的狗吠声在继续,那是孩子们外出回家惊扰到了村里的狗狗。
符氏和麦国挺坐在火塘边,忽闪忽闪的油灯陪伴着他们,虽然不像现在的电灯光那么明亮,但茅草屋里还是有亮光的,只是油灯的光线较弱,照亮不了许多的角落。
兄弟三人回来了,麦国挺把三个孩子叫到身边,他要当着全家人的面审问麦妃二,让大家都知道麦妃二是被人陷害的。
“妃二,听说你又偷鸡了!”麦国挺心平气和地问道。
“阿爸,是谁说的,妃二什么时候又偷鸡啦?”麦妃二把双拳攒的紧紧的。
“不要激动,阿爸也断定你没有偷,可是人家偏说是你麦妃二偷的鸡,你叫阿爸怎么办呢?”麦国挺显得很平静,他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阿爸,是不是又是那三个人要陷害我?”麦妃二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脑子像是一部高速计算机,用最快的速度搜素着出那三个人。
“哪三个?”麦国挺装作不知道。
“就是村长的孙子麦有德,乌石街盐商的儿子陈万发,米店老板的孙子梁新武,一定又是他们三人。”从上次被陷害偷了平步村的鹅,麦妃二吃了三十棒,那三个人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已经成为了他麦妃二今生最大的仇人。
“算你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是什么人要陷害你。”麦国挺夸奖道。
“阿爸,我去找他们理论。”随即转向符氏,“阿妈,妃二真的没有偷,我可以向天发誓!”
“你阿妈和我都知道你没有偷,但人家认定就是你麦妃二偷的,而且人证物证俱在,你怎么跟他们理论?”
“我去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麦妃二不是好惹的。”麦妃二喘着粗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
“孩子,你千万不可以冲动,如果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那可是错上加错了,现在你必须配合阿爸把事情处理好。”麦国挺给麦妃二降压。
“可是阿爸,我真的没有偷啊!太冤枉人了。”
“我知道,而且这并不是冤枉,这是陷害,他们是要让你麦妃二没有好日子过,这个时候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可冲动,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孩子,冲动是魔鬼,要用脑子去处理问题。”
“那我听阿爸的。”妃二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来,掌心里满是汗水。
“你们兄弟三个一定要团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三个人的智慧加在一起将坚不可摧,知道我的意思么?”
“知道,阿爸。”“知道,阿爸。”孩子们回答着。
“我们家是穷,但我想只是暂时的穷,我不相信会一直这么穷下去,一直这么被人欺,妃二没有偷鸡,我们都知道,可人家就是看到我们家穷,所以就不断的欺辱,我们要有骨气,忍受住暂时的欺辱,以后等你们长大了千倍万倍的还他们。”
“国挺,夜深了,让孩子们去睡觉吧!”一直跟着孩子们倾听麦国挺教育孩子的符氏插话了。
“去睡吧!睡不着,好好想想。”
三个孩子陆续走出了厨房,在水缸边洗了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麦国挺夫妇也准备着回房休息,麦国挺在吸食最后一炉烟,这是他的习惯,睡觉前是必须完成的。
“二哥,你真的没有偷么?”妃三问道。
“我什么时候去偷了,要是我去偷,肯定会约上妃大和你,还有九家。”
“那可不一定,你偷猪仔烧烤的时候不是没有约上我们么?”妃三不满意的说道。
“妃三,你休得再提那件事,我会掐你的嘴的。”麦妃二觉得受到了羞辱,于是警告妃三道,麦妃二已经认真的想过,为什么人家会那么容易就陷害自己,跟那次偷猪烧烤关系大着呢。
“二哥饶命,以后我不提就是了。”
“妃二,那些人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陷害你呢?”妃大也感到奇怪,他也为妃二的事情打抱不平,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能就是因为我有圣旨口能让咸鱼翻身,所以嫉妒吧!”“哎!妃三,二哥有圣旨口的事不可以的乱讲哦!你一定要记住。”
“有圣旨口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么,为什么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呢?”妃三对圣旨口的厉害关系并不清楚。
“绝对不可以跟别人讲的,会带来杀身之祸的,知道吗?是杀身之祸。”妃大警告妃三。
“记住了,那以后我就把二哥有圣旨口的事忘掉。”
“睡觉吧!妃三,记住就行了!妃二,你也睡吧!一切听从阿爸的安排就行了。”
妃大和妃三很快进入了梦乡,妃二可睡不着,他想到又被人陷害很是愤怒,为什么那几个人要三番五次的陷害自己,他真的想不明白。难道这圣旨口对他们富人就如此的重要,既然知道重要,为什么自己不长一张圣旨口呢!可是转念一想,这圣旨口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长的,那阎王老爷也是知道他们几个都是作恶多端的人,所以就把圣旨口长在了我麦妃二一个穷人的脑袋上,可是这圣旨口至今为止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只是那次偷猪仔被罚时,以咸鱼翻身自救,算起来这圣旨口也是帮了大忙的,要是没有圣旨口,人家又怎么会相信我能让咸鱼翻身呢!这样想着,麦妃二不禁为自己拥有圣旨口而感到自豪,脸上泛出了微笑,他闭上双眼甜甜的睡去,那圣旨口抿着嘴皮,好像是吃到了蜂蜜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麦国挺就把麦妃二从床上叫起来,怀里揣着银子到麦冬家赔礼道歉,按说,既然麦妃二没有偷是没有必要去赔礼道歉的,可是人家就认为是麦妃二偷了麦冬家的鸡,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已经在整个乌石村传开了,如果再拒不赔礼道歉,那么,麦国挺也就成了包庇麦妃二偷盗,他的名声将会更坏,所以,去赔礼道歉比懒着不赔要好,这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