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噗通,噗通。
林小浅坐在床上,捂着发烫的脸,脑海里全是陌北辰说了那句话后亲她的场景,亲的虽然是脸颊,但是她一想到心跳得更快脸越发的滚烫。她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将刚刚发生的事给晃出去,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就当是开玩笑,但她越是想不去想画面越清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遇见他会心跳加速,遇见别人倒没什么,但是一看见他就想起他亲她时的场景,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脸就不受控制的发烫。于是开始躲着陌北辰。
这不,在军营里到处溜达时看见了他,她条件反射地掉头走。
可是陌北辰看见了她,大步流星地追过来。她马上加快脚步,他一个飞身,一下落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她翻了个白眼,顶多掉头走。
陌北辰拽住她地手肘,不让她走。
他眉头轻蹙,不悦地说:“你最近在躲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肯定她是在躲他。
“没有啊,呵呵。”
陌北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让她面对着他。“我很可怕吗?”
“没有的事,你怎么会可怕呢,呵呵。”她扭过头不太自然地说。
他托着她的后脑勺,强行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还是说你讨厌我?”
她不自然地挪开视线,说:“没有啊,你想多了,呵呵。”
林小浅的态度狠狠地刺伤了他,他压抑地吸了口气,“你能不能说实话,你这样我很难过。”
为什么她要躲着他呢?她不知道,也说不清,但她很清楚,那不是讨厌。
“呃,我没有讨厌你啦,真的。”她挠了挠头说。
“希望你不要欺骗我,我最讨厌被人欺骗,尤其是信任的人。”他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然后拂袖而去。也许他并不懂女孩的心思,她躲着他不仅不是讨厌他,而且是恰恰相反。
他没再逼问下去就走了,可林小浅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有点心烦。
她也没想太多,继续到处溜达,可看个风景也越看越不高兴。
昊赫与离泱之战也拉下了帷幕,离泱大获全胜,击退了昊赫,并签下了以离泱国的泱河为界,昊赫不得过河跨境的合约。
有一部分的士兵留下镇守边关,所以回离泱的士兵不多。
翌日清晨。
林小浅站在匹高大的棕色毛发的马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看,那匹马那么高,叫她怎么上去啊?就是她爬了上去,她也不会骑啊!
“别拖拖拉拉。”十皇子看着她鄙夷地说。
她咽了咽口水,弱弱地问:“我弱弱的问一句,不会骑怎么办?”
“长这么大都不会骑马!”
不知道谁忽然大喊一声,然后全体士兵都笑了。
“哈哈!”
“真没用!”
“哈哈哈,笑死人了。”
“哈哈,垃圾。”
……
被那么多人嘲笑,即使她再厚脸皮,也会委屈啊!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陌北辰站在不远处,以旁观者的身份冷冷地看着,自从那天后陌北辰也没有再理她了,可能是有误会吧?那些士兵本来就不喜欢她,陌北辰也不帮她了,不嘲笑她一番才怪呢。被孤立,她更加无地自容了。
“那我……走好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哈哈哈!”
“看她那样子!”
“哈哈!”
她逃也似的跑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了,走不动了,然后疲惫地跪坐在地上。
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迷茫过,在这个地方除了陌北辰外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她还能去哪里?她只想回家,回外公家。
她抬起头努力地扬起嘴角看着天空,眼泪却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急促地落下。
林小浅告诉自己,再大的委屈也没哭过,她不能因为被别人说一下就那么矫情的哭。可是,她越不想哭眼泪就越止不住。
她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林小浅你******矫个毛的情!”
她告诉自己别哭别哭,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自从外公去世后,除了颜佳之外再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了,就没有温暖了!
林小浅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外婆在她六岁那年去世了,要不是因为还有林小浅要养,外公可能追着外婆去了。林小浅没有见过她爸爸,甚至连她爸爸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后来外公告诉她,她是林夕帆年轻时在外面怀的孩子。在她生下林小浅后就将林小浅塞给了父母抚养,和一个姓齐的男人走了。
林小浅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外公说她妈妈是一名演员,可林小浅和她妈妈长得一点也不像,却长得一样漂亮。林夕帆并不喜欢林小浅,她觉得林小浅是她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因为她是她的耻辱。
外公去世后,她被妈妈接到齐叔叔和妈妈的家呆了两年半,她总是假装很开心,总是挂着笑,但她的笑再也没有了温度。那两年半,因为没人管她,她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学会了打架。她还记得初一那年,那时外公还没有去世,她和同学打架被全校公布批评,闹到了教导处,对方家长要求林小浅家长出面道歉赔偿,那个作为母亲的女人回国了,但却没有出面,只扔给她一沓钱丢下一句“你自己解决”就走了。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每一次学校组织家长会她妈妈从来没去过,她根本不想要这女儿,何必去呢?
初二那年,林小浅认识了同级的岑皓,她就开始早恋了,她曾经认为他就是她的温暖,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为了他她戒掉了所有不良习惯,可他还是离开了她。
到现在她还记得,初一时有老师说过,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可是……为什么她妈妈不爱她,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也感觉不到?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都没有。她再坚强也是个女孩子,她也渴望得到温暖,在她做错事时能包容她,在她难过时把肩膀借她靠靠,仅此而已。
她挣扎着起来,走到草地的河边。她跪坐在河边盯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河面忽然出现了外公外婆慈祥的脸,他们正在看她。
“外公外婆,浅浅好想你们啊。”她擦了擦眼泪,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