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空湛蓝得如一副天然的画布。晴空下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可是祝文君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美。
她一袭素白连衣裙,头戴一顶白色小洋帽,薄施粉黛,“岚姐你不用陪我,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祝文君在岚姐开口之前就拒绝了她的陪同。
这次的出行很低调,只有老轨和唐越跟着,这次是老轨充当司机。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平稳的行驶在高速路上,祝文君一直低头不语,唐越虽然好奇这是要去哪儿,但他明白这不是他该过问的事,他只要做好他保镖的职责就好。
车子停在公墓门口,没有开进去。老轨去登记,祝文君径自走到卖花的地方买了三束白菊。低头凝望片刻,心情似乎更沉重了,“不用跟着,在这儿等我。”说罢,抬脚登上长长的台阶,
唐越觉得今天的祝文君格外安静,连表情都收敛了许多。老轨做好登记出来,唐越把目光收回,“小姐让我们在这儿等她,真的不用跟上去吗?”
老轨看了他一眼,“今天是夫人的忌日,小姐不喜欢有人打扰她和夫人说话,我们远远的守着就是了。”
两人一左一右隐藏在茂密的松柏后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祝文君站在一处墓碑前,缓缓蹲下,把三束白菊整齐的放在墓碑前面。伸手抚摸照片上那张灿烂的笑脸,祝文君微微一笑。
隔着一段距离,唐越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只是忽然觉得,那道纤细的身影有种让人想要保护她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约摸过了半小时,祝文君朝墓碑三鞠躬后才转身走下阶梯。
回去的路上,祝文君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但是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没有来时那么阴沉。
“小姐,直接回去吗?”老轨问。
“现在还早,到处转转吧。”祝文君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
车子驶入市区,城市生活就是这样,车水马龙,随时都有堵车的可能。祝文君的车被卡在中间动弹不得,前面的司机不停的按喇叭后面的司机不停的催促,刺耳尖锐的喇叭声不绝于耳。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祝文君最后的一点耐心也在无休止的喇叭中耗尽。
咻的睁开眼,老轨和唐越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打开了车门下去了。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老轨知道要出事,赶紧下车跟上她。
祝文君动作很快,下车来就直走到后面那辆车。老轨跟过来的时候,祝文君已经敲响了那辆车的车窗。司机疑惑不解的摇下车窗玻璃,“干什么?”
祝文君气氛的说:“马路你家开的吗?堵车已经很难受了你还不停按喇叭,不知道这是噪音污染吗?你思想品德课都白上拉!”
司机有些摸不着头脑,“神经病!”说着就关上了车窗玻璃。
祝文君似乎是跟他杠上了,车窗玻璃刚关上就又被祝文君敲响了,司机不打算理她,她又使劲掰车门把手。
“小姐。”老轨欲阻止,可祝文君根本不听。
车门把手咔擦咔擦的响,好像随时都会被卸下来一样,那司机被逼得快疯了,索性下车和她理论,“疯婆娘你干什么?”说话间他还推了祝文君一把,祝文君没站稳,被他推得趔趄了一下,幸好唐越及时扶住了她。
老轨反应迅速,在那人推了祝文君一把之后就扣着他的手臂把他压在车身上,“啊!你们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谋财害命吗?”
男人的叫声引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祝文君现在可不在意是否有人在围观,她拂开唐越搀着她的手,大步走到那男人身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刚刚说谁婆娘呢?说谁婆娘呢!王八蛋!有胆你给我再说一遍!”
男人被反扣着压在车身上,脖子都快脱臼了,脑袋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他杀猪一样的叫唤道:“来人啊杀人啦!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啦!救命啊!”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老轨手上加力,“再喊,信不信我废了你?”
男人见围观的人没一个肯站出来帮他,他也不敢再滋事,只压抑的‘嗷嗷’叫,心里暗骂:真是日了狗了!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遇到这些个匪人。
祝文君还不解气,看见人群中有人端着一盒打包的面条在吃,在那人呆愕的神情中,她把盒子抢过来,劈头浇在那男人的头上。红油水流了男人一脸,渗入了他的眼睛里,他疼得啊啊叫,“啊啊啊!好疼啊好疼!救命啊!”
祝文君把盒子扔在他的车顶上,“你刚刚喊谁婆娘?”
男人哪里还敢说话,只得自认倒霉了!
唐越觉得祝文君有些无理取闹,现在她‘罚’也‘罚’了,总该收场了吧?
“小姐,这么多人看着,咱们还是走吧。”他好心提醒到。
可此时的祝文君却叛逆得很,你不让她做这个,她偏偏要做!
道路两旁的花坛正在重整修理,树枝、石块堆成了一座小山,祝文君走过去捡起了一块大石头,迎头砸在那辆车的挡风玻璃上。玻璃被砸得向下凹陷,石头则刚好嵌在那个凹陷下去的窝里。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可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或是打电话报警。车子受到重创,刺耳急促的警报响了起来。
祝文君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她拍拍手上的灰尘,趾高气昂的说:“本小姐这是在教你,以后要讲道德,不要制造噪音污染,懂了么?”
“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人群后面有质问的声音,和对讲机滋滋的电流声。
老轨心里暗叫不好,交警来了!他赶紧对唐越说:“你带小姐先走,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唐越朝他点点头,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推攘着祝文君退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