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是酒哥设的一个局,他明知道有人是内鬼,警察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次交易,他却还是照着原计划行事,而且声势如此浩大。他这是杀鸡儆猴,给每一个弟兄敲个警钟,谁要是敢出卖他,那后果是惨中惨!”
陈实啐了一口,“呸!这人真是卑鄙,如果货箱里的东西是真的,他不是要赔上所有兄弟的性命?”
唐越看着陈实,真诚而担忧的说:“陈实,你还是趁早退出吧。黑道这碗饭不是你能吃得下的,为了上位,你身边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出卖你。你还有英子要照顾,你要出了什么事,你要英子一个人怎么办?”
陈实笑得憨厚,微微咧开嘴唇露出一排又大又白的牙齿,他也坚定的说:“我说过了,越哥吃什么饭我就吃什么饭,我就要跟着越哥。”
陈实看似倔强敦厚老实,但其实他倔强起来的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他就会坚持完成。
唐越拍拍他的肩,无限感慨的说:“真不知道当初帮你是对还是错。”
陈实一脸认真,“越哥你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拉我起来,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只是个没出息的任人欺负的乞丐!我从来不后悔跟着越哥,就算有一天为越哥而死,我也死得其所。”
唐越本不是个迷信的人,他从不相信经常说不好的事就会应验,可每次听陈实这么说,他总觉得心里很难受。
“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啊!”
陈实知道自己每次说到‘死’字唐越都会不高兴,他讪讪的摸摸后脑勺,“对了越哥,王炸一死,扛霸的位置就成了新的竞争。论实力,现在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的就你和章鱼王两个人,酒哥最属意于你,你何不借此机会让酒哥提拔你,让你回到帮里呢?”
唐越会心一笑,“我也是这么想,可我现在脱不开身,而且我也不好跟酒哥开口。”
陈实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嗨,这有什么难的,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早上,祝文君照常起床,踏着拖鞋下楼。祝连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叉平放着,膝盖上放着一个本子,他正在细细的翻看。看到动情处,他伸出手抚摸本子上画着的人,看到好笑的,他又会笑得像个孩子。
祝文君只觉得眼睛发酸,忽然有种不敢靠近祝连桥的心情。
岚姐像个没事人似得,端着丰盛的早餐从厨房出来,看到祝文君愣在楼梯上,她笑呵呵的说:“小姐起来啦!快来吃早餐。”
祝文君有些窘迫的去看祝连桥,祝连桥的表情并未异常,脸上写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宠溺。他仰头朝祝文君笑道:“丫头,快过来。”
祝文君更加窘迫,大家都像没事人一样,就她一个人还停留在昨晚的心情跨不过来。
她佯装镇定的走到祝连桥身侧,看到他膝盖上放着自己的画本,祝文君坐下的动作都变得僵硬了。
祝连桥又翻了一页,笑道:“怎么一不高兴就把爹地给扔了,爹地在你心中就这么没地位?”
这句话更加让祝文君难受,她小声说:“爹地……”
“哈哈!”祝连桥慈爱的笑笑,一手拍着她的手背,一手合上画本,布满老茧的手掌抚摸画本封面上的姓名—祝文君。
这本画本被她昨天给撕坏扔掉了,纸上有透明胶带,有很明显的被修理过的痕迹。她伸手把画本接过来,手指磨砂了几下后,她喃喃道:“爹地,对不起。”
祝连桥抬手揉揉她的头顶,“傻孩子,跟爹地说什么对不起,你说的都对,一切都是爹地的错。”
祝文君抱紧画本,把脑袋靠在祝连桥肩上,“爹地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来伤你的心了。”
祝连桥抱着祝文君的肩膀,“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和你哥哥在外面习惯了发号施令,在你面前却是对你言听计从!我总怕做得不够好……哎,谁叫我是女儿奴呢?你不喜欢保镖跟着,那就不要他们跟着罢,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是有一点,老轨跟随我多年,又是看着你长大的,他的功夫底子和为人我都信得过。其他保镖可以不跟着你,但是老轨必须要跟着!”
祝文君刚想说什么,祝连桥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已经是我做的最大让步!就算你心里埋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也只能让到这一步了,我不能不顾虑你的安全。”
祝连桥语气坚定不容置喙,祝文君也不好再拂他的意,抱紧了他的手臂,说:“爹地说什么就是什么。”随后她又补充道:“那我再要一个人,我要那个叫唐越的也继续做我保镖保护我。”
晨跑回来的祝谨声听到这一句,皱起了眉。祝连桥也疑惑的问:“你好像对他很有兴趣?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我对他才没兴趣呢,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一脸傲气的样子,想让他臣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