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的键盘传来“噼啪噼啪”的敲击声,一个头发已经半白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对着电子屏幕在操作台上进行论证着什么。在显示荧屏的背后是一间密闭的透明实验室,里面摆放着一个实验平台,在平台的上方各种精密的仪器,玻璃试管等物品,还有一些机械手臂正在来回的移动着,灵巧的程度丝毫不弱于人们的手。在实验室的上方安装着多个高清无死角摄相头记录着实验的相关过程,眼前的中年男人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完全沉浸在研究中。
“BOSS,少爷已经到达中海。”眼前的电子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几个字让沉浸在研究中的中年男子抬起头伸了个懒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细心的人会发现眼前这位中年笑起来和江若寒是多么的相似。没错,他就是江若寒的父亲---江敬天。
江敬天站起身来,用手指在电子显示屏上一划。刚刚出现的那行字就消失不见了,屏幕上出现的是基因工程演算系统,并用手指按了屏幕上Selfcalculus键便走到一扇门前对着虹膜识别门禁扫一下,门慢慢的打开便走了出去。门在他离开后缓缓上开上,江敬天穿过一条窄道后推开一面墙,映入眼帘的一面镜子,这是洗手间。镜子里面出现一个头发半白,深邃的眼睛略带灰色,散发着一种凝重不可逼视的光芒,挺立的鼻梁述说着他是拥有帅气容颜的男人,至少曾经是。
江敬天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喉咙里发出“嗯哼”的声音像是在提示着什么。
“终于知道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婆忘了呢?”客厅里传出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
“瞧你说的,我哪是那种人。”江敬天用手揉了揉略显疲惫的脸颊,拉开卫生间的门,朝着门外迎她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道:“工作在我的生命中只排第二,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排第一位。”
门口迎来一位中年女子,但见她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嘴角边却带着一丝幽怨,嗔道:“就你嘴吧会说,今天比往常要出来的早嘛。难不出有事要外出外,平时不是公司回家就扑在你的实验室里。连我这个枕边人也不理不顾的。”边说边把手上的茶杯递到江敬天的手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若寒的母亲陆小曼。
“哟,搞的跟个怨妇似。”江敬天接过紫砂茶杯,揭开盖子喝了一口道:“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好茶。你在我身边还真是好,知道我渴了就把茶给我泡好了。”
陆小曼接过江敬天喝过的茶杯,走到客厅茶几上放好转身笑道:“别转移话题,谁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要是不回来,保不准有哪个年轻娇媚的狐狸精此时正代替我的位置给你端茶送水。”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些年你怨我和你们母子分开,没把你们接到国内一起来。但那还不是为了咱们孩子的将来着想嘛,从长远的角度看美国在教育等方面还是医疗环境方面都比华夏国要好。”江敬天走到陆小曼身边拉起她的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拍着她的手道:“再说这些年我一个人在这边,也算做了一些事情。当年要不是和你怀着为华夏科技事业做贡献的远大报负,毅然放弃美国的优厚的代遇投身到华夏,可能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不论在公在私,如今也算给你们一个生活物质的保障,给国家创了税,往大了说促进了华夏国在生物基因领域的发展,在国际地位上也算有了一席之地。父亲在天有灵,也会赞同我的做法吧。”
陆小曼望着江敬天那半白的头发,用手抚了抚他眼角边的皱纹回道:“其实我也不埋怨你什么,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在你最苦最累的时候,我都没有陪在你的身心为你分担。做为你的妻子,一生相伴的人我觉的心中有愧。我多么希望重新回到我们俩在大学的时光,一起学习,一起开车去旅行,一起研究课题,一起在夕阳下相互依偎述说将来的美好。却没想,美好的将来却是两人两地相隔,这一隔就隔了二十几年;如今你我都老了,孩子也长大了。我想我终于不用和你分开了,可我兴匆匆的赶来和你相聚,结果你这个死老头每天一回家就往实验室里钻。”
陆小曼的鼻子一酸,晶莹的泪水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江敬天看到陆小曼流泪,立马显得慌乱起来,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纸安慰道:“好好的,怎么哭了。你看现在咱们俩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嘛,比起以前一年就陪你们一个月时间好太多了。我保证,今后我们都不会分开了。等我把眼前这个生物课题解决了,我决定把公司交给若寒来打理。我就放手不管了,今后就和你游山玩水。”边说边拿起纸巾擦去陆小曼眼角的泪水并紧贴她的身边用左手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抬眼望着窗外那条宽阔江面上船来船往。
陆小曼靠在自己丈夫的肩上,一只手环抱着江敬天的腰,微闭着双眼享受着眼前这片刻的宁静和温馨。
江敬天转头看了看靠在闭目靠在自己妻子,思绪飘到了刚认识她的那会。中英在重庆签署《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中英军事同盟形成,中国为支援英军在滇缅抗击日本法西斯、并为了保卫中国西南大后方,组建了中国远征军。当时只有十几岁的父亲成为远征军的一员,在对抗日本法西斯中战役中履建功勋,慢慢晋升为团旅级干部。最后一次在对日反击战中,被一颗流弹击伤。被组织安排到美国疗伤,随着抗战的胜利和由于国民革命军失去人民的支持和信任,最终退败至台湾岛。而江敬天的父亲在治伤期间与照顾她的一位美国华裔女护士产生了感情并结了婚,就留在了美国,在旧金山唐人街安了家。
由于长了一张华人的脸孔,在那个年代的华夏人经常受到白人的歧视;部队出身的江老爷子脾气又特别的大,所以在外面受了气后回到家就常念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等以政策允许了一定要重回华夏国。”后来江敬天的到来,转移了老爷子的目标。在传统观念的影响下,家教非常的严,从小让他接受华夏的文化并让他立志成学一名伟大的科学家长大以后回到故土为华夏国做贡献。
江敬天也不负老爷子的期待,顺利的考上了美国一流名牌大学哈佛大学的生物系。此后在大学里认识了从华夏来美留学的陆小曼,就此私定终身。后来江敬天在生物方面的才华展现出来,关于他发表的几篇基因工程理论的论文在当时生物专业领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认为是推进基因工程研究的重要里程碑。受到了多个权威科学部门的邀请,面对如此多令人心动的机遇,江敬天还是选择了和陆小曼一起回到华夏国。
充满一腔热血的江敬天初到华夏国的时候,受到了华夏国部级领导的亲自接见。并表示让他放手去干,只要是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国家会全力支持他在生物学方面的研究。之后他就和陆小曼整天扑在实验室里,想把自己的理论知识转化到应用方面去;尽管那时候的条件简陋,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在学术和技术应用的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用在实验和研究的费用也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久,由于长时间看不到回报,加上他又不美国国籍,某些部门终于坐不住了,在经费上大动手脚一度导致基因医学方面的研究几乎中断。
陆小曼也在那时候怀孕了,江敬天和陆小曼讨论决定让陆小曼回美国待产,自己则继续留在华夏国做基因工程相关的研究。当他在最重要的关头的时候,出现了一批科学家全面接替了他的工作,并拿走了属于他的科研劳动成果,慢慢的把他划到实验室的边缘。这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愤怒,于是通过一系列的审查交接,在通过大使馆的协调帮助下回到美国做了短暂的修整。
针对当时候华夏国百废待新政策,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查。江敬天在美国签下了几个医疗项目在华夏国的独家代理权,便又只身回到华夏开拓市场,随着业务的越做越大和对市场的准确把握,最终涉及多个医疗器材、制药、疫苗、生物基因工程、投资等多个领域,成为了如今在世界上都享有盛誉的大型医疗集团----江氏集团。
陆小曼靠在江敬天的肩膀上见他久久没有出场,于是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的动作把正在回忆曾经经历的江敬天拉回到现实中来。
“刚看到望着窗外发呆,在想什么呢?”陆小曼捋了捋垂在耳际的长发问道。
江敬天回头看了看因受到压迫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回道:“没想什么,只是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如今你我都五十多岁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也快三十年了吧。”
“是啊,就这一转眼我们都老了。想想这些年,我光照顾孩子了。自己曾经的那些计划啊,梦想啊通通都不知道丢到哪了。”
“啊,我想起来了。”江敬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让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陆小曼看他慌张的样子,忙道:“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
“快,快给儿子打电话。”江敬天走到电话机旁边拿起无线电话递给陆小曼,道:“刚刚收到杰森发来的信息说若寒已经到中海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陆小曼接过电话,熟悉的拨通了江若寒的全球卫星电话号码,用手拍打了一下江敬天的肩膀,“看我不打你。”
“你看你看,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公。”江敬天抱怨道:“真是不公平,早知道就不告诉你儿子回来的消息。”
“你敢。。”陆小曼回嘴道。
“这臭小子,到现在还不接电话。”电话的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回音,陆小曼心里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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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的游艇码头,一辆宝马640i缓缓的停了下来,1。2。3。4。5。6只见从车里陆陆续续走出了8个人,细看一下有四个青年男子。每个男的都拥着一个女人,步履摇晃蹒跚而行嘴里大声说着一些露骨的笑话,显然是刚从哪个夜场喝过酒出来。其中一位染着绿色头发的男子搂着一名身材极好肩上披着肩上披着毛茸茸的洁白色的披肩的漂亮女人走在前面,边走边用手指着岸边说道:“看到没,那就是爷的游艇。上面吃的喝的全有,大家呆会该喝的喝,该吃的吃,该趴的就趴。”说到趴的时候,他转头对着搂着的女人就亲了一口,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