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岭南的黄昏格外绚丽,延续的时间也比其它地方要长一些。如果不是在这横尸遍地的山村里,王立国觉得这样的景色真是一个陶冶情操的好时候。可是这个时候看来,只是徒增伤悲罢了。没有了摩那一经文的影响,王立国再也感不到半点欢愉,反而在这一悲一喜之间,让自己心情变得格外的惆怅。看到摩那一的气色比刚才好多了,王立国走上前去,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道:“大师,您刚才诵的是什么经文。”
摩那一捻着挂珠说道:“王组员,贫僧刚才诵的是《大悲咒》。”因王立国是华夏特别行动组的组员,是以摩那一称呼他为王组员。(注:“咒”为真言的意思。)
王立国嘀咕道:“《大悲咒》?”
《大悲咒》这篇经文流传甚广,王立国自然也是听过,只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经文还有这么神奇的作用。他疑惑的道:“大师,为何这经文如此神异,听了之后顿感愉悦呢?”
摩那一道:“《大悲咒》乃上古诸佛真言密咒,蕴含种种不可思议的加持之力。至于为何王组员你觉得心中欢愉,实乃贫僧有意为之。”
王立国听摩那一说他是故意使得经文具有如此功效,只道是摩那一为了消除李衡心中的悲伤情,在诵经时加入了自己的心情变化。至于什么“诸佛密咒”、“加持之力”他却是不懂的,他不是修佛之人,对这些经文之类的所知甚少。但摩那一刚才所诵经文确实含有一些奇特的功效,刚才觉得心情愉悦、念头通达并不是幻觉。
这让他更加好奇,只待这里的事完结之后,定要找出这篇经文好好研读一番。想到这里王立国愈加的想要了解这篇经文了,只是刚才摩那一诵经时他竟然连一个词也没记住,只记得一两个音节,想到这里他又问道:“大师,刚才的经文,我没有听懂,不知大师可否教我如何解读这篇经文。”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研究一番,有现成的老师不去询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他倒是不担心摩那一不肯教他,这一路上相处下来,王立国已经摸清了摩那一的脾气,知道这和尚很好说话。
摩那一见他对经文有兴趣,心中也是欢喜,自然是愿意教导。可这篇《大悲咒》乃诸佛密咒,摩那一自己尚不能完全理解,这让他如何解读。想到这里,摩那一道:“非是贫僧不愿解读,而是不能也。”说完不待王立国出口询问,又继续说道:“《大悲咒》乃诸佛真言密咒,并不以文字体现,贫僧也是不知其内容。但此咒蕴含种种加持之力,需要经常诵读,才能体会。”末了,又说了一些诵经时的方法和注意事项等等。
王立国听摩那一将这篇经文说的如此神异,心中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诵读几遍,获得经文中的奇特异能。好在他还记得摩那一告诫他诵经时要摒弃杂念、心念纯粹等等,赶忙压下激动的情绪,诚心向摩那一请教起经文的内容来。
《大悲咒》全文并不长,以王立国现在的精神强度,他的记忆力是普通人的数倍都不止,摩那一诵读几遍之后,他已经可以完全记下来。主要是这经文不以文字体现,其音节又很是拗口,不然王立国恐怕只需听得一遍便可记下来。之后,王立国诵了一遍,听到摩那一说并无音节错误之后,就在一旁自己试验起来。
只是,过了一会儿,王立国忽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出来,脸色也变的苍白无比。摩那一见状,惊道:“王组员,你怎么了?”说着,便拿起王立国的手替他把起脉来。
王立国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诵读经文之时,忽觉一股血气上涌直冲胸口,他憋得难受,不得已吐出一口鲜血。但这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自己的精神受到冲击,觉得头疼欲裂。他有些虚弱的对摩那一说道:“大师,我刚才诵经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全身气血上涌,脑中头疼欲裂。”
摩那一替他检查后,发现他确实是气血涌动导致口吐鲜血。又看他脸色苍白满身虚汗,显然是受到精神冲击。但伤势都算不得严重,休息片刻便会无事。只是摩那一一时也是想不明白王立国为何会受伤,难道是因为经文,可这不应该啊?
摩那一当然是想不明白,他从小在佛门长大听师傅告诫,每每诵读经文之时,都是心存敬畏、诚心实意,不会刻意去想要理解这些经文的意思,只是一心诵读,久而久之,自然而然的体会到经文中的种种神异。而王立国,是正宗现代大学毕业,自然不会对一篇经文产生什么敬畏之心。他刚才诵读之时,虽然摈弃杂念,但并未有多少诚心,只想着依着自己的理解能力去解读这篇经文。可这篇《大悲咒》乃诸佛智慧之结晶,蕴含天地至理,哪是能靠着自己的理解能力去强行解读的。这就好比学校里的物理化学,你不懂其中的意思,想要强行去理解那些复杂的公式。先不说能不能理解,就是想想恐怕也会觉得头疼欲裂吧。如果王立国只是普通人,初诵经文时只会有些微微不适。但他的精神强度是普通人的数倍之多,诵读之时全身气血也随着自己的音节变化而变化,不知不觉中气血随着经文运转起来。这要是换成摩那一这样的常年诵经的自然无碍,只会种种好处,而王立国只是初诵,就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这怎么可能。结果“胖子没吃成”,反而把自己“撑”的吐血难受。
摩那一虽然一时想不明白,只是陷入了自己的误区。他是佛门中人,自然也会觉得旁人诵经时也会如自己这般虔诚敬畏,不敢擅自去揣测佛经中的道理。但看王立国现在的状态,他想了一会已然明了为何如此,于是说道:“王组员,在诵经之时,可是在运用精神之力去揣测佛经中的道理了。”
王立国道:“是的,大师”。末了,又问道:“大师,难道诵读之时不能加上自己的思考吗?”
摩那一听他如此说,心中更加确定,说道:“当然可以,这经文本来就是用来思考学习之用。只是王组员你初读此经,还不知其中道理。在加上,这经文有搬运气血、提高精神的种种妙用,一时不慎之下,才会受伤。”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连经文还没怎么练会,就想要获得好处,这怎么可能呢。
王立国一听,顿时明白其中的意思,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心急了。当下脸色微红,很是尴尬。
摩那一并不在意,他对王立国愿意学习经文很是欣喜,这就好比是老师遇到了听话的学生一样。当下,他又耐心的对着王立国说道:“初读经文,切不可妄自去揣测其中的意思,只需用心去读,自然能体会出其中的好处……”末了,又告诫他,不可妄用自己强横的精神力,只需以普通的诵读方式即可,待得没有了不适之后,就可运用自己的精神之力,去细细研读,到时自然能体会到经文的益处。
王立国见摩那一说的甚是用心认真,心下感激,将他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这时,旁边忽然一声话音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
二人听到,转头看去,就看到李衡已经醒了过来。他们心中一喜,连忙来到李衡近前。摩那一和声开口道:“孩子,你醒了,觉得怎么样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李衡抬头看着摩那一,看他身着橙色僧袍,颈带挂珠,又见他面色慈祥,气度很是不凡,心下顿生好感,开口道:“您可是和尚?”说话时语气甚是恭敬。
摩那一见他语气很是恭敬,知道李衡口中和尚与他人口中的“和尚”大不相同。他心中有些惊讶,不知道李衡何以会这样称呼自己。
李衡口中的和尚自然和旁人口中“和尚”不是一个意思。事实上,他从小在山村里长大,对外界所知都是从书本而来,并不知道外界对于“和尚”一词误解重重。他从小精读佛学,知道“和尚”一词是由梵文翻译而来,本意是“师”的意思,只有具有一定资格堪为人师的才能尊称为和尚。是以,李衡一见到摩那一一身僧人打扮,气度也很是不凡,料定面前此人定是一位“和尚”,当下恭敬向摩那一问道。
李衡自觉自己从小多读经书,一言一行多从经文至理,早将自己当作是“半个”佛门中人,如今见到门中前辈,心下顿觉恭敬。
当下,摩那一手捻挂珠,正色道:“贫僧,摩那一,添为寺中耆宿长老。”
李衡听摩那一说自己是耆宿长老,心下愈发恭敬,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李衡,见过摩那一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