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和少年所居住的房屋是用木板搭建而成,丫丫惊奇的在四周跑来跑去,觉得很新鲜也很轻松,在修罗神殿,她呆的很拘谨,时常要小心翼翼的就怕惹来其他师兄师姐的冷嘲热讽,而在这里不同,她就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和开朗,在木板搭建而成的房屋前扑捉蝴蝶,笑声回荡在沉寂的花丛之中,惹得那个清秀少年也是笑声不断,跟在丫丫身后帮着扑捉。
六耳猕猴望着花丛中的丫丫,紧缩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他在思索和犹豫。
虽然他暂时想不起其他,但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与丫丫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关系,而自己看起来特别熟悉的老者。
他深深皱眉,侧首看向一直站在花丛边缘亲切看着花丛中的少年和小女娃,呵呵笑个不停,丝毫没注意到六耳猕猴打量的目光。
看见飞奔在花丛中的丫丫,他决定,自己不能明着守护在丫丫身边,如果有危险存在,看见自己在也不一定会发生,最主要的是,丫丫自己也要需要生活的历练,也需要培养她自己的独立性格,修行这条路不是靠别人走下去的,要靠自己寻找适合自己的那条路。
想到这里,他向着花丛内正扑捉蝴蝶的丫丫喊道:
“丫丫,过来这边。”
丫丫捏着一只蝴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惹人怜爱。
“六耳哥哥,叫我来做什么?”丫丫鼓着腮帮子用力吹蝴蝶,清秀少年站在她身后,笑着道:
“丫丫,你不能总是吹它,蝴蝶受不得太大的风。”
“哦,是吗?”丫丫松手放飞蝴蝶,笑着看向六耳猕猴。
敏感的她一下扑捉到六耳猕猴眼中的决定,还有一丝隐约可见的不舍,一怔,丫丫紧紧抓住六耳猕猴的手臂,虽然相处的世间不长,但丫丫能够感受到六耳猕猴对自己的关心和善意。
“六耳哥哥,你要离开我吗?”
少年和老者均是一怔,都很讶异丫丫的敏感,六耳猕猴一怔后向来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只是轻轻揉揉她发丝,笑着道:
“六耳哥哥有些事情要去办,你暂时和老爷爷和小哥哥在一起居住,等我办完事情后就来找你。”
“哦,我知道了。”已经习惯分离的丫丫并没有太多言语,只是悄悄的攥紧拳头,低垂着头。
六耳猕猴注意到她表情,不过并没有多说安慰的话,抬头看向老者,慎重的开口说道:
“老伯,丫丫就托付给您,等我办完事情回来就带她离开。”
“好,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丫丫的。”老者笑着点头。
丫丫一直望着六耳猕猴离去的背影,大眼睛里浮现水雾,神色有些滴落。
“丫丫,不要难过,等你六耳哥哥办完事情回来就会找你,这段时间大哥哥陪你,好不好?”少年见丫丫情绪低落,笑着安慰。
“是呀,丫丫,大哥哥很会捕鱼的,让他明天带你去捕鱼玩,好不好?”老者也安慰着丫丫,任谁看到如此可爱的小女娃都会心生怜惜,尤其是丫丫委屈又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闫伯、阿辰哥哥,我没有伤心,你们不用安慰我,真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样懂事乖巧的丫丫更令闫伯和阿辰疼爱不已。
“走,丫丫,阿辰哥哥带你去爬山。”
“爬山?”丫丫眼睛发亮,毕竟是小孩子,而且从来没有真正畅意的玩过,此刻听阿辰哥哥提起,她很心动,不过,也只是心动,想到自己的天圣石脉,想到那些师兄弟姐妹的冷嘲热讽,忽然摇头,甜甜的对阿辰说道:
“谢谢你,大哥哥,可我不想爬山想要修行,我不能被那些人看扁也不能再受其他人的欺负。”
老者闫伯和阿辰脸上都闪过怜惜之色,闫伯更是点点头,对阿辰吩咐道:
“阿辰,带丫丫去后山,那里环境优美,寂静,没人打扰,你和丫丫都去修炼,我去做晚饭,稍后再去找你们。”
“好的,爷爷!”少年阿辰拉起丫丫的手向后山跑去,眨眼间身影消失在闫伯眼中,他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木屋,刚走到厨房,就见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闫伯看去,顿时脸色微变,咳嗽几声,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愤怒和无奈:
“你又来干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绝对不允许阿辰随你离开。”
“爹,阿辰跟着你根本没有出路,随我回‘普渡慈航’修炼不好吗?”男子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下颚留着一点胡须,眸光尖锐,闪烁着慑人的寒芒,俊朗的脸上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一点表情,严肃到无情的地步。
“好了,你不要再跟我提‘普渡慈航’,总之,阿辰是绝对不会随你回去的。”闫伯两眼一瞪,愤怒的盯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接连咳嗽好几声才缓过气来。
“爹,你为什么如此顽固不化,难道,你没想过为阿辰规划完美的前途吗?在普渡慈航内,有大把的修炼生源,还有老祖亲自教导阿辰,将来,阿辰会在普渡慈航内闯出一番天地。”闫伯的儿子闫氻潇说话的语气也大了起来,脸色阴沉似水,更是没有一点表情,凌厉的眼神更像一把刀子刻在闫伯身上,令人不舒服。
察觉到自己儿子的目光,闫伯放下手中水盆,也是一脸严肃的盯着对方,一字一字的开口,语气重的像座山压在闫氻潇心口:
“闫氻潇,我告诉你,如果换成以前的普渡慈航,不用你开口,我都会把阿辰送进去;可是,如今的普渡慈航乌烟瘴气,你想都别想。”语气衝了些接连又咳嗽几声,闫氻潇脸色更加阴沉,盯着自己父亲的眼睛就像仇人似的,想要发火又强自压制下去,就在这时,阿辰和丫丫冲了进来,刚想急嚷嚷的喊叫,一眼看见站在厨房的闫氻潇,猛的停住脚步,丫丫一眼看见阿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人也变得阴沉似水。
“你来做什么,又来烦爷爷吗?”
阿辰一下站在闫伯面前,挡住闫氻潇阴冷无情的目光:
“你是不是又来找爷爷央求爷爷允许我去普渡慈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去。”
“住嘴,你是我儿子,哪有与父亲如此说话的,真是没教养。”闫氻潇冷喝,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很快消散的鄙夷,阿辰没发现,闫伯也没发现,但是,丫丫看见了,敏感的她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凶恶的男人绝对不是真心为大哥哥好。
“你既然如此讨厌阿辰哥哥,为何还要带他去什么普渡慈航?”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丫丫身上,尤其是闫氻潇的目光更是充满难堪和杀机。
“哪来的野丫头,在此没大没小,阿辰,你在哪里捡的野丫头。”闫氻潇神色不悦,质问阿辰。
“她是我义妹,请你尊重一些。”阿辰语气也不好,盯着自己父亲的眼睛充满防备。
丫丫才没管那么多,而且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她早已不怕任何,冲着闫氻潇做个鬼脸,也跑到阿辰身边攥紧阿辰的手:
“我不是野丫头,我叫丫丫,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阿辰哥哥的父亲,为何那么凶。”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可从来不会凶自己。
丫丫的话再一次刺激到闫氻潇,眸中的杀机更重更深,一句话都没说,深深看一眼阿辰还有站在身后的闫伯,眼神凌厉尖锐,举步离开厨房,身影消失在门外。
丫丫撇嘴,安慰神色凄然的闫伯:
“爷爷,不用伤心,这样的儿子你可以当他不存在。”丫丫的童言童语令闫伯苦笑,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冷漠心里对对方还有有一些期待。
“阿辰,你告诉爷爷,真心不想去普渡慈航?”
“爷爷,我不想去,你也说过,普渡慈航里再不如从前,你从父亲身上就看到了,变得都让我觉得陌生,心狠手辣,做起事情来没有一点愧疚之心,爷爷,你放心让我去这样的环境吗?”阿辰握紧闫伯的手,笑着说道。
“好,既然你真心不想去,爷爷也不劝你;对了,你们不是去后山修炼的吗?怎么这么快回来?”闫伯一边问一边做晚饭。
“爷爷,我饿了!”丫丫嘴甜的站在闫伯身边,东瞧西瞧的。
闫伯和阿辰都是宠溺的扫她一眼。
入夜,丫丫正躺在侧边的小卧室睡觉,敏感的她猛的坐起,一眼扫到窗外站立的身影,她没有惧怕,直接下床走到窗前,一道关闭的窗户掩藏两道身影,窗外的人没动,丫丫也没动,她在等对方行动,半夜三更出现在自己房间外,没有目的是说不清楚的。
在修罗神殿呆了半年的丫丫早已学会防备一切,就算是在睡觉时,意识都是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没想到你个小丫头防备之心如此之重。”声音冷漠,光芒一闪,那道身影瞬间出现在丫丫面前。
丫丫借着月光看去,不禁惊讶,来的人竟然是阿辰的父亲闫氻潇。
“是你,你来做什么?要找阿辰哥哥也不是来我屋里。”随即,丫丫恍然大悟,瞬间明白对方来的目的是自己。
“今晚你来,是杀我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聪明的人一向早死,小丫头,居然敢挑衅我的威严就要付出代价。”闫氻潇在丫丫说了那些话后,杀心已起。
丫丫也对他突然出现充满防备,在闫氻潇抬手拍过来的刹那,拳风紧握正面迎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