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9月,为了作长期抗战准备,把一二九师锻炼成“钢铁的身体、钢铁的意志”,刘伯承、邓小平决定举行一二九师全军运动大会。运动场设在河北涉县赤岸、王堡村外的清漳河河滩上。运动场中心是司令台,下面是大检阅台,篮球场、木杠、木马、平台、障碍物和跑马场都在司令台的正前方。9月18日,运动会开幕,冀南、太岳、太行各部队、民兵代表队整队入场,大会总指挥李达参谋长驰马而前,向彭德怀副总司令报告完毕后,彭副总司令策马先行,左权副参谋长、罗瑞卿主任、邓小平政委、滕代远副校长、杨秀峰主席、戎伍胜副主席、申伯纯议长、邢肇棠副议长、蔡树藩主任等乘马进行军队检阅。彭德怀、刘伯承、邓小平等都分别作了讲话。运动会比赛项目有跳高、铅球、男子百米跑、拔河、摔跤、单械、平台、木马等,此外还有军事比赛和战斗演习。为了鼓舞士气,战旗剧团专门排练了歌舞、合唱、独唱等节目前往助兴演出,同时还编排了多幕话剧《太行镇》(钱塘编剧)奉献给观众,曾取得很好的评价。
1943年3月,根据八路军总部提出的“野战兵团地方化”的指示,由三八五旅兼太行第三军分区,两机关在武乡熬垴村合并。三八五旅战旗剧团也和原三分区的前哨剧团进行了合编,合编后改为太行三分区宣传队。
为适应精兵简政后的新的斗争形势,战旗剧团和前哨剧团合编后,改称为太行三分区宣传队,由陈晓任队长,跟随分区机关驻扎在武乡。合编后不仅在人员上作了精简,使之更加灵活机动,在演出和活动方式上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活动方式的变化有集中、有分散,以分散活动为主。敌人“扫荡”时,就把一部分小同志和女同志分散到接敌区,依靠县、区武装进行隐蔽;其他同志随主力部队作战勤工作和小型演出。为了行动方便,同志们作了彻底的轻装。按规定每人的背包限定为8斤,实际上大部分同志的背包只有五六斤。好多同志冬天只带一条夹被子或薄毯子,晚上睡觉把身子和腿蜷成一团,同志们戏称为“当团长”。因为除背包外,还要带武器——长枪、短枪、手榴弹,特别是还有演出用的乐器、服装、道具、标语桶等。剧团的巧匠齐福禄同志有一项很好的创造,他为每一个同志作了一个两用小马扎,平时可以坐下学习或休息,一声出发令下,抽出马扎的中轴,被子往马扎里一夹,再用绳子一紧,背上就走,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
演出形式的变化以小型为主,节目短小精悍;同时提倡一专多能,很多人都成了又能演、又能唱、又能搞打击乐器的多面手。宣传队多次组织小分队,依靠县、区武装深入到敌占区和敌人碉堡附近宣传、演出。到了武西敌占区后,先由地方武装把敌人的碉堡、据点包围封锁,我们就打起锣鼓演唱起来。虽然节目比较简单,但群众在敌人的黑暗统治下,缺少文娱生活,而且我们演的节目全部是宣传抗战、揭露敌人暴行的,群众很欢迎。有时演出地点离伪军据点很近,锣鼓声碉堡里都可以听见。警卫战士就向伪军喊话:八路军来演戏了,欢迎你们出来参观,但不能带武器。弄得伪军头目很狼狈。
(第八节)太行三分区宣传队
1943年秋,剧团随军分区政治部到武乡东山的熬垴村开荒,每人任务是5亩。在这次生产运动中,充分体现出宣传队同志们的乐观主义精神。大部分同志手上都磨出血泡,不但无怨言,进度却一天天增快。大家劳动一天,已经很疲劳了,但晚上都自动集合到村里的打谷场上,又拉又唱,与村里的战士们和百姓一起娱乐,一片欢腾景象。一天夜里,他们的文艺晚会正热闹的时候,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副主席、太岳军区政委薄一波同志和太岳军区司令员陈赓同志突然来到了。原来他们是来太行开会,和剧团住在了一个村子里。他们听到外边欢腾的歌唱声就赶来了。于是官兵同乐,大家一起唱歌、说笑,二位领导还给剧团同志们讲革命故事,那天晚上一直玩到半夜才散去。
由于根据地军民反“蚕食”斗争的胜利,进行了八个半月的蟠龙围困战,终于逼退了敌人,蟠龙据点的敌人被迫撤退。太行三分区的环境有了转变,广大军民对文化生活的要求相对提高。于是,分区宣传队集中起来,排演了三幕话剧《白银光》(决死一纵队袁小平编剧,辛鹰饰白银光,陈晓饰特务地主,韩栋波饰女特务,乔书泽饰女特务之妹,巴比伦饰侦察员),于1944年春节在洪水东面阳坡庄进行演出。该剧剧情比较紧张,而且齐福禄同志制作的地主家内景和饭馆场景都颇美观,虽然当时气候很冷,但观众的情绪很高,不断报以热烈的掌声。
还有一次,宣传队正在襄垣县西营镇演出,接到分区政治部通知,让他们赶到武乡县苏峪村总部特务团驻地给部队演出。宣传队遵照上级指示,当即赶到苏峪村,这时,部队已把台子搭好,只见台下星罗棋布的几十座火炉,炉火正旺,战士们已吃罢饭,正围着火炉唱歌,宣传队的队员们一看这场景,就知道今晚要打“持久战”。大家匆匆地吃过晚饭,一边装台,一边化妆,开演后,前台正演出,后台还要为下一个节目对词、走场,来不及时就于幕间加一段快板或独唱,场下的军民掌声不断。这一夜,共演了将近20多个节目,一直演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当大家卸完幕布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同志们风趣地说:昨晚咱们演了一出‘日出’。
1944年初,宣传队奉命去黎城县北委泉村参加整风,离开武乡。
整风运动后期,太行三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彭涛同志向宣传队的同志们提出,让大家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并鼓励大家按毛主席指示的方向进行创作。辛鹰、李漠、许世杰同志根据赵树理同志的小说《李有才板话》改编了四幕话剧《阎家山》,由宣传队和整风队的地方干部共同排练演出,很受群众欢迎。接着,彭涛同志又鼓励辛鹰等三位同志,于1944年夏秋到太行区着名劳动英雄李马保的家乡武乡县东沟、树辛等村深入生活。他们到树辛村后,在群众家里吃住,和群众一起劳动。回到宣传队后不久,辛鹰、李漠、许世杰和陈晓同志,仅用了20天的时间,就写出了五幕话剧《李马保》,仍由宣传队的同志和地方干部联合演出,获得很大成功。
1944年7月,三分区宣传队与一二九师先锋剧团、五分区奋斗剧社组成联合剧团,为提高边区干部素质排演了苏联名剧《前线》(考涅楚克作),并进行了近一年的巡回演出。
1939年,太行三专署机关在武乡设立之后,为了加强宣传工作,活跃群众文艺生活,便抽调一批文艺骨干,组建了海燕剧团,由魏镜如担任团长。
剧团演出活动的范围是整个三专署所辖各县。由于剧团的特殊性质,再加上战争影响,海燕剧团没有固定的驻地,时常移动驻扎,巡回演出,在武乡时多住在洪水、蟠龙一带。经常流动演出的地区主要是榆社和武乡,如榆社的社城、东马村、西马村、白村、云簇、郝壁、岚峪、谭村等地;武乡的洪水、监漳、砖壁等村庄。此外还去过黎城、辽县(今左权县)和涉县悬钟等地。
1940年春夏,为加强剧团业务管理水平,经晋冀豫区党委同意,海燕剧团改称为太行山剧团三分团,剧团仍隶属于太行第三专署领导,太行山剧团总团对三分团进行业务上的指导。很快,三分团在武乡县监漳村正式改名,当时的演职人员25人。由原海燕剧团团长魏镜如担任团长,由总团派来的赵正晶担任政治指导员,由总团派来的张震亚担任艺术指导员。剧团设戏剧组、舞蹈组。戏剧组有徐克、王庆模、李中杰、韩真安、巩鸣鹏、陈尊贤、崔平、王澎、李明顺、王典(女)、李雪娥(女)等。舞蹈组有索杰、苏蓟、刘自明(华波)、李奎元、李凤英(女)、石春梅(女)、王波(女)、万彩莲(苏枫)等。戏剧、舞蹈两组虽有分工,但并不固定,根据需要可随时调配参加戏剧或歌舞演出。
为了节约人员编制,道具、服装没有专人管理,均由演员负责,谁没有演出任务就来兼任道具、服装负责人。由于敌人封锁,根据地在经济上十分困难,许多道具是自己动手制作的。布景制成活动的,搬动方便,装卸容易。只有两盏汽灯做照明用,服装和大型道具,如桌、椅等,均是在演出时临时向老乡借用,只有舞蹈组做过两套舞衣。有时煤油供应不上了,汽灯也没法使用,只好点燃松枝来照明。乐器也少得可怜,只有一把二胡、两个口琴。
(第九节)海燕剧团
三分团演出的剧目有:话剧《血泪仇》、《皖南事变》、《魔窟》(与总团合演)等;歌剧《小二黑结婚》、《兄妹开荒》、《送郎上战场》、《劳动英雄郝二蛮》等;舞蹈有《叮铃舞》、《丰收舞》、《火炬舞》等。演唱过的歌曲比较多,其中大合唱有《黄河大合唱》、《生产大合唱》,经常演唱的歌曲有《在太行山上》、《流亡三部曲》……在演出前和布景过程中,根据上级指示和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工作,进行口头演讲或穿插演唱自编的《快板书》。
三分团在1942年精兵简政时撤销。在这两年中,三分团的宣传演出极大地鼓舞、调动了抗日根据地军民的抗日热情和抗日积极性,促进了抗日根据地开展的大生产运动,对唤起民众一致抗日,粉碎敌人对根据地的“扫荡”,争取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怒吼剧社是八路军总部炮兵团组建的一个文艺团体。1939年春,该剧社奉命从洛川起程向山西进发。到达西安后,准备乘火车东行到河南渑池县,再北行转道黄河渡口乘船过河。这时,从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传来消息,延安鲁艺实验剧团和鲁艺文学工作团前不久也到了西安,等待着随炮兵团一道前往晋东南根据地,开展敌后抗日文艺活动。怒吼剧社的同志们一听这个消息,非常高兴。实验剧团以王震之同志为团长,团内有安波、张平、王地子、张鲁等着名艺术家,文学工作团则由着名作家荒煤、梅行、黄钢等同志组成。当时为了行军方便,他们分散为若干小组,跟随各连队行军,由各连队负责他们的生活和安全。这样各连队就增加了文艺活动的骨干力量。连队的文化娱乐活动也就更加活跃起来,行军侠报、流动小报在各连队不停地传送,说故事,讲笑话,歌声此起彼伏,真是高高兴兴,热热闹闹,忘掉了行军的疲劳。
队伍到达太行山区后,在阳城宿营,当地群众举行盛大的欢迎会,怒吼剧社和鲁艺实验剧团同台献艺,演出了话剧《游击队的母亲》、《张家店》等。除演出外,他们还展开了街头宣传活动,教唱革命歌曲,写墙报,贴标语,画漫画,整个阳城县城气氛空前活跃。
(第十节)怒吼剧社
不久,他们到达潞城八路军总部驻地,鲁艺实验剧团准备开办训练大队,调集晋东南各部队的剧团,集中统一做短期训练。怒吼剧社也把人员分成戏剧、音乐、文学、美术等小组,参加集训队学习。训练开始不久,日军就又大举向我根据地进犯了,开始了对晋东南地区的第二次“九路围攻”,各剧团随即分散归队,向太行山区深山转移。
怒吼剧社离开潞城向壶关县的马家庄转移,之后,又先后到达平顺县的佛堂岭,黎城县的西井镇、东崖底,辗转来到武乡蟠龙镇,在这里住了较长时间。为了提高剧社的业务水平,他们聘请了鲁艺实验剧团的张平同志,到剧社来担任了3个月的戏剧教员,从表演、导演到化妆,进行了系统的讲授,并导演了话剧《心头恨》、《人命贩子》、《一心堂》等,使演出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
《心头恨》是炮兵团宣传股长李伟同志创作的话剧,是写敌后人民的苦难生活和抗日斗争的,经过张平同志的导演,剧本演出后,深受广大军民的喜爱。李伟同志创作了不少歌曲,如《反“扫荡”》、《空室清野》、《朱德将军》、《战斗的五月》等,这些歌曲当时在晋东南地区广泛流行。总部炮兵团的怒吼剧社,有一次奉命参加八路军总部在王家峪的晚会演出,演出前李伟同志亲自登台教唱他刚写成的《朱德将军》歌,这首歌立即在根据地引起了轰动。
虽然剧社只有二三十人,但是怒吼剧社的大幕却经常出现在山村的庙台上。为了满足战士们的需要,他们排练了《黄河大合唱》,由桑夫同志担任指挥,李伟同志放声歌唱《黄河颂》,没有女声就由周星华同志用童声唱《黄河怨》,每次演出结束时,都是掌声如雷,满场喝彩。
铁路工人出身的马海亭同志,是宣传队的队长,他创作了许多短小精悍的话剧剧本,如《灵丘惨案》、《孙二娘》、《一笔血债》等,解决了演出剧本的来源问题。他导演的话剧《活阎王》是收集当地材料,描写和敌伪汉奸斗争的故事的,在蟠龙镇演出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演出活动只是剧社工作的一部分,深入连队辅导文娱活动也是很重要的任务,和战士们一起行军,教他们唱歌,出版小报,有时还要去做扩军工作,并完成征集军粮等战勤任务。部队有时分散去担任战斗任务,剧社都派人随队前去参加战斗,如彭城战斗、天锡镇战斗、石匣战斗、关家垴战斗、黄崖洞保卫战等。在战场上,剧社的同志们对敌喊话,抢救伤员,运送炮弹,分配什么干什么,始终活跃在战斗的前线。
战斗是频繁的。有一次在武乡砖壁村,夜里突然接到命令,马上转移,一个钟头之内必须撤离驻地,时间紧迫,山炮连的大炮实在带不走了,必须隐藏起来,大炮往哪里藏呢?有位队员建议,把大炮拉向池塘的中央,水就把大炮淹没。这一招还真灵,等敌人退了再返回来时,把大炮拉出来,重新擦洗干净还是完好无损。
斗争是残酷的,上千匹牲口的草料,再加上人吃的粮食,消耗是很大的。为了征集军粮军草,剧社成员还常常披星戴月,翻山越岭,动员老乡把粮草运送到集中地点,陪着送粮的老乡赶着毛驴长途跋涉,碰上爱说唱的老乡,还会给他们唱上几段武乡秧歌和开花调,这样他们边工作边学习,随处都在深入生活,进行采风活动。
为了补充部队的战斗成员,上级分配剧社从武乡到河南涉县一带扩兵,为了完成这次扩军任务,剧社专门排练了一些宣传节目,他们利用演出宣传,号召青年参军,收到良好的效果,这次招兵活动,演出了几十场,许多青年在剧场里当场报名,参军的青年披红戴花地走进军营,他们就这样将新战士源源不断地招收进了战斗部队。
参加百团大战的同志们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敌人的大“扫荡”就又开始了,他们在黎城西井演出尚未结束的时候,敌人就大举进犯,他们只好连夜转移向深山黄崖洞进发。他们离开时,西井镇还是一个古朴而繁华的小镇,但到战役结束后返回去,西井却变成了瓦砾场,乡亲们紧皱着眉头,望着亲人的尸体,无声地流泪,仇恨燃烧在战士们的胸膛!李伟同志的《空室清野》就是目睹这种情况写成的。这支歌曲经宣传队员在慰问群众时演唱,很快在群众中广泛流传开来。
1941年初,根据党中央指示,要求炮兵团返回延安。怒吼剧社也离开太行山,跟随炮兵团返回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