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和景轩下起了围棋。窗子外面的梅花开得妖艳,血红的花色在雪中格外显眼。我无意的一瞥,看到被雪压弯的红梅,心中一想,就让霖月去拿仐遮在上面,景轩下了一颗棋子,缓缓道:“不经历这番磨难,怎得那般香味。”我听完点了点头,就让霖月退了下去。棋局变得越来越无处可下,期间书柔进来添茶,看到棋局连连摇头,景轩打趣她,问她如何接,她竟吓得直后退,险些把壶给打了。我怒目看了眼景轩,才叫书柔下去了。
等我们一盘下罢,天色已有些暗了,李公公带着皇后身边的小豪子已经在门外站了半个多时辰,见我们罢了,李公公才将人带了进来,景轩随手翻着诗集,问道:“何事?”小豪子回禀到:“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及众位小主已经回了宫中,娘娘遣奴才来问皇上今日可举行夜宴。”宫中素来有初雪天举行夜宴的习俗,今年想来也不例外。皇后此番来禀,怕是想赢得一个贤名吧。景轩并未说是否举行,只叫人去找了尚太医来。
天慢慢暗了下来,景轩却并不急着让小豪子去回话,而是斜躺在矮炕上闭起了眼,小豪子在一旁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我想景轩若再不答复,明日上朝众臣必然又有人上奏,就用手摇了摇假寐的景轩,他缓缓睁开眼:“怎么了?”我用眼神示意他快给小豪子答复,他坐了起来,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像是在怪我打扰了他,对小豪子说:“去回了皇后,如往年一样。”语气略微有些怒气。小豪子领了旨,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去景仁宫回话了。
小豪子刚出了殿门,尚太医也到了,身上落的雪刚进殿就化了,身上远远看去有一层雾气。“臣太医尚堂见过皇上,文贵人。”“起来吧,去看看文贵人的身子怎么样了。”我疑惑的看着景轩,“你身子不好,让太医给你瞧瞧。”我只消让太医号了脉,尚堂太医也很仔细,号了半天,确认无事后,就退下了。这时我才问景轩号脉的真正缘故。“你为何让太医给我号脉?我的身子我知道。”景轩眼里闪过一道光,却不回答我,只说让我梳妆一起去祈福宫。我知道问不出答案,索性不问了。
等霖月和书柔将我收拾好,景轩盯着我看了半天,才向殿外走去。轿子已经等了多时,景轩坐着龙轿在前,我坐着绣着青鸾的轿子在后。只有皇后的轿子可以绣凤,也只有凤轿可以和龙轿并驾。我看着前面的轿子,心中一紧,暗自叹了口气。李公公手拿披风跑了过来:“小主,皇上担心天冷冻着小主,特让奴才将披风拿与小主,切莫被风扑着。”我只让李公公谢过皇上,就将披风披在身上。
还是龙诞香,即使我说过不喜欢这个味道,景轩却还再用。因为,他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