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京城门。
作为一个泱泱大国的都城,圣京的繁荣壮观自然不言而喻,只是不同于以往的热闹喧嚣,今日的城门口没有来来往往的百姓,也没有摆摊叫卖的各色小贩,一群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立在大街中央,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守城的士兵在一旁抹汗,看着这一群特意来捣蛋的小祖宗,又想了想等会要进城的人,一个个均哭丧着脸。
“来了来了,少爷——”站在高处观望的小童突然开口叫了起来,嗓门那叫一个响亮。
闻言,本来立在人群最前方抱着胳膊懒洋洋打瞌睡的人睁开眼睛,双眸弧度清晰精致,瞳仁又大又黑,此刻闪着亮晶晶的光芒,鼻梁高挺,红唇莹润,肌肤吹破可弹,竟是一个漂亮的过分的少年。
那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几步,抬手放在额头上踮起脚尖向远处张望了一番,待到看清不远处正向这边行来的一支规模庞大华丽非凡的仪仗队时,眼睛一亮,对着身后一挥手:“动手”
“是,少爷”
一群早就准备好的家丁们将各家主子的马车纷纷赶到了路中央,不稍一会儿,宽阔的道路便被围得水泄不通,与此同时,大夷的送嫁队伍也到了城门口。
看到这架势,继续向前走显然是不可能的,骑马走在最前方的栈黎打了一个手势,身后长长的仪仗队伍停了下来。
栈离下马上前,不卑不亢地弯了弯腰:“白少爷”
白锦钰随意的挥了挥手,眼睛盯着被众多禁卫军护在中间的玉辇:“不必多礼,小爷是来看新嫁娘的”说罢就要上前。
栈离出手拦住:“白少爷,公主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不能见客。”
白锦钰哥俩好的将手搭在栈离的肩上,笑嘻嘻的道:“放心吧,大护卫,小爷就看一眼,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栈离向边上让了一步,伸出拿剑的手,语气冷漠:“请白少爷莫为难在下。”
“你这人真不可爱,宸夜公主美名传天下,小爷做梦都想一睹芳容,今日一早天没亮就侯在这里了,如今好不容易都到眼前了,你却不让我见,存心折磨人是不是?”边说着一双半月形的眼眸哀怨的瞅着栈离。
栈离丝毫不为所动:“宸夜公主是王爷的王妃,除非王爷发话或者公主愿意见你,否则请恕在下万万不能让路。”
白锦钰见软的不成,当即少年脾气就上来了,娇横道:“小爷那几个姐姐听说烨家老三要娶亲了,一个个要死要活的,弄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小爷今儿一定要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烨家那个冰人开口求娶,栈离,你让开,不然别怪小爷动粗了。”说着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栈离皱眉,这白家少爷“身娇肉贵”的,若是伤了总归有些麻烦。
“栈护卫别这么死板嘛,就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再说新嫁娘想进夫家的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是,圣京这么多美名远播的大家闺秀都得不到雪衣王的青睐,偏偏去了一趟大夷就娶了个王妃回来,也让我们瞧瞧究竟是何等的仙姿绝色”
…。
站在白锦钰身后的人也跟着起哄,这些都是圣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个个都家世不凡,栈离或许武功不俗,但嘴头上免不了吃亏。
且说前方两拨人僵持不下,玉辇中的华宸夜撑着下颌,两个月连续不断的赶路,虽说不至于受什么委屈,可这身体委实有些吃不消,看起来有些倦怠。
雅怀见华宸夜蹙起眉,就道:“公主,这拦车的少年身份特殊,是白家唯一的嫡子,据说先天不足,身带顽疾,身体很是孱弱,白家宝贝的不得了,各种娇宠,养的性子骄纵跋扈,在圣京众多王孙贵族中,若说驸马是最优秀的那一个,那这白锦钰便是最纨绔的一个。”
华宸夜挑了挑眉:“纨绔吗?”转而看向靠在对面闭目养神的人:“长依,你去”
秋长依睁开眼睛,歪头看她。
“他们不就是要看美人吗?”华宸夜笑:“我这张脸暂时不宜露面,得留着给某些人个惊喜,长依生的倾国倾城,算他们走运,有眼福了。”
秋长依优雅的打了个呵欠,懒懒的站起身,雅怀敲了敲玉辇的门。
“栈护卫,公主答应见一下几位公子”
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车传出声音来,白锦钰一行人也不闹了,俱都睁大眼睛望了过来。
一个女子微微俯身而出,站在了车辕上。
四周围霎时间一静。
一袭素净的白衣,通身无丝毫多余的坠饰,纤腰束着一条大约两指宽的白色丝绦,长长的裙带一直垂到足尖,一头漆黑柔亮的长发披落在腰畔,仅用一根白色发带松松的挽了一束,脸如白玉,颜若月华,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秋水星眸,眸清似水,黑亮的眼珠如同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顾盼间,华光潋滟。
白锦钰呆呆的看着,忘了言语。
秋长依看他的表情,觉得这少年十分有趣,菱唇一弯,清美的容颜稍稍柔和,一时间更是迷的人神魂颠倒。
万籁俱静中,响起一丝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秋长依眼神一变,与此同时,栈离飞身而起,口中大喝:“小心——”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来不及辨清暗器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秋长依当机立断,一步踏前,足下踩空,好似失措般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白锦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眼见着这白衣美人跌倒,竟然不管不顾超常发挥的扑了过来,他站的离马车本来就很近,再加上手长腿长,居然真的先秋长依一步落到地面,成功的给她当了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