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臣女南宫霞也有状要告,司马家嫡长子司马云勾结漠北四皇子巫马懿,利用金华寺的住持掳走雪衣王妃,以此引雪衣王现身,趁机加害于他,并且还承诺事成之后,将雪衣王妃交与司马云处死,嫁祸镇国王府,以此挑起圣天与夷国的关系,好借战争夺权上位,此等不忠不义的逆贼,为一己私欲,勾结敌国,加害圣天的顶梁支柱,无视百姓死活,人人得尔诛之,请娘娘明察!”
“你胡说!”这次轮到魏国公怒吼。
南宫霞眸光仿佛淬了毒的利刃,冰寒刺骨:“被掳走的不止是雪衣王妃,还有臣女,这一切都是臣女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金华寺地底现在还残留着挖空的地道,沿途直走可以达到擎沧江大峡谷,若是假的,那为何司马云会无故出现在那里?漠北人为了对付雪衣王,调走了大半部分看守,臣女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却听说雪衣王与王妃掉进擎沧江,生死不知,又听闻魏国公不分青红皂白诬蔑雪衣王爷,才请了祖母匆匆赶来,臣女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请娘娘明察!”
魏国公的脸色岂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司马云勾结漠北的罪名一旦成立,整个司马家都完了!
“信口雌黄!信口雌黄!”老头这一会儿都快翻白眼了。
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事只可大不可小,雪衣王夫妻如今生死不明,镇国王府忙着找人,没空理会,好嘛,把南宫家扯进来了,还多出了一个当事人,原告成了被告。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那句话,两方都是大家族,必需要有铁证,不论是司马麒还是南宫霞,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一面之词,南宫霞所说的那些密道,还不足以取信,至于现在的状况,端看皇后怎么处置了。
正僵持着,就见凤熠负着手,从宣德殿走了出来,一身杏黄色太子袍服,上面绣着精致华贵的龙纹。
“参见太子殿下”
凤熠先向安平长公主问了安,才转过身来看着这一群浩浩荡荡的人群,黑眸蕴着不悦:“诸位大人很闲?”
众位大臣低着头,明显感觉到太子殿下心情不好,谁也不敢这个时候站出去触霉头。
“本殿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宫成了菜市场?”
众臣连忙赔罪:“臣等知罪”
凤熠抱起双臂,俊秀的脸上表情清淡:“雪衣王夫妻找到了?巫马懿抓到了?华清皇子那里想好怎么交代了?”
众臣头垂地更低。
凤熠陡然散出身上一股迫人的威势:“既然都没有,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众臣连忙告退。
司马家的人即使在心有不甘,暂时也只能咽下去,他们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本来是一件严肃凝重甚至可能闹得不可开交的事情,被这位殿下三言两语以寻常态度喝退了。
这里的都是人精,通过太子,起码皇后的态度可以摸透七八分。
等人都走光了,凤熠还立在原地,为他持伞的侍卫小声提醒:“殿下,该回去了”
凤熠挥了挥手,侍卫退下。
他独自一人淋着蒙蒙细雨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出宫门。
他在想皇后的话。
“那女孩天生克我,她不死,死的就是我”
“母后知你舍不得,也不会强逼于你,我也会告诉你清浔叔叔别再对她下手”
“在大婚之前,好好想想吧”
“母后一生争来的所有东西,以后全部都会是你的,你要小心提防身边的人”
…。
走进汀兰水榭的那一刻他的脚步莫名胆怯。
美丽的女子坐在廊檐下看雨,白衣胜雪,黑发如漆,两条细腿覆着裙裾荡在廊外,没有穿鞋袜,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琉璃瞳褪去冷清懒散,变得温软细致,一缕黑发落在白玉般的颊侧,平添无限风情。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回过头,眸中闪过一缕潋滟的华光,清美的小脸上漾起一抹纯粹的欢笑。
那一瞬间他的心变得极软。
“你回来了”
他伸手抱住迎面扑过来的玉人。
“怎么了?有心事?”察觉到他异常的沉默,她抬眸看她。
凤熠轻柔地抚着她漆黑的发:“灵竹,你信命吗?”
“命?”她歪着头想了一下:“不知道哦,人的命运总是不停的在发生变化,今天还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明天说不定就死了,这一刻还在泥潭中挣扎的人,下一刻说不定就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说的清楚?”她灿然一笑:“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每个人都有各自规定的天命的话,那么天上的神仙还不知道得忙成什么样”
凤熠揽住她的腰,力道很重。
秋灵竹看着廊外的雨:“相信命运的人,是蠢材,不相信命运的人,是傻瓜,我想,我宁愿做个傻瓜,也不会去做个蠢材吧”
傻瓜起码知道拼搏,而蠢材,只会一味的等待。
凤熠懂了她的意思,在秋灵竹看不见的角度,黑眸着闪过几缕深重的戾气。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深爱的女子!
也会用生命去守护为他付出了半生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