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国道上行驶着,时而快时而慢,严词别过头,独自望着窗外。车内很嘈杂,相熟的乘客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他们越闹,我越觉得有人拿针在戳我的心口,我害怕这种吵闹声会令严词糟糕的情绪愈演愈烈。我无声地凝视着严词的半身背影独自怅然,我不知道其他乘客是否看出我们俩的不对劲,我感到有些丢脸,有些无助,有些委屈......
真是“雪上加霜”,车子开到距离市区客运站还有不到2公里的地方,忽然抛锚了。这下子严词气得都不想说话了,他生硬地走下车,静静地望着远方。远处车来车往,他不吵也不闹,让我更加难受。司机在打电话联系另一辆车来救急。我走到他面前帮他理理衣服,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跟着我流浪,受欺负。”
他转过头,涨红的脸稍稍平静些,说:“不关你的事。”
这时候听到乘务员和司机在说:“车很快就来了。”乘务员和司机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他们互相在打趣,全然不理会这些乘客的心情。乘客们的坦然接受,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严词说,也许我从小受这种文化的薰陶,所以我跟其他乘客一样不闹不吵。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司机说的要来接我们的那辆车并没有出现。我气冲冲跑到司机面前问他:“怎么车子还没来?”我的这种气愤完全是因为严词,他受气了,比我自己受气还严重。此刻,他不快乐,我也高兴不起来。
司机吐了一口烟,回答我:“应该快了。”
严词见状,喊我:“拉拉,过来。”
我转身奔向他,他冲着司机赌气说:“我们不等了,也不算很远,我们当散步走回去吧。”
我也跟着近似嚣张地说:“好,我们走吧。”
我们头也不回地走了,手牵手大跨步离开人群。一直都没说话,直到走出很远之后,我们才都哈哈大笑起来。我发觉,这时候严词下意识地握紧我的手,还尤为深情地看了看我。
“还好你不娇气,否则陪我走这么多路,你哪里受得了。”他笑着说。
“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互相迁就啊,你说呢?”我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笑着。
“你刚才很生气的样子,吓到我了,以后不要这样子好吗?”我拜托他。
“你不会讨厌我这个样子吧?其实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摆明着在欺负我们,如果在上海,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我跟你说,旅行团最怕遇到上海人了,因为上海人很会玩,而且一旦权益受到侵犯,就一定要理论到底,倘若用道德约束不了,阿拉上海人就会采取法律手段。”他说得头头是道,无形中又让我对他谅解了许多,放下对他的不解。
每次我们有意见分歧,只要他跟我解释一声,我就会彻底的相信他,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把他往坏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