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熊能理解她的话,心想先前的吴应熊做了十几年的人质,每日里都担心会否有一天他老爹造反,而他被清廷拉出去给砍了,再加上家有河东狮吼,悍妻在侧,整日里斥责于他,他本身可能又是性格比较内向,不会像别人倾诉自己的心中事,久而久之,心里郁积难舒,就演化成心理疾病了,变成珠儿说的那样子很正常。
吴应熊前一辈子做卧底的时候就也有一点心理疾病,总是担心自己的卧底身份被暴露,多亏他当初心理素质出众,总是自我开导,才这才慢慢变得好了。
“哦?”吴应熊笑笑,道:“那珠儿你是喜欢世子现在的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呢?”
吴应熊不动声色的就转移了话题,他知道这样一说,少女的羞涩必然占上风,也就不会再深究为什么吴应熊会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果然,听到吴应熊的话语,珠儿白皙娇嫩的小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个通透,仿如苹果一般。芳心大羞,却还是勇敢的道:“婢子……婢子喜欢世子现在的样子,世子和婢子说了好多话,婢子真的非常高兴,您还和赵大叔李大叔他们聊得好开心,就像……就象一家人一样。这样的感觉真好,婢子真怕明天一觉醒来,世子又变成以前的样子了,那样,婢子每天就只能和自己说话了,婢子真的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情况了。”说着说着,芳心凄苦害怕,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吴应熊看到小丫头伤心落泪,心疼的不得了,急忙上前将女孩柔嫩单薄如风中花朵的躯体轻轻搂在怀里,柔声道:“珠儿,别哭,世子答应你,以后每天都陪你说话,给你讲故事,再也不让你孤孤单单的了,好么,别哭了,珠儿,哭的世子心都疼了。”
珠儿仿若听到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早在几年前,情窦初开的她一颗芳心就早已牢牢系在了世子的身上。可世子却每天都不多看她一眼,仿若她不存在一般,这让怀春的少女不免时常自怜自哀,如今听到心上人的甜言蜜语,怎能不让她小小的胸膛中充满了喜悦之情。轻轻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珠儿才真的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幸福的将自己的娇躯轻伏在世子的怀里,只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的存在下去。
“嗯,珠儿。”良久,吴鹰见珠儿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才轻轻的问道:“珠儿,你有父母和姓氏么?世子还不曾知晓呢。”
珠儿在吴应熊怀里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黯然的道:“珠儿还不懂事的时候,父母就将我卖给人贩子了,后来平西王府买丫鬟,就将婢子买了下来,然后婢子就和其他几个姐妹到了王府,有管事姑姑教导我们学习怎样服侍人,后来,婢子学的最好,王爷见婢子乖巧伶俐,就让婢子来服侍世子了。婢子也没有姓氏,原来管事姑姑给婢子起名叫绿珠,所以世子就叫婢子珠儿了。”
“绿珠?”吴应熊哑然失笑,端详了一下怀中的小丫头,只见珠儿长的珠圆玉润,一袭翠绿色衣裳将已经成熟的娇躯勾勒的曲线毕现,娇俏的****轻轻的顶在吴应熊的胸膛上,随着女孩的呼吸,轻轻的起伏轻颤着,顺着玉背下滑,纤细难描的纤腰曲线下,初具规模的小翘臀由于衣服的挤压绷的紧紧的,让正值血气方刚的吴应熊看的身体不自然的起了反应。
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吴应熊心中感慨,不知古代那个号称坠楼明志的奇女子绿珠是否真的美绝人寰呢,眼前的珠儿却也配的上这个名字了。
吴应熊怕再继续搂抱下去自己会出丑,急忙松开了珠儿的娇躯,轻道:“珠儿,你听说过晋代绿珠的故事么?”
珠儿被世子放下心中有些不舍,听到世子的问话,摇头道:“没有呢,难道古代也有叫绿珠的女孩么?”
吴应熊点头道:“嗯,有的,等有时间世子再给你讲她的故事。现在,世子有些饿了,走,咱们吃饭去。”
珠儿这才想起世子早就饿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吃饭呢,光顾着和世子说话了,不禁有些羞愧的吐了吐小香舌,样子十分的可爱,当先领着世子出去吃饭了。
吴应熊观察到自己的房间分为内室和外堂,外堂大约有内室的两个那么大,装饰的也不是很豪华,墙壁上多摆了一些书卷画轴之类的,看来自己的前身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就是真的很喜欢琴棋书画之类的。
吴应熊和珠儿走到外间,赵刚和李飞鹰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两侧,目不斜视。而屋内的桌子上,摆放着十几道精美的菜肴。
吴应熊走上前,当先坐在桌子的主位上,招呼道:“两位叔叔,珠儿,你们也一起坐,你们也还没吃饭呢吧,特别是二位叔叔,听珠儿说竟然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应熊心中深感歉疚。”
说罢见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忙对珠儿道:“珠儿,你再去取三副碗筷来,和两位叔叔一起用膳。”
珠儿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世子,婢子等是下人,怎么可以和世子一起用膳。”
赵刚和李飞鹰也连连摇手,口中直称:“万万不敢,折煞属下。”
吴应熊面色一正,对珠儿道:“叫你去你就去,世子的话也不听了?”
珠儿见吴应熊话语严肃,再不敢说话,起身取杯碟去了。
吴应熊对站着的赵刚和李飞鹰道:“二位叔叔,来,快快入座,方才不是说了么?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难道应熊让二位叔叔一起相陪用膳,二位叔叔也不赏脸么?”
赵刚李飞鹰见吴应熊执意相让,知道再要拒绝反倒惹的世子不喜,想了想,也就坐下了。
吴应熊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赵刚两人各满上了一杯酒,然后才给自己满上,举杯说道:“二位叔叔,应熊十几年来,承蒙二位叔叔护持有功,应熊铭记于心,应熊敬二位叔叔一杯。”
赵刚和李飞鹰见世子亲自为他们倒酒敬酒,激动得手都有些哆嗦,颤抖着拿起酒杯,和吴应熊碰了一下,仰脖一饮而尽。两条大汉的眼睛中都已经泛起了泪花。
赵刚见吴应熊并无世子架子,也不再惶恐不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吴应熊的相貌,转头对李飞鹰感慨地道:“世子英俊挺拔,气宇轩昂,真有王爷当年风范啊。想当年王爷贵为将军之尊,和我等小卒同甘共苦。从不轻慢辱骂我等,每阵皆冲锋在前,兄弟们全都为王爷效死命,杀得满洲鞑……”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显然意识到下面的话犯了忌讳,扫了吴应熊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轻叹了口气。
吴应熊淡然一笑,道:“赵叔不必介怀,此地只有你我三人,有些话不必顾虑太多。可到了外面,就要慎言慎行了。”
赵刚也是今天心情有些波澜起伏,惊喜难以自制,才有些失言,听得吴应熊的话,马上点头道:“世子告诫甚是,属下记下了。”吴应熊称他为叔,是尊重他,他自己可不敢托大,时刻以属下自称。
吴应熊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两个侍卫,只见他二人皆是中等身材,五官平凡,皮肤黝黑,也不见那种将身体撑的高高鼓起的贲起的肌肉,这样的人就是放在人堆里也不会有人稍加注意,唯独太阳穴高高鼓起,和森然的眼神才让吴应熊不敢轻视他们,他知道到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杀人武器。吴三桂亲自给他挑选的贴身护卫那可不是作摆设用的,估计全都是从尸海人堆中爬出来的。
见到李飞鹰那双手,吴应熊的目光一凝,问道:“李叔,您老练的是手上功夫吧?”
李飞鹰那双手异乎寻常地大,和他中等的身材有些不成比例,且十指青黑,仿佛硬如钢铁,指甲都有些畸形变质了,而且十只指甲全都是乌黑一片。吴应熊刚才就有些注意到李飞鹰总是将双手聚拢在袖子中,待他饮酒时才发现他手上的情况。
李飞鹰见世子发问,忙道:“回世子,属下……属下练的是铁砂掌……祖传的。”
赵刚嘿嘿一笑,接口帮他道:“世子,老李他不善言辞,不过功夫确是顶尖,一双手断玉切金。”说着举起右手大拇指,赞了一声道:“想当初在关外,那是崇祯几年来着?唉,属下岁数大了,有些忘了年月,那时我兄弟们和满洲鞑子对上了,老李他刀都砍断了,硬是用一双肉掌毙了十四个建奴,那一仗打得那叫一个痛快。就是那一仗,打完了,我兄弟四百多人就剩下不到一百了。王爷当即提拔我等当他的亲卫军。那是何等的荣耀啊。”言罢不胜唏嘘,眼中泛起无限神光。
李飞鹰忙道:“世子,老赵更厉害,刀法好……刀快。”
吴应熊呵呵一笑,看得出李飞鹰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就是偶尔说话,也有些分不清主次,常憋的满脸通红。他点了点头道:“应熊看得出二位叔叔皆是身经百战,纵横沙场的勇士。”
说罢长叹一声,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道:“应熊也常遥想父王当年之丰功伟业,常暗自蹉跎自己乃手无缚鸡之力,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尤其是这满清入主中原的朝代,就算学的满腹经纶,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人家做奴才。应熊思索良久,决定弃文从武,从今以后勤学武艺,以待将来可助父王成就大事。以后还望两位叔叔不吝赐教。”
赵刚和李飞鹰眼中精光一闪,皆抬起头来。“以待将来可助父王成就大事。”他们都不是傻子,吴应熊这句话一出,显然是表明心意了,吴三桂贵为平西王,已经位极人臣,除了皇帝,他最大了,还要成什么大事那是显而易见。
两人对视一眼,饮罢杯中美酒,再次离席下跪道:“属下效死而已。”
吴应熊轻轻一笑,成了,二人的态度已经明了,凭借吴应熊两世为人的眼光,也能看出此二人并无丝毫异心,吴应熊暗自点头,再次起身将二人郑重的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