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显然已经见过了无数次娘亲如此这般的歇斯底里模样,并没有出声阻止娘亲的发泄,只是走上前轻拍娘亲的后背,为她轻轻的顺着气息,绝世的容颜上簌簌的掉着泪珠,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哀怜的滋味儿,为娘亲,也为自己。
柳轻絮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她灵动的十指又开始覆上琴弦,竟然弹奏出了一曲慷慨激昂的《广陵散》,很难想象,她那样柔若无骨的身体里竟然能迸发出如此的雄浑激情,将一曲《广陵散》弹奏的豪迈激昂,充满了肃杀之气。
在琴声的高潮部分,那具秀气的瑶琴终于承受不住她如此激情的弹奏,“崩。”的一声。琴弦断了一根。琴声也随即戛然而止。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柳轻絮右手食指慢慢的滑落了下来,怀玉见娘亲手指为琴弦所伤,忙走上前,欲为娘亲包扎伤口。
柳轻絮轻轻的推开她,任由血珠一滴滴的滴在自己素白的衣裙上,侧身凝声向怀玉道:“怀玉,记得娘亲当初教你此曲时,给你讲过的此曲的出处么?”
怀玉含泪点头道:“女儿记得。”
“好,说与我听。”
怀玉沉声道:“据《琴谱》记载,战国聂政的父亲,为韩王铸剑,因延误日期,而惨遭杀害。聂政立志为父亲报仇,入山学琴十年,身成绝技,名场韩国。韩王召他进宫演奏,聂政终于实现了刺杀韩王的报仇夙愿,自己毁容而死。后人根据这个故事,谱成《广陵散》琴曲,此曲慷慨激昂,气势宏伟,为古琴著名大曲之一。(广陵散在西晋嵇康被杀时并未失传,另有人将此琴谱传了下来)”
柳轻絮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怀玉,你也要有聂政的志向,懂么?他们那些个满人、汉奸杀了你的父亲,还有咱们的亲人,咱们的同胞,你虽身为女儿身,却也不能轻弃仇恨,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挑拨离间,让他们这些个建奴权贵和他们的走狗们全都自相残杀,不得好死,你记下了么?”
怀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的道:“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为父亲报仇,希望父亲他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们,让建奴内乱不息,灭种绝族,让汉奸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柳轻絮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注视着怀玉,沉声分析道:“怀玉,依目前的情况看,弄死苏克萨哈的计划已经差不多了,估计等你要和查克旦订亲的消息被鳌拜知道后,他肯定会找借口杀了苏克萨哈一家。这样,名单上的目标又被划下去了一个。
现在想想苏克萨哈这个让人恶心的老家伙就要死了,娘亲的心情真的很高兴,记得当初娘亲去找苏克萨哈,让他告发多尔衮谋反时,这个两面三刀、无耻之极的小人竟然还鬼迷心窍,觊觎我的美色,让我陪他一晚才肯答应。
哼,陪就陪,娘亲早已是不贞不洁之人,被多铎兄弟都淫辱过无数次了,也不在乎他一个苏克萨哈……”
“娘亲,您别说了,女儿……女儿知道您的苦。”怀玉见柳轻絮毫无顾忌娘亲尊严的在她面前提起这些耻辱之事,连忙低头打断她的话。
“怎么,娘亲的行为让你感到羞辱了?”柳轻絮冷声问道。
“没……没有。”怀玉的声音越来越低。
“啪。”
柳轻絮一巴掌打在了怀玉的脸上,顿时,打得怀玉有些不知所措。她按着有些通红的脸颊,眼中含着泪花,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娘亲现在就告诉你,娘亲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辱,为了报仇,娘亲什么都可以去做,包括用我的身体去取悦世上最恶心的男人,你懂了么,怀玉,将来,你也要如此,你要把自己当成一件没有灵魂的复仇工具,你懂了么?”柳轻絮声音越来越严厉,直至歇斯底里。
“怀玉……怀玉懂了。”怀玉捧着被打的通红的绝世俏颜,擦掉腮边的泪珠,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努力的将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压下。
“不许哭,不要做惺惺的小女儿态。”柳轻絮严厉道。
“是,娘亲。”怀玉连忙低头擦去眼中的泪水,连声答道。
柳轻絮压下心头的不忍,不去看女儿的痛苦的表情,转身接着道:“苏克萨哈一死,估计鳌拜就会找借口为纳穆福来向你提亲,依为娘估计,他既然能找出理由弄死苏克萨哈,肯定就会用欲结亲苏克萨哈,意图不轨这样的白痴理由威胁咱们,可咱们毕竟名义上还是皇室宗亲,多铎在军中的势力也未完全消散,他也不敢逼得咱们太狠。
这样,你就先是冲纳穆福发发小女孩脾气,吊吊他的胃口,然后再慢慢的表现出要接纳他的意思,对他虚与委蛇一番,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以为你已经有接纳他的意思了,这样的小事你应该不会让为娘失望吧?”
怀玉恭声道:“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柳轻絮接着道:“好,然后呢,你再找机会攀上吴应熊,和他把关系弄得越暧mei越好,然后做出冷淡纳穆福的样子,要重重的刺激他,最好让纳穆福气愤的失去理智,他那样的白痴,一旦失去理智,什么都有可能做的出来,最好给他找机会,让他把吴应熊杀了,我就不信,吴三桂他唯一的宝贝儿子要是死了,他还能坐的住,估计立马就会起兵造反。”
怀玉听到娘亲的话,啊了一声,迟疑道:“娘亲,吴应熊毕竟是建宁的额驸,女儿和他并无接触的机会,怎可能和他有何暧mei呢?况且女儿观察此人似乎很有些智慧,不是平庸之辈,昨天女儿和您提了他在宴会上的表现,女儿那么多次刁难都被他轻松化解,您不也是有些惊讶么?”
柳轻絮闻言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的道:“就是,一个汉奸的狼崽子怎么会这么厉害,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了。这样,你更应该不惜一切的去迫害他,以免后患,知道么。
怀玉,难道你不记得了,母亲不是告诉过你么,其实你最应该恨得人就是吴三桂,娘亲是个不贞不洁之人,无颜告诉你,你的亲身父亲是谁,但是,他……。”
说到这里,柳轻絮的声音戛然而止,叹了口气,她岔开话题道:“总之,你要记住,吴三桂绝对是害死你父亲的最大凶手,他和他的狼崽子都得去死,只有死,才能填平咱们的仇恨,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完成目的,你明白了么?”
怀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宴会时吴应熊真情流露的吟诵纳兰词时的英挺形象,‘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那句深情的话语再次浮上心头,最后,怀玉在心中叹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女儿明白了。”
柳轻絮来回踱了几步,皱着眉头分析了半晌,继续道:“这样,吴应熊一死,吴三桂应该就会造反了,耿精忠他们也不会闲着吧,反正,这些个刽子手们估计会打成一团吧。怀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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