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痞互斗
“好哇:厉害!厉害!他们在互相射击对方的子弹。”
雷豹道:“惭愧!惭愧!不是互相射击子弹。是杨兄射击我的枪眼,我也射击他的枪眼。可惜,他三次动作都比我快一厘,弹尖已进入我的枪管,被我的子弹硬撞了出去,距离不算远,被击破弹尖,烧软的锡鈀交成了弹鈵。”
张震雄把弹头拾起来给全场的观众们互相传递观看,没一个不佩服。张连长裁判宣布:“杨秀忠,雷豹武术比赛相差无几。杨秀忠落胜一筹任神豹队教官兼参议,雷豹任神豹队长。”在当时的编制中,教官是没有主权的,只有教权,不脱离队长的管制。雷豹三翻五次跟萧旅长说:“杨秀忠留在二三十人中屈了才,我不说他武功有多高,而是觉得此人有将相之才。心胸广阔,肚量宽洪,分析事情仔细入微,能预料他人的心理思路。若这样一个才能十倍于我的人在我的管制之下,我自觉汗颜。升他为连教吧,凭他的能力任三军教官也不为过。”萧震庭本来喜欢杨秀忠,过于捧高了怕难以服众心。第二怕他人年青容易骄傲,就升为连教兼参议。杨秀忠的为人:一是一,二是二,生活起居上和战士们有说有笑;在教场上又是一脸,士兵们对他又敬,又爱,又怕。张震雄对杨秀忠功夫出神入化十分的佩服,一有空闲便到杨秀忠住处谈古论今很是合得来。杨秀忠却很少到张连长住处,张连长有太太,有儿有女。經常打扰人家家庭,自己要知趣。只有雷豹无家小,杨秀忠也是光棍,两条光棍除了开会,經常一起聊天。正是八月秋分过后,天气回凉,练兵十点钟才归营。战士们都回营等开饭。杨秀忠,雷豹坐在树下石墩上闲聊。张连长的小女儿,张雅黛老远就叫道:“雷叔叔,杨叔叔我到营里去找你们,你们却在这里聊天。”
雷豹道:“雅黛,有什事?”
雅黛:“没什事,爸爸请你们吃一顿饭,聊聊天。”
杨秀忠道:“雅黛,是你妈妈生日?”
雅黛急道:“不是,是爸爸的......不是,不是,是爸爸请你们聊聊天。”
杨秀忠道:“我知道了,是你爸爸的生日。”
十来岁的小孩说话很天真:“就是杨叔叔太狡滑了,骗了我。爸爸叫我不要说是他的生日。”
雷豹天生高傲,一直没给张连长有来往,口里头到没说什么,心里不卖张震雄的帐。现在杨秀忠在中间成为鼎角关系,三人的关系倒更亲近了。二人高兴便随雅黛去作客,连长夫妇亲自下厨,也不是九盘十碟。简简单单,一个沙锅炖鸡汤,一个红烧全鲤鱼,一盘猪耳朵凉扮菜,两份青菜萝卜。在饮酒间,杨秀忠说道:“雷兄,神豹队的弟兄们今晚一起给张连长祝一个寿。我作东,你们全体弟兄跑路办生活。”秀忠拿出两个大洋。
雷豹:“哎!杨兄你小看我雷某了,我不是那一钱如命的人。杨兄一人花钱,哪里叫贺寿。我出三个大洋就替神豹队众兄弟一点面子。”
杨秀忠道:“好,有五块钱办热闹点,我去请旅长,另外两个排长也来热闹,热闹。”
雷豹:“办生活我们神豹队弟兄包了。”一半根我去买菜,一半留下在食堂里帮军厨们的忙。晚上就在军用食堂,等其他战士们开过晚饭,我们就开酒晏。
张震雄:“你们在说些什么,怎么知道我的生日?雅黛,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雅黛还未满十岁,说话天真可爱,说道:“太狡滑的杨叔叔说;阿!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急忙解释说是爸爸,我知道上当了。说是爸爸请你们吃一顿饭聊聊天,他一定说是爸爸的生日。”
张震雄道:“你杨叔叔不能用狡滑的词语,是用智慧让你说了真话。”
雅黛道:“我知道了,是杨叔叔太智慧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吃过午饭,杨秀忠到旅部去请萧旅长,旅长高兴道:“我一定来,我下午到大本营有点公事要办,办好就过来。”杨秀忠又去请曽排长,尹排长两个。两个满口应承。秀忠把客请好了,便到厨房安排。杨教官来到厨房,军士们都快要开饭了。可是生活品一样都没有,雷豹做事一向是一个急性子,今天却疲遢拖拉。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慌慌张张的来到厨房,急得说不出话来,正是:好强愚夫真对口,打斗方成执手朋。看到杨教官急忙忙的说道:“杨教官快去,雷队长和地痞们打起来了。”
杨秀忠道:“好哇,军莽,流氓长街打架。到底是什么样的地痞敢跟军爷斗狠。”
士兵道:“叫甚么董半城。”
杨秀忠一听荒忙和士兵一道赶去菜市,卖菜的却一个也没看见。一大圈人围在那里看热闹。杨秀忠拨开人群,只见一边站着士兵,一边站着地痞。十来个军士被打得青红紫绿,二三十个地痞被打得脸肿鼻流红。雷豹,董彪二人正打得难解难分。杨教官一看:两个正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十六老秤),旗鼓相当。峰回话转,事出有因;一面是军方勇士,一方是亡命喽啰肇的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情,只是为了争半筐青辣椒。地痞也是为了给老大货生RB来秋分季节,疏菜正是两不相接的时候,又是下午卖菜的少之又少。军爷性敖,地痞性燥。地痞仗着人多,军爷仗着贯斗技巧,双方各不相让,便动起手来。结果,地痞被打得头奅血肿。军爷虽然赢了,被赶来的董彪又把他们打得一身青红紫绿。当时雷豹不在,雷豹不喜欢喝加了浆的酒,便跑到造酒厂去卖纯酒。纯高梁酒香甜又醇浓。听说弟兄们被人打了,这还了得,迅速赶到菜市。一看心里明白,地痞吃了亏。董半城拿军士弟兄们出气。雷豹肺都气炸了,大吼一声:“董彪,你这个地痞,流氓敢打我神豹队的弟兄,你找他们出气,算什么本事。你有能力来给我过几招,看我雷豹是这样修理你,以后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二,三杯接义
董彪:“雷豹,你以为你是军人,仗着部队人多,就可以长街欺负我们老百姓。我可不怕你,不打得你喊爹叫娘,我不叫董半城。”
雷豹道:“我是说我修理你,你为什么扯上我的兄弟们。我若添一个士兵,你将我雷豹的名字倒起改。不过,你要想活命全体一起上我也不生气,我这修理店全部接单。”
董彪道:“雷豹你也太狂了,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我若有一个弟兄前来帮忙,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就凭这一双手,保証打得你满地滚。”
雷豹道:“好哇,请接招。”雷豹用峨眉派三十六天罡指中的一招仙人指路,中食二指直指董彪鹰窗穴。
董彪笑道:“来得好!”两手向上往前一合,一招仙人合掌,又名童子拜观音。雷豹看出对方的厉害处,出手不是化解,而是硬接。对方敢硬接,说明对方不是泛泛之辈,招式不能用过位,若被对方夹住这掌骨会被夹破,手指被废。忙将剑指变钩往回收。董彪眼明手快,双掌外翻避开雷豹一式,才狼掏肠。如果被雷豹的金钩指沾上,必然挂破掌心。雷豹的左手剑指偷袭击董彪的章门穴。董彪翻掌之时,侧身闪到雷豹背后,力运六层,一掌二郎推山,掌心盖向雷豹的肺愈穴。雷豹以右脚为轴心,一个百八十度大旋转。同时右手迎风一掌,嗙的一声二人各退一步。雷豹一式饿蟒出山直扑董彪右侧,左手一式飞叉锁喉。董彪往右一闪,右手一式苍鹰擒兔,去抓雷豹的手腕。两人出招接招,拆招还招,来来往往,反反复复斗了二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突然有人说道:“董兄,雷队长你们两个不嫌累吗。”雷豹知道是杨教官,董彪听得声音很熟。二人各自闪退五步,董彪一看是杨秀忠,很是惊奇,说道:“杨兄还没回故乡?”
雷豹问道:“杨教官你们认识。”
杨秀忠道:“一言难尽,神豹队的弟兄把酱,醋,油,盐,烟,酒,肉,鸡,鱼,蛋,面先送道厨房。董兄手下的江湖弟兄先回去休息,将息伤痛。雷队长,董兄随我来我有话说。”
说来也奇怪,神豹队的军士听杨教官的吩吩自然是上下级无可非议。这些地痞流忙好象都听杨秀忠的,都将眼光投向董彪。董彪道:“杨兄已經说了,各位兄弟先回去吧。”还有更奇怪的是雷豹是一个笑傲三军的莽夫,眼高于顶。董彪是狂妄江湖的英毫,不服于人。不知怎的,对杨秀忠言听计从,两位二话没说乖乖的跟随杨秀忠一起来到一个小酒店,店面门匾上是五字招牌“五香牛肉店”。找一个避静的坐台,三人各自寻一位置坐下。
一个跑堂服务生前来招呼客人,问道:“几位贵客用几个菜,什么酒。?”
杨秀忠道:“五香牛肉切六斤,一大碗萝卜汤,三个二两没加浆的白干。”
堂官叫道:“老板娘,切六斤五香牛肉。”
老板娘高兴,算是一个大买卖,笑眯眯的回应道:“六斤牛肉干。”用筷子夹了两块纯精肉放到秤盘里一称五斤十两“五斤六两二钱半”,叫道:“贵客,六斤三两。我的大顾主,三两免费。六斤整数计算价钱。”
杨秀忠道:“老板娘真是仁义待客,五斤十两,六斤算钱。”
老板娘是笑非笑,说道:“军爷好眼力,十位秤短了你三两七钱半都看出来了,我跟你补上。”老板娘夹了指拇大一块放在一起,。
杨秀忠道:“老板娘不用哄我了,你那十六两旧秤,整整少了六两,你加指拇那么大一块,你不太吃亏了吗?”
老板娘笑盈盈的说道:“庄稼汉吃粪,生意人吃秤。分斤亏两的道理军爷董,我保你九五已是公平了。”老板娘不愧是一流刀手,切得又蒪又大块。红艳艳盛了两个大吃盘,撒了些红辣椒粉,花椒粉。每盘有二三十粒葱花。一大碗萝卜汤,三个小细碗,每碗二两烧刀子白酒。杨秀忠举杯,三人都站起碰杯,各自酌情喝一口。
杨秀忠说道:“我杨秀忠上有父母,下无兄弟姐妹。我见二位都是忠直毫爽之人,从心眼里佩服。我想与二位交一个执手之朋,携手相互照应,总比一个人浪迹萍踪好。”
董彪站起急动得差点流出眼泪,说道:“我董彪父母去逝得早,就连堂公叔伯都没有一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儿。被一位仙姑师父收养,又将一身武学传受,不幸的是仙师病故。又失去我最后一个亲人,失去了这个师父又一次失去了娘亲。无技无业,后来在这里遇上出头鸟一帮弟兄,被我教训了一顿,尊我为老大。如果杨兄不嫌弃,你就是我的哥哥,你的娘就是我的娘,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们同生......”
“慢!”雷豹说道,我且问你:“你师父眉心是不是有一粒红痣。”
董彪道:“雷兄是这么知道的?”
雷豹一下朝峨眉方向跪下说道:“徒儿愧对师父养育之恩。”瞌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说道:“我们过招时,师弟用仙人合掌接招,我就怀懝你是峨眉弟子。”
董彪道:“师兄一招仙人指路,我就知道你也是峨眉派弟子。所以我出招,招招留情。万万没想道你是我们一师嫡传的亲师兄。”
雷豹道:“你吹吧,要不是我只用六层力,恐怕我们师兄弟对面都来不及相认了。师弟,不是我说你,你想一个人就把大哥认了,你没有想过我答不答应。自从与师父分别,我可以说是眼中无人,杨兄是我最佩服的一个。我也是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有一个伯父怀心不良,为了图谋我父亲的遗产,把我带到江边推进金沙江里。正好我师父云游路过救了我一命,把我抚养成人。传受武术,十六岁那年。我执意要回家报仇,师父不许。再三说道:“怀心不良的人,自有天报。常人不能左右他人的生死,种下恶果,会同样遭天谴。”由因我的固执,被师父赶走,永不相见。我回家才知道伯父家遭了匪劫,一家大小死于匪难,雷家大院被火烧光。只剩下残瓦破壁。雷家的地土已无继承人,已纳入官地,三年无主办领,另将拍卖。我才知道师父预见如神。后来遇上徐老师,徐老师说我骨格生成是天生练武材料,还是一个情深义重的莽夫。徐老师其貌不杨,武学包罗万象。我的逹摩杖法,大力金刚指,八卦刀法都是徐老师传受的。我出社会,好闲恶劳,只好吃粮投军。其实我跟师弟还真是同病相怜,今天得遇杨兄还真是天意,我们何不学古人,三杯结义。”
杨秀忠道:“我完全同意,以雷兄年岁见长,为大哥。”
雷豹道:“不可以,不可以,我虽年长只不过一介愚夫。”
杨秀忠道:“就这样定了。”杨秀忠为二哥,董彪岁数小就是三弟。
雷豹道:“我占大哥,无才无能自觉脸红。我论文论武论智慧不如二弟,二弟要多多给出主意,不管外人说三道四,我们弟兄坦诚面对,我们虽是异姓弟兄胜过亲弟兄,二弟的父母,就是我们三弟兄的亲父母。我们一不拜天地,二不发誓言,我们三兄弟永远在各人胸中。”
雷豹又道:“堂官再来三个二两。”雷豹双手捧杯向天敬一杯,敬地撒一杯,三兄弟同饮一杯。这就是成为一段佳话的“三杯结义”。
杨秀忠刚回到军营,安排张连长的生日晏。突然,旅部来人说道:“萧旅长请杨教官马上到旅部。”
杨秀忠道:“是什么事?”
来人道:“我奉命来请,不敢多问。”
秀忠见天色已晚,立及随军士来道旅营部。杨秀忠见到旅长,问道:“旅长有事找我?”
萧震庭不荒不忙说出一件事来,杨秀忠感到十分震惊,正是:雄鹰被罩天罗内,苍龙正搁浅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