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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今天冯慕勋亲自将于娉婷接来军区。于娉婷见冯慕勋今日神色异常,也没他是出于何原由。

到了军区,冯慕勋带于娉婷进了军官训练中心。

上楼前冯慕勋嘱咐道:“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趟办公室就下来。”

冯慕勋上楼良久也没下来,于娉婷在操场等了十几分钟,有些按捺不住,便迈开步伐上楼等他,爬到四楼时她突然停住脚步扶着栏杆,眺望远方,见前方有不少士兵在操场上训练。

这时号角一响,楼下瞬间集合了两百号人,骤然组成一个纵列队,每人各自手捧着红玫瑰,站在下面,这时指挥员忍着笑意大声道:“全体都有,听我口令,稍息,立正,向后转!”

全体士兵面对冲着于娉婷喊了一声:“大嫂好!”

于娉婷站在上面只觉得脊背僵直,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哪知道下面一位带头的指挥员,向前迈了几步,喊口令,举哨,吹了一声口哨,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冲着她喊了声:“大嫂,嫁给我们首长好不好!”

见她不答话,这时候大伙儿再次齐喊声:“大嫂,嫁给我们首长好不好!”

于娉婷脸色涨红,低着头不敢回话。

此时冯慕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人群中央,他全副武装,一身军装英姿飒爽,俊朗非凡,仰头望着她笑道:“还不下来。”

于娉婷定在原地,长舒了口气,她不禁拍了拍胸口平复情绪,再扶着栏杆走下楼,一步一顿,几乎是步履蹒跚地走到操场,心情紧张到窒息。

这时前方列队的士兵猝然开队,冯慕勋从中央走了出来,她看着不远处的冯慕勋抱着一束玫瑰花,脚踏黑皮军靴,缓缓走向她,屈膝跪地,再捧上钻戒,这种突如其来的求婚方式让她险些招架不住。

现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冯慕勋郑重其事道:“点点,嫁给我,好不好?”

冯慕勋并没有说一大段煽情的话,让她潸然泪下,而是开门见山的向她求婚,这求婚的方式与他的性格俨然如出一辙。

全营大概有两百多号人见证冯慕勋的求婚场面,可谓是声势浩大,饶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于娉婷到现在还是紧张不已,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正处于混沌之中,她能感觉到心跳加速,只好一手本能地紧攥着衣袖,脸色微微泛红,几乎是潜意识的,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好。”

这时大家鼓掌吆喝庆祝。

于娉婷攥紧拳头,望向冯慕勋骤然无言。

冯慕勋冲着她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紧握的手掌,掌心缓慢摊开,他将戒指准确无误地戴入她指中,倾身俯头在她手背上留下一个虔诚的吻。

于娉婷羞得面色绯红。此时此刻的冯慕勋心中燃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曾记得许衍辰在万达广场向她求婚的片段,与今日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感动得痛哭流涕,而现在她,嘴上虽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但心中却紧张到不敢看他。

戴上戒指,两人紧紧相拥。冯慕勋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紧抱着她不放。这时全体鼓掌,冯慕勋在众人的鼓掌下,完成了一个前有未有的求婚仪式。

于娉婷这一生接受过两个人的求婚,一个人是许衍辰,另一个人则是冯慕勋。可惜前者因种种原因,终究没能走到最后。如今她看着眼前的冯慕勋,看着他信誓旦旦向自己求婚,她心中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感。

与许衍辰的求婚,那是感触,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触,也是对他们几年感情的一份交代;而和冯慕勋,却是前有未有的震撼,以及一种情不自禁的悸动,更是被他的真心实意所感动。

也许感情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计划的意外冲动。就是在某个时刻触动了心弦,接下来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应运而生。

接下来两人只要有时间都会腻在一起。于娉婷体检完之后,冯慕勋便立即上交结婚报告,才一个星期报告就已经审批,待政审函调上交,结婚介绍信一下来,所有事情几乎全部解决完毕,两家人早已经开始准备婚事。

上头的人一听说是参谋长的儿子要结婚,大家伙儿比冯慕勋还要着急。

最开心的莫过廖海琳和于翰生了,接到冯铮宪打电话请他们二老同去商量儿女结婚的事宜时,二老几乎是乐得合不拢嘴。

回家后,廖海琳面目严肃地问:“点点,你这回你可是想好了?你可别和妈开玩笑,我可是连咱们家的亲戚都通知了。”

廖海琳也纳闷儿,以前怎么劝于娉婷都不管用,而今为何突然答应结婚。似是怕女儿中途反悔,她再来重证一次。

于娉婷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想好了。”而且她已经答应人家冯慕勋了,哪里容得下她反悔的余地。

“妈,我们只是打算领证。其他的事情……”

于娉婷还没说完,廖海琳笑道:“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这丫头终于彻底开窍了,拖了这么久,你冯伯伯都快急死了,人家还等着抱孙子呢。婚礼的事情,就下个月办,你知道的,慕勋的身份不宜太过隆重,一切能简则简,否则会有人因此大做文章。当然这也是我和你冯伯伯的主意。”

廖海琳的意思是非重要人员,就不要邀请。

于娉婷也没再插手此事,全听从父母的安排,她突然觉得从她和冯慕勋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这一切似乎发展得太过骤然迅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周二于娉婷特地向组长请了一天假,冯慕勋开车接她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当两人拿着介绍信将那个红色的结婚证拿到手时,冯慕勋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本来于娉婷还没打算过早登记,见冯慕勋心情激动难抑,迫不及待想和她去民政局,她更不想扫他的兴,所以一切都是按照冯慕勋的意愿来进行接下来的程序。

既然他对自己这么好,那她还犹豫矫情什么。

一路上冯慕勋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激动得难以言喻来形容了,就连开车时,嘴角都带着笑意,到了红绿灯,他猛地踩住油门,约过操控台握紧于娉婷的手掌,偏头望着她喊了声:“老婆。”此时冯慕勋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

她低头笑了笑,主动握紧他的手,说了句:“你认真开车呀。”

于娉婷一有时间就会去军区,两人在一起时,更多的时间是看书,最近她痴迷他房中的那本军事理论书,有疑惑的地方就缠着冯慕勋问个不停,或是依偎在一起亲昵,有时候冯慕勋也是竭力克制住情动,将她搂在怀中不敢轻举妄动。

步入恋爱中的人无疑是迷离而炙热的,似乎想着每一分一秒都能与对方分享,恨不能一夜白头,而如今于娉婷和冯慕勋就是这样,再加上两人已经领证,在名义上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只等着举行婚礼后,正式同居的婚姻关系了。

他们从恋爱到结婚,这一切在众人眼中,似乎是顺理成章,天作之合。

于娉婷发现冯慕勋身上多多少少有他父亲冯铮宪遗传下来的书香气息,书房内,有毛笔、砚台还有字画,桌上还有他临摹的颜真卿的字体。无一不是浓郁的古典气息。

于娉婷正在书房看着他的军事理论书入迷,那知道冯慕勋早已经从背后搂了上来。

“下训了?”她抿嘴一笑,往他怀里蹭了蹭。

“嗯。”冯慕勋下训后去办公室洗了个澡才赶回来,他身上有着沐浴后的清香,味道极淡,可于娉婷还是闻到了。

这时冯慕勋又问:“饿不饿?要不要下去吃饭。或者我给你做饭,反正冰箱里还有食材。”

“我吃完饭才过来的。”于娉婷摇摇头合上手中的书本,然后若有所思道:“你在湖南读的军校?那你一定去过凤凰吧?”

冯慕勋点点头应道:“以前和同学一起去过。你想去?”

“确实想去看看。”

“哪天有空我带你去,那里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古朴韵丽。”

于娉婷紧接着他的话说:“估计,还有漂亮的小姑娘吧。老实交代,你有过几个漂亮小姑娘了?”

冯慕勋听后噗嗤一笑,不答反问,“你喜欢沈从文的书?”

于娉婷惊讶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望着她沉吟片刻,然后才说:“上次去你房间的时候,你书柜里沈从文的书居多。而且你对凤凰这个地方很感兴趣,应该是受《边城》的影响。”

所有的事情,竟然被他一猜即中。

于娉婷讪讪一笑,并不否认。

此时冯慕勋的面容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他伸臂亲昵的揽着她的后背,低头轻触着她的额头,念出了沈从文曾对张兆和说过的一句话:“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他刻意停在这一句,算是在间接回答她上面的问题,偏头凑近她耳边接着说:“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又刻意压抑着声线,放慢语速,字正腔圆地在她耳边浅浅吟诵,差点令她沉溺在其中。

如今她已经和他领证,冯慕勋想,这已然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就算许衍辰再出面搅局,那也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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