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china”既代表“中国”,又代表“瓷器”。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陶瓷生产国,但而今只是靠量取胜,没有世界知名的陶瓷品牌。日本拥有世界最先进的陶瓷生产工艺,世界最大的陶瓷公司是日本的京瓷公司。
“Japan”既代表“日本”,又代表“漆器”。漆器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传统经典工艺,其前世今生,耐人寻味。
7000多年前,中国人用漆树汁美化器物,美观防腐,元代成为绝学。漆器2000多年前传入日本,中国古代漆工的专著《髹饰录》真本仅存于日本。日本漆艺精湛,纹饰精美,独创莳绘术和描金漆。从制胎到髹饰完毕,要经过几十道工序,耗时4个月。宋太宗评价日本漆器“物象万态,颇极工巧”,明代“唯倭称最”,清朝宫廷也大量仿作。近现代中国受日本影响,重建漆艺。
湖北楚地是中国漆器发祥地,而今武汉长江边最醒目的广告就是日本的立邦漆。立邦漆具有耐高温、耐冻、防水等优点,有1000多种色彩。
清末,实业家盛宣怀见日本陶瓷超过中国,而景德镇瓷器“窑工、画工都沿用老样,不肯别出心裁,以致洋瓷充斥。人情厌故喜新,不独瓷器为然”。他于是聘请日本专家,引进日本设备,开始了中国现代化机械制瓷业,打破了日本陶瓷垄断中国市场的局面。
中国瓷器的铅溶出量大大高于日本的标准,还有黑点,成品率很低。1987年,按日本瓷的质量标准,景德镇一级品率最多只有10%,其余为二级品。在日本人眼里,只有一级品和废品之分,绝无二级品。国家礼宾瓷价格从上千元下跌到十几元,极大地损害了千年瓷都的声誉。2008年10月,有关报道称,千年“瓷都”景德镇竟没有一个世界级陶瓷品牌,低档低质产品地摊式销售,仿冒现象屡见不鲜。
日本人勤于钻研,烧制出多种中国失传的瓷器珍品,天目窑变黑釉瓷碗和釉下彩瓷碗最为优秀,并在紫砂壶工艺水平上赶超中国。奥地利的中国陶瓷馆命名为日本馆,可见日本陶瓷的广泛影响。清华大学陶瓷系主任陈建海在西方陶瓷学会上发言,被认为是日本人。这些无不让中国人尴尬万分。
世界三大珐琅器工艺品是景泰蓝、银泰蓝、七宝烧。据说,改革开放初期,日本为与中国合资生产景泰蓝,来华参观拍摄生产过程。中方详细讲解,自豪地说:“拍吧,让你们知道中国人的厉害。”日本学会后开始用机械化生产景泰蓝,不再与中国合作,中国景泰蓝出口锐减,一度在国际景泰蓝艺术协会成员国中榜上无名。银泰蓝、七宝烧为日本独创,具有珍珠般的釉色光泽和精巧的图案文饰,美丽华贵,价格10倍于景泰蓝。
日本陶瓷出口曾占国际市场份额的40%,成为世界最大出口国。由于日本陶瓷制作成本上升,逐渐转移到海外生产,并大量进口,给中国一个发展良机。1963年,中国日用瓷每件创汇0.3美元,近半个世纪时间后也不过0.35美元左右,仅仅上涨了5美分。
日本把高档陶瓷当作人造宝石,与金银珠宝、首饰美玉放在一起销售,中国高档陶瓷却很难进入西方主要高档商场销售。香港的一套中国产瓷器96件售价420港币,一套日本产的56件却达5000港币。
1917年5月,东洋陶瓷公司(TOTO)在日本成立,生产建筑陶瓷,享誉世界。
陶瓷逐渐走向高技术化的精密陶瓷、工业陶瓷或科技陶瓷阶段。日本陶瓷切削工具“削铁如泥”。日本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台陶瓷发动机,独有高压输电线的绝缘瓷瓶技术,还为俄美战斗机提供陶瓷材料。英特尔公司垄断了相当于电脑心脏的微处理器的生产,但是其陶瓷封装技术全由日本企业提供。
日本京都陶瓷公司简称京瓷,以“为每个人的健康作贡献”为目标,是全球500强中唯一的陶瓷企业,也是日本人最敬佩的公司。公司拥有6万名员工,其中有2万名中国员工。京瓷最初生产供电绝缘瓷瓶,产品从最精密的半导体集成电路板到微型数码照相机,从家庭厨房用的切菜刀到太阳能发电站,以及各种医用材料,多达几千种。从精密陶瓷事业的成功中,京瓷的经营者们获得一条经验:先行一步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