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观台上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方台下的炼气弟子都一片哗然。
而此时此刻,绿衣方阵中,尖嘴猴腮的马猴正使出吃奶的劲,踮着脚尖,翘首向观台上望着。
“冯老哥,观台那边好像有人晕倒了!”马猴嚷道。
“唉,我看到了,好像是出了点状况,六公子都走了,本来还想看好戏呢!”冯老哥扼腕道。
而另一边的紫字弟子阵营里,乔装改扮的颜紫远远瞧见观台上方才乱作一团,以为父亲只是有点急事走开了,就没多想,遂继续隐匿在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的。
“都安静一下,考核继续!”角木尊者厉声说,依旧是一副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的公鸭嗓。
闻声,“术技堂”一下子鸦雀无声了,放个屁都能余音绕梁,回肠荡气。
“下一个,蓝字邵风!”大公子颜赤喊道。
话说,颜蓝刚被左右七手八脚地护送到颜柳的卧房,族长颜柳就用运气给他疗起了毒。
宽大的卧榻上,两人一前一后地盘坐于上。颜柳一只手掌贴服于其背,另一手聚气于自己的中丹田,只见,颜柳的浑身上下顿时散发出五彩之雾气。
而此时的颜蓝半裸上身,双眼微闭,嘴唇轻轻蠕动,俊俏的脸颊上挂着几颗豆大的汗珠。
颜蓝出神入化的“魄气寒”,乃至阴至寒之气术,若无至阳至刚之气术,将其压制,别说是“冷汗”,一点点的液体都会凝结成固态冰晶的。
这时,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匆匆赶来,叩首道:“族长明鉴,小女万万不敢在茶叶中做手脚!”此女正是方才提到的“百毒教”教主“独孤星月”的得意门生,“阮紫苏”。
闻声,卧榻上的颜柳一言不发,而他头顶的五彩之雾气,也渐渐消失了。只见他中丹田上的手掌缓缓放下,另一只手掌也收回了。
颜柳从卧榻上起身,轻轻将爱子放下,又把一张锦被盖上。
“起来吧,紫苏,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你所为!”颜柳深深呼了一口气道。
“多谢,族长!”阮紫苏缓缓起了身回道,“敢问六公子,所中何毒?”
“我正要给你说呢,方才与他疗毒,发觉蓝儿所中之毒无色无味,非寻常之物,并不会伤及人的五脏六腑,只是,会扰乱炼气弟子体内的气核,以致真气躁动!压迫神经!”
“如此说来,此毒对寻常之人,并无他害,只是对炼气者有作用,且气术越是高,则中毒越深!是这样么?族长。”阮紫苏道。
“可以这么说,我且用真气将蓝儿体内气核给层层裹住,让寒气不乱动,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并非万全之策,紫苏,你可有解毒之法啊?”
“族长,可否把方才的茶杯给我一看?”
颜柳点了点头,须臾,一个婢女端着一个瓷盘走来,盘上是颜蓝用过的茶杯,杯中残留的液体尚过半。
见状,紫苏俯身,拔出头顶的银簪,插到了杯盏里。顷刻间,拿了出来,果不其然,银针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又用鼻尖嗅了嗅,无色无味,一时间,阮紫苏也是一筹莫展了。
“无色无味,紫苏跟着师傅十几年闻所未闻啊!”阮紫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对了,敢问族长,这茶叶是从何而来呢?”
“对啊,我一急,倒把这个给忘了,前几日,我的一个故友,送我一包茶叶,名曰,‘南国春’,据说是闽浙一带的稀有茶叶!难道,是这位故友要加害与我?”颜柳忖度道。
“族长,不无这个可能!”
“按理说,这个故友当年和我算是生死之交了——下毒之事我会彻查,但当务之急是解毒啊!”
“族长,请恕罪,我也束手无策,为今之计,只有请我师傅来了!”阮紫苏道。
“尊师,虽远在千里之外,但也只好如此了!来人,速去‘百毒教’请独孤星月教主!”颜柳说着,依旧愁眉不展。
“蓝公子,紫苏何尝不想为你疗毒,只是这毒,我闻所未闻,不敢冒然解毒,以免适得其反啊!蓝公子,你明白紫苏的心意么?”阮紫苏望着床榻,心里默念道。
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位侍女,在颜蓝的庭院里好好安置了一番,约定以后,颜宓由四位姐妹轮流带着。按着颜蓝的吩咐,她们不仅要照顾好颜宓的起居饮食,平日里还要教其读书识字,这可真是一件苦差事,每每提起,冬梅的一张小嘴都能撅上天。
等一切安置妥当,夏荷又亲自下厨弄了些许饭菜,准备等着颜蓝回来呢。望着满满的一桌子冒着香气的饭菜,颜宓馋得是直流口水,不由食指大动。
“小宓少爷,不要动啊,要等着公子回来才可以吃诶!”春兰一本正经道。
听了春兰的话,颜宓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她,用一种稚嫩的声音道:“公子?”
四姐妹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几秒钟,还是大姐春兰发话了,“小宓少爷,这个‘公子’就是你的叔叔啊!”
“果然是童子无知啊!什么都得教!除了拉屎撒尿!”冬梅没好气地嘀咕道,她可不像三位姐姐,对于颜宓这个小男孩,她可不是那么喜欢。
“喂,我说冬梅,这要吃饭呢,能不能别这么倒胃口啊!”秋菊白了她一眼道。
“这时候,也不早了,咱家公子还回不回来啊?”冬梅道。
“是啊,公子又没说,回不回来吃饭!”秋菊附和道。
“再等一会吧,万一公子回来了,见我们几个在这大吃大喝,你们觉得合适么?”看来,还是春兰想得周到。
就在这时,庭院里来人了,是一个绰约仙子带着两个穿白衣的弟子。不用多说,这绰约仙子就是阮紫苏了。四姐妹听到有脚步声,就赶忙起了身,出门来迎接。
“春兰姐姐,软紫苏有礼了!”
“紫苏妹妹,不必多礼,我家公子呢?”春兰应道。
“六公子,六公子他——中毒了,现正在族长卧房!”阮紫苏面有难色说道。
话音未落,春兰就匆匆跑了出去,见状,三姐妹也跟了过去。院子里只留下阮紫苏和两个白衣弟子。这时,颜宓跳过过高高的门槛,从房里走了出来。
“姐姐,姐姐!”颜宓叫道。这是,夏荷教的,见了长发的女子都要喊“姐姐”。
“咦,好可爱的小男孩,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不会是六公子——”想到这,阮紫苏心头一惊,不过,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来颜家庄时候不短了,深知六公子一直都无意中人,而这总让她是又喜又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