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修洞府中,唐至和钟宵相互戒备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护罩。
这护罩没有原先想象的那般坚韧,在两人轮番攻击下,能量快速流失,现在仅剩微弱光芒,若明若暗地闪烁着。
两人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激动,钟宵左手握剑,另一只手搭在芥子袋上,唐至右手提着阳炎剑,剑尖触地,左手缩在袖中,倒背身后。
不难看出,丹瓶护罩在两人下一击中便会破碎,只要取得这个丹瓶,两人此行目的便已完成,便可活着离开这座洞府了,可是谁去取这丹瓶,恐怕对方都不会太放心。
钟宵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是异变突起,护罩流光闪动,如同气泡一般,自行破碎了。
二人一怔,按常理,这种护罩,即便仅剩一点能量,只要不被攻击,也足以维持几年时间而不消失。现在护罩自行溃散,自然不符合常理。
自至洞府唐至便觉得此地甚是怪异,断文石碑、偌大洞府空空荡荡、钟宵取得宝物太过容易,仅凭几叠符篆就破了宝物护罩,若是这般容易,洞府主人还真是菩萨转世。
唐至心中计议一番,瞥了一眼钟宵,趁钟宵心神不定之际,纵身跃至石台,探手便欲抓向丹瓶。
不出所料,钟宵怎容唐至取了丹瓶,他一拍芥子袋,从袋中取出一叠五颜六色的符篆,一抖手,全部打向唐至,若这些符篆打实,即便唐至身穿内甲,加持土甲术,也会被打得重伤吐血。
唐至自然不敢硬接,身影一晃跃至丹瓶后面,左手轻晃,一道绿光闪过消失不见。
钟宵见唐至躲到丹瓶后面,也不敢引爆符篆,任由符篆飞过丹瓶,打到对面墙壁之上。他正想一掐法决收回这些符篆,却觉得脖颈一凉,诧异地看着手中法术消散,然后眼前一黑,知觉全无。
钟宵的头颅滚落地面,双目圆睁,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无头尸身栽倒在地,脖颈处鲜血汩汩流出,不一会,便打湿了大片石面。
唐至挥手收了剑符,缓缓坐下,心中一阵难过。虽然为了那瓶丹药,二人必然会生死相向,可是真正亲手杀死一人,心里仍然难过,泪水沿着脸庞滴答滴答掉落。
如此呆坐半个时辰,才擦了擦泪水,深吸一口气,眼中恢复了冷静神色,走到墙角,一一拾取散落在地的符篆,看都没看丢进芥子袋中,然后走到钟宵尸身旁,取下他的芥子袋,挂在自己腰间。
唐至摸了摸钟宵尸身的胸膛,果不出所料,钟宵也身着有内甲。
经过宗门比武,唐至已有一定争斗经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远比正面碰撞效果更好。他纵身去取丹瓶,本就是虚晃一枪,以钟宵性格必然不甘心让丹瓶落于唐至手中,钟宵取出隐藏的符篆攻击唐至,若这些符篆打实,自然可以重创唐至,可是唐至早料到钟宵必然还藏有一些符篆,所以诱钟宵出手,而他趁势躲在丹瓶后面,钟宵为了不毁坏丹瓶,不敢引爆符篆,任由符篆擦唐至头顶而过。趁钟宵分心收回符篆之时,躲在丹瓶后面的唐至,把早就藏在左手中的青木剑符打出,青色小剑瞬移到钟宵身后,出其不意,斩了钟宵头颅。
短短几息间,兔起鹳落,唐至灭杀钟宵,都在其算计之中,总是算无遗策。
唐至对着钟宵死不瞑目的头颅说道:“对不住了钟兄,若有下辈子,还是做个凡人为好。”言罢,屈指一弹,烈焰打在钟宵尸身和头颅,顷刻就把钟宵烧成了飞灰,至于钟宵身穿的内甲和佩戴法剑自然留在原地,算是钟宵陪葬之物吧。
叹息一声,唐至伸手取了丹瓶,为了这三寸高的丹瓶,杀了一人,人命还真是不值钱,即便是凡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说死便死了。
打开瓶塞,只见瓶底中躺着一枚手指肚大小的紫色丹药,流光闪动,一看就知定是不凡之物。
唐至盖上瓶塞,准备把这丹瓶放入戒子袋中,然而丹瓶“噗”地一声,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了。
事起突然,唐至来不及细想,纵身跃至门口,取出阳炎剑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石室,石室面积不大,且摆设甚少,可以说一览无余,接二连三地突发状况,这些绝对不是巧合,一定另有玄机,即便这里突然钻出一头猛兽,他也不会太过吃惊。
正在唐至惴惴不安之际,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小子不用看了,本尊不想让你看,你是看不到的。”声音生涩刺耳,却又飘忽不定。
唐至汗毛倒竖,手心也不禁渗出汗水,双眼四处寻看,未见任何异常,怕什么来什么,难道洞府中还真隐藏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鬼魂?
半响再无动静,唐至把心一横,索性收起阳炎剑,向空中一拱手,大着胆子说道:“那请前辈现身,让唐至观瞻一下前辈风采。”
“哈哈,胆子还不小,既然你想看,那可站好,不要吓趴下了。”话音一落,石室中金光大放,耀得唐至睁不开眼睛,待金光隐去,唐至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出人意料。
只见石室空中悬浮着一只样貌凶恶之兽,体长过丈身形巨伟,血盆大口杀气腾腾、暴眼圆瞪威风凛凛,身如虎豹肌肉虬结,麟脚长尾修长有力,全身灰白皮毛光亮。光看相貌,此兽绝非仁善之辈,恐怕一语不合便会将人撕裂生吞。
“见到本尊,还能保持镇定自若,胆量不错。”那奇兽在空中口吐人言,上下打量着假装镇定的唐至。
唐至心道,自进入这洞府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只奇兽在此,口中说道:“虽然前辈样貌精奇,却未有加害在下之心,唐至何怕之有?”
奇兽眼中闪动着精光,摇动着长长的尾巴,缓缓说道:“你可知晓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