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至、钟宵二人被石门阻住之时,山谷中沐长老、柳道人大汗淋漓,为维持通道已然使出浑身解数。
沐长老说道:“不知二人是否进入洞府?”
柳道人叹气道:“听天由命吧。这黑峰山满山都是隔绝神识的黑磁石,根本无法探查他们行踪。”
沐长老看着黝黑的通道,悠悠说道:“你我二人为这古修洞府耗费十余年光阴,也不知是否划算。”
柳道人也是一脸怅然:“第一次打开这通道时,里面可是透出阵阵宝气,甚至夹杂一丝药香,闻之身体舒泰异常,可惜不知后来进入查探弟子触动了什么禁止,现在药香皆无,只有宝气还能隐约可见。”
沐长老面露萧索神色,说道:“里面宝物肯定非同小可,只是能够进入的弟子修为太低,若遇到一些禁制可就束手无策了。”
柳道人嘿嘿一笑说道:“即便我们这次失败,那就再耗费几十年时间在此,就不信取不到里面宝物,只要取得其中宝物,我们耗费的所有时间和财物都不值一提了。”
二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弟子正被石门挡路而不得而入。
沐长老对柳道人的话深以为然,不过颇为惋惜地说道:“沐某自然知道得失,只不过唐至可是我五为宗本届比武头名,若就此陨落其中,实在是我宗之极大损失。”
柳道人听罢,嘴角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假意安慰道:“沐道友,你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或许这次他们二人合力之下有机会活着出来也说不准的。”
沐长老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洞口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柳道人说道:“通道已经不稳,我们撤去法力吧,他们生死只能看天意了。”
二人收回手掌,通道消失不见,石壁慢慢恢复到原状。
沐长老拍拍漆黑石壁,感叹道:“这洞府主人阵法造诣远超我等,建立的法阵与这黑石峰融为一体,若非十年前你我打斗无意中击到此处,恐怕还难以发现呢。”
柳道人一捋长髯,眼中精光闪烁地说道:“这就是你我气运,只要取得其中宝物、丹药,晋阶化婴也大有可期了。”
唐至、钟宵二人还在石门前研究如何打开,石门却在此时轰隆一声,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唐至、钟宵二人面面相觑,难道不经意间,他们触碰到此地机关不成?唐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霍然回首,原来通道已不见踪迹,只留下凸凹不平的漆黑石壁。
此时钟宵已推开石门,探身进入洞府,唐至摸了摸芥子袋,把手缩于袖口,一闪身,也踏入古修洞府之中。
抬头便见一道三丈高两丈宽黑色石碑竖立在进门不远处,通体黝黑,扑面而来的压迫之感让唐至呼吸一窒。
钟宵正在石碑前观读,见唐至进来,他绕过石碑,直接向里面走去。
唐至来到石碑前犹豫片刻,打消跟随钟宵直接进府寻宝的打算,而是专注地观察起此道石碑,这石碑应是洞府主人就地取材,材质和黑峰山的石头是一样的,漆黑坚硬冰冷。
高大石碑上仅上面铭刻着数排小字,只是这字如黄豆,他凝目观瞧才得以看清楚:
吾乃天谕宗弟子罗烈,至岭南寻老祖靖南,经千辛万苦,终得老祖最后出没踪迹于落霞谷,烈至落霞谷,遇妖兽不敌重伤。
烈实无力再回天谕,现寻此做埋骨地,他日若有缘人进得洞府,万望把老祖消息带至天谕,必有重谢。
现将吾天谕一部秘法铭刻于此,望有缘人得此法,能遵约把消息带至天谕。
唐至读至此处,发现再无下文,一时愕然,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秘法呢?
任唐至在石碑上仔细观察数遍,除了那数行小字,其他各处并无任何异样,唐至仍不死心,转到石碑后面,不出所料,石碑背后平整光滑,空无一字。石碑后面数十丈长的大厅内也未见钟宵踪迹,可能他已入偏殿寻觅宝物去了。
唐至单手抵住石碑,把丹田法力向石碑中缓缓输入,一成法力、两成法力、三成法力,石碑仍无任何变化,难道罗烈并未在这石碑作手脚?
他心一横,抬手弹出一道烈焰打向石碑上那行字,烈焰居然直接打入石碑中,悄无声息没入其中,仿佛一滴水融入大海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唐至还不死心,又向石碑那行字打出一道水箭,可是依然如泥牛入海。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阳炎剑,突然提剑劈砍在石碑上,一声轻响,一块黑色石块应声掉落。看着地上石碑碎块,唐至心中莫名一颤,不禁退后一步,这石碑难道是活物不成?
此时,无论石碑是否藏有玄机,唐至都不敢一试,似乎面前的石碑不是一大块石头,而是一头猛兽,可以一口吞吃掉他的猛兽。
在石碑前伫立片刻,见石碑并无任何反应,唐至退后两步,面色阴沉地绕过石碑缓步踱向偏殿,明知石碑有玄机,可是自己并无能力解开其中奥妙,否则死得更快。
此时,恰好钟宵由一处偏殿走出,脸色挂着一丝喜色。看来此行,他已有收获“唐道友,在石碑前耽搁如此长时间,可有收获?”
唐至见钟宵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禁翻了一下白眼,拍了拍芥子袋,说道:“空空如也,钟兄收获颇丰吧。”
钟宵笑道:“还行。有几处禁制无法打开,只能望宝兴叹了,要不唐道友去试试?”
唐至看其一副欠揍的模样,禁不住嗤笑一声,在这里得到再多宝物又能如何,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知道呢。
“钟兄都取不到的宝物,相信唐某也无能为力。”唐至说着,走向右手边一间石室。
钟宵见唐至对其甚是冷淡也不以为意,看了看门口的那道石碑,沉吟片刻,走入左边一间石室寻宝去了。
唐至进到石室中,发现室内空空荡荡,几个黑色石桌立在墙边,应是原洞府主人用来摆放某些物品的,不过此时已经仅剩石桌了,上面的物品已不见踪影。
唐至仔细观察片刻,见此石室确无任何暗格暗室,只得摇摇头,继续到下个石室中试试运气了。
“咦,这件法器外形很独特啊。”一仅有巴掌大小钟形法器倒扣在一个石桌上,也不知在此地多少年了,仍然流光溢彩,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他查看四周并无异样,方小心翼翼地伸出阳炎剑去触碰那钟形法器,距离钟形法器还有几分的样子,一道淡红色护罩亮起,再也不能前进半分。唐至摇摇头,这是他遇见的第三件宝物,前两件也是因护罩保护,看得见而取不出。
“难道沐道友也取不出这件宝物吗?”唐至抬头,见钟宵一脸贪婪之色地看着那件钟形法器。“这宝物有护罩保护,无法取出,钟兄可要试上一试?”唐至无所谓地说道。
钟宵见这钟形法器流光溢彩,甚为不凡,也是大为心动,说道:“既然沐道友这么说了,我便试一试,若我取出,唐兄可不要眼馋啊。”
唐至笑笑,“能取出此宝,是钟兄的本事,唐某眼馋何来。”
钟宵走到钟形法器面前,查看一番,然后一拍腰间芥子袋,一叠水蓝色符篆便出现在其手中,口中低语几声,手指一指石桌上钟形法器,那些符篆一张张飞起,眨眼间贴满了整个护罩。
钟宵后退两步,手中打出一道法决,口中轻吐“爆!”,只见护罩外那一层符篆“嘭、嘭、嘭……”响声不断。
待一片蓝光闪过,唐至见护罩淡红色光芒已然弱了几分,心道,这钟宵还真有几分本事,看来他真有几分把握取得这件宝物。
钟宵心头暗喜,这护罩以其能力应该可以破开,心头更加火热起来,一拍芥子袋,又取出一叠符篆。
唐至见此,心有疑惑,这钟宵准备的倒是充分,明显是为取宝而来,沐长老却给了自己宝剑、内甲,结合此前沐长老的一番话,唐至心中恍然,沐长老在阵法方面明显不如柳道人,所以他打得是让自己杀人夺宝的主意。
随着又一次符篆爆裂声响起,淡红色护罩晃了两晃,终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钟宵纵身跃至宝物前,探手取得宝物,低头看了一眼,接着向芥子袋一拍,钟形宝物消失不见,他对唐至笑笑道:“承让了。”
唐至站在石室门口,看着钟宵收走钟形宝物,然后转身出了石室,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与石碑遥遥相对,位于洞府最里,应该是这洞府最重要之地。
钟宵疾走几步追上唐至,与其并肩而走,说道:“唐道友,对这次洞府探查有啥想法?”
唐至诧异地看钟宵一眼道:“想法?能平安出去就行。”
钟宵嘿嘿一笑,“平安出去?嘿嘿。”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这洞府修建时间似乎并不久远。”
唐至点点头说道:“若无异宝,恐怕要让沐长老和柳前辈失望了。”
此时,在山谷中打坐的沐长老心中一动,探手由芥子袋中取出三块断裂玉牌,眉头一凝,沉声说道:“三条铁线蛇被灭杀了。”